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所說的老地方,就叫做『老地方』酒店,雖然只是個中檔酒店,菜做的卻很地道,味道偏於鹹辣,比較適合北方人的口味。
見到鄭亞萍,秦勇也是非常高興,聊起上學時的事情,回憶都是甜蜜的,鄭亞萍喝得臉蛋通紅,說揚子,過幾天我幫你把所裡的實習律師和幾名剛執業不久的律師都約出來坐坐吧,你跟他們搞好關係,對你以後也是有很大幫助的。
莊名揚笑著點頭,鄭亞萍這是在幫他拉人緣,以便在楚都所迅速站穩腳,律師行雖然不是黑x會,這方面的規矩還是一樣的。
「勇子,我們兩個再敬黑丫一杯吧,來,走一個。」
莊名揚看得出來,秦勇今天雖然興致不錯,但總感覺與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有什麼心事:「勇子,結婚的事情還順利不?」他還以為秦勇是最近操辦婚事,有些疲勞了。
「順利,日子都定了,下個月8號。老莊、黑丫,你們都是必須到的。」
莊名揚和鄭亞萍都笑了:「那是必須的。」見秦勇不肯多說,莊名揚皺了下眉,還是端起酒杯乾了。
這頓飯吃到下午兩點才結束,莊名揚駕車將鄭亞萍送回楚都律師事務所,然後直奔中醫院而來,自從回到楚都後,他還沒有拜訪過二師兄劉尚文呢,多少有些失禮。
去之前先打了個電話,這電話還是費知草給的,他還是第一次和二師兄通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聽劉尚文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誰啊?」
「二師兄,我是莊名揚。」
「莊名揚……」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聽聲音轉為驚喜道:「你就是老頭兒收的便宜老三?這老頭兒……得了,你現在在哪裡了?」
莊名揚一陣沉默,費老國手這是怎麼混的?怎麼二師兄一口一個老頭兒的,叫得這麼隨意,不過也難怪,就費老頭兒那副為老不尊的樣子,讓徒弟們怎麼嚴肅的起來?
「我到楚都了,正在去你哪兒的路上。二師兄,這是直接去你單位,我就不買啥東西了啊,免得影響不好。」莊名揚笑道。
「對對,千萬別買。要買等下次去我家的時候再買好了,你嫂子就喜歡高檔化妝品,純進口的才行,牌子越大越好……好了好了,你直接過來吧,我還忙著呢,就這麼著……」臨掛斷電話之前,莊名揚分明聽到電話裡有女人的嬌吟之聲……
莊名揚一陣沉默,師傅這都收得什麼徒弟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操性。這位二師兄貌似還挺花花的。
到了中醫院,把車停在了神農堂前,莊名揚直奔院長辦公室而去,到了門前時,想起剛才電話裡的動靜,並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重重地敲了幾下門。
過了幾分鐘,門兒打開,先是一陣香風撲面,一個三十出頭的熟婦型護士閃身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眼莊名揚,一臉旁若無人的表情。
望著那護士窈窕的身影和護士裝下包裹在黑色絲襪中的修長小腿,莊名揚晃晃腦袋,二師兄是個很懂得生活的人嘛。
劉尚文的樣子和莊名揚想像中的差距很大,五十多歲的人了,腰桿還挺得筆直,頭髮烏黑油亮,梳的一絲不苟,五官也很是俊秀,絕對是個英俊瀟灑的老中年,天生的風流人物。
「你小子可真會挑時間來……」劉尚文埋怨了一句,整了整有些凌亂的白大褂:「老頭兒早就跟我說過你了,你倒好,回來都一個多月了才想起來找我,還挑了個最不合適的時間來,這也太不把我這個二師兄放在眼裡了吧?」
他是十八歲拜在費知草門下,靠著『國手門人』這個身份,二十一歲出師後,就做了主治醫師,可謂是少年得志,而且秉性風流倜儻,完全沒有領導級人物常有的陳腐味道,說話是嘎崩脆,根本不掩飾自己的風流行徑。
