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大霧之中,聽著遠方那越來越清楚的海上歌聲,顯得說不出來的詭異。
火暄、白健雄和古梵等人,彼此互看,面面相覷,只因為這歌聲,是越來越近,現在聽起來,像就在他們的船邊響了起來。
「這歌,好像是哄小孩子的『搖籃曲』……」古梵心中好奇,忍不住就要走到船邊看個究竟時,火暄卻伸手抓住了他,不許他亂動。
正在這時,忽地「噗通」一聲,似有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恩傑,恩傑你怎麼跳水裡了——」緊跟著,有人驚叫起來。
火暄和古梵心頭一動,她也不再拉著古梵,而是朝著船邊衝去,古梵緊跟其後,就看到了火暄扯住了一根繩索,縱身一跳,以一個優美的弧線飛出了船外。
古梵衝到了船邊,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船邊不遠處,有一塊浮出水面的黑色礁石,在這黑色的礁石上,竟然坐著一個赤裸的女人,雙腿浸在了海水中,在這濃霧之中,顯得既神秘又美艷不可方物。
這女人擁有飽滿的Ru房,此刻懷裡正抱著一個嬰兒餵奶,櫻唇微微張合著,正在唱著那充滿了詭異魔力般的「搖籃曲」。
在距離黑色礁石不遠處的海水中,一個男子,正在拚命的手腳划動,朝著黑色礁石游去。
古梵猜測這男子應該就是這一次同行的「蓬門族」中的一員,不過古梵對他倒並沒有什麼印象,聽剛才有人的叫喚聲,他應該叫恩傑。
這恩傑難道是看到了那個絕美的赤裸婦人?起了色心?這才跳進水裡?還是以為這婦人遇險了所以跳進水裡來救她?
古梵心中全是疑惑,火暄已經抓著繩索畢直落下,朝著正在水中划動的恩傑抓來。
幾乎是同一刻,那坐在黑色礁石上餵奶的絕美赤裸婦人,突然也縱身而起,海水濺開,「啪」地一聲,古梵幾乎是失聲叫了起來。
他看到了,這婦人的下半身,竟然是魚的尾巴。
這一瞬間,一個念頭閃電般的掠過了腦海。
「美人魚?」他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這婦人的速度,比火暄還要更快一步,跳到了正在水中划動的恩傑面前,抱住了他,還抬起了那張絕美的臉孔,對著撲下來的火暄露齒一笑。
當其露出牙齒時,古梵才發覺,她雖然臉孔絕美如人類,但其牙齒,卻一顆顆的尖細如鋸齒。
這半人半魚的婦人,抱住恩傑,而恩傑也反手抱