柳鏡曉用力揮刀一砍,當面的兩個柔然叛軍用步槍一擋,軍刀便砍在步槍上,伴隨力量之間的碰撞,柳鏡曉的身形便不由緩了一緩,正想揮刀再砍,一槍托已然砸在他左肩上,柳鏡曉不由吃痛跌倒在地。
柳鏡曉的右手昨天已然負傷,這時舊傷新創一齊發揮,疼痛無比,一不失神,軍旗脫出手去,右手軍旗已然飄落在地,一個柔然官兵原來準備柳鏡曉一槍刺死,這時卻見到戰旗倒地,正欲上去奪旗,蕭如浪的身形已然衝到他面前。
蕭如浪揮動軍刀一砍,正砍中這名柔然士兵胸部,血花亂濺,就連倒在地上的柳鏡曉也被濺上許多我,軍旗卻已落在另一名柔然軍手中。
一個定邊軍正想奪回軍旗,卻被一個柔然軍士兵刺死,不過正欲揮動軍旗的柔然軍也被他一槍捅成重傷,軍旗失去控制,正往地上飄動,一為這情形,兩方士兵都往朝軍旗下衝了過來,為爭奪軍旗拚殺地慘烈無比。
欲知此一時代,軍旗即為一部隊靈魂,很多丟失軍旗的部隊甚至直接被撤銷番號,雙方就在這軍旗下死傷頗眾,雙方踩著戰友和敵軍的屍體,瘋狂地爭奪軍旗,軍旗下倒下了幾圈的屍體。
柳鏡曉倒在地上甚是痛苦,勉強站起,見此情形,一想到軍旗是在自己手中失去,立時狀若瘋狂,軍刀連砍,硬是從人群殺出一條血路,身邊的官兵見他重傷之後尚如此豪勇,也全力助戰,
柳鏡曉的軍衣全是血跡,連續砍倒兩人之後,終於奪回軍旗,也不管右手負痛無比,就是大力揮動軍旗,定邊軍見此,都吼叫著衝了上來護住了柳鏡曉。
這時候柔然軍後陣一陣混亂,柔然軍則紛紛向後退去,柳鏡曉一邊拼盡全力揮動軍旗,柳鏡曉一邊粗重地喘氣,一邊朝柔然軍後陣仔細一看,就看王烈正帶著一隊士兵從柔然軍殺來,心中立時明白,原來是王烈帶人來援。
原來蕭如浪向柳鏡曉求援的同時還向王烈求援,可王烈手裡沒有任何兵力,只好將一些勤雜人員臨時編組為一個排趕來參戰,剛好趕上關健性的戰鬥,就率部從柔然軍後方殺出,一舉將柔然軍的這個連擊潰。
有了這支新銳之軍,柳鏡曉也不管自己腳下全是一疊疊的屍體,就直接踩在屍體上帶著部隊打了一個反擊,柔然軍腹背受敵,力不能支,雖然也曾停下來反擊,終究控制不住潰兵,被蕭如浪帶人打了出去。
這樣一來,第二營就穩住陣腳,蕭如浪一聲高呼,藉著新勝銳氣,親自帶著部隊朝柔然軍突入西關的幾個小部隊發起反撲,這些部隊見他們來勢洶洶,紛紛退出南關,只有少數部隊和蕭如浪打了場惡戰,不過最終還是撤退了,就這樣,柳鏡曉終於壓住了陣勢。
等蕭如浪領部隊打退柔然軍,柳鏡曉和王烈又看了剛才一眼剛才雙方爭奪軍旗的地方,到處是血跡,到處是殘破的肢體,到處是破碎的兵器,二三十具屍體密集倒在一個小區域內,柳鏡曉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多麼莽撞。
柳鏡曉順便問起戰況,一個軍官就罵道:「白斯文這傢伙,又帶著部隊跑了!」
柳鏡曉搖搖頭,就向王烈詢問起白斯文的情況,王烈只是說道:「他是共和七十一年的連長,那年才十七歲啊!」
柳鏡曉大為納悶,他算得上少年得志,但沒有當過連長,而是在今年直接超升營長,不過想想白斯文不是世家子弟,卻能在十七歲就當上連長,肯定不是太簡單的人物,可為什麼會這樣膽小怯戰。
可剛才發言的那個軍官卻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連長?又有屁用啊!他的來歷我還不清楚,那時候帶著幾十人投奔老帥才當的連長,當時有個規律拉個五十人就是連長,拉個一百五十人……」
說話間,這個軍官故意拉長了語調:「就是個營長……我於長慶的第四連如果像他這樣怕死,叫我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王烈也只能為自己的戰友推卸責任:「他這個人太滑頭了,從來不打硬仗,他同期的連長很多都是師長團長了,可他還是連長啊。」
不過這話比起於長慶的言辭來說,就有些處於下風的感覺。
柳鏡曉倒是很佩服這個白斯文的,雖然是拉壯丁升的連長,但足足當了十五年的連長,這種經歷在整個共和軍恐怕也是絕無僅有吧,他笑著問道:「我倒好奇怪的是……白連長不上不下,居然干了十五年,少見……少見……」
王烈苦笑一聲:「在他營裡資格老,威望夠,平時也犯不了大錯,那群兵油子只聽他的話,別人指揮不動,只好讓他當著。」
可四連長於長慶得勢不饒人,繼續大聲說道:「犯不了大錯?八十五年冬天的黑河剿匪之役,他那個營全營傷亡三百人,一個連都打光了,他那個連……奶奶就傷了七個,死了一個!如果不是戰力如此不堪,怎麼會把精銳部隊的一個整連直接扔到我們定邊軍!」
柳鏡曉對第二營的軍官並不是十分熟悉,不過看這於長慶倒像王烈一樣,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只聽於長慶繼續揭白斯文的短:「死的那傢伙還不是戰死,到冰上撈魚掉到河裡淹死的,他有什麼能耐我難道不清楚,不就是會打打小報告!哼!」
於長慶作出一副不屑的姿態,王烈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說的都是實話。柳鏡曉只好作了中人道:「派人快把白連長找回來,堵住陣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