莊名揚嘿嘿一笑:「二師兄,這時間是不合適啊,上班時間嘛……」
「上班時間咋地了,還不能有個人空間了?你小子年紀不大,思想很陳腐啊,這可要不得啊。」劉尚文老臉皮厚,根本不在意剛才那檔子事兒:「我告訴你老三,這年頭啥都不怕,就怕人沒本事,像你二師兄這樣的成功人士,只要不觸犯法律,想咋樣就咋樣,誰敢說三道四?我告訴你,這是一種生活態度,且有你學得呢……」
「得,二師兄您說得對,回頭我給師傅嘮嘮,他老人家准喜歡。」莊名揚笑道。
「你小子真夠壞。」劉尚文也笑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你也別總盯著我,大師兄那才叫有個性呢,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行了,你的想法師傅都告訴我了,不就是要到醫院來麼,好辦,這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你就先當個住院醫生,成不?」
「住院醫生?」莊名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可沒有醫學方面的學歷,直接就當住院醫生?」
別說是他,就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研究生,也得先老老實實當兩年實習醫生再說,能不能留院,還得看背景和運氣。住院醫生是什麼概念?那就是正式醫生了,再上去就是主治醫生,那基本就能獨當一面了。
這位二師兄是院長不錯,可難道他就可以不按規矩來,就不怕人說三道四?莊名揚簡直奇怪他是怎麼能混到今天這個位子上的。
「學歷都是浮雲,資歷更是狗屁。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我說你是醫學院畢業,誰還敢質疑?學歷這事兒就交給二師兄我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楚都醫學院畢業的博士了!」
劉尚文輕描淡寫地道:「記住了老三,咱們『一手門』的弟子,走到哪裡,都得搞特殊化,這叫江湖地位!有咱們老師在,你把天捅個窟窿也有人煉石補天,回頭還得來請示你要不要多補幾次。」
一手門?莊名揚一咧嘴,費知草都沒跟他這麼提過,這位二師兄還真敢起名。
劉尚文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一名小護士就拿來了白大褂和胸牌,莊名揚穿上一試,還真是挺合身,再低頭一看胸牌——「莊名揚醫師」。這可真是朝裡有人好做官啊,這效率沒得說。想起那些擠破頭皮想要進入醫院,上下打點猶自不得門路的研究生大學生們,莊名揚突然有種罪惡感,自己這一成為住院醫生,只怕就要抹煞某位年輕人的夢想了吧?不過國情如此,他也無法改變什麼。
「老三,你是想去針灸科呢,還是中醫科?」劉尚文道:「我告訴你,中醫科其實就是中西醫結合科,沒辦法,現在不搞西醫賺不到錢,中醫院也得這麼來。所以說你要是研究點西醫的東西,就去中醫科,要是純弄咱師傅那一套,你就去針灸科,這是咱們院唯一一塊中醫的淨土了。」
「你讓我研究西醫?不怕師傅知道了罵你啊?」
「嗐,老頭子那就是嘴上說得厲害,西醫現在是大勢所趨,他還能不知道?你也別拿他的話當真。」劉尚文眉開眼笑地道:「老三,我要是你,就選擇中醫科,不光能接觸點西醫的東西,這最重要的還是漂亮護士多啊,看著都養眼。針灸科就幾個老頭子,沒啥意思的……」
「行,我就聽二師兄的。」莊名揚呵呵一笑:「不過我可不是衝著漂亮護士去的。」
「哦,對漂亮女孩沒興趣?成啊,我給你安排個帥小伙多的地方去?」劉尚文太壞了,一個勁兒的拿莊名揚開心。
「二師兄,帥小伙還是您留著吧,我沒興趣。」莊名揚這個氣啊,師傅這是什麼眼光啊,就收的這種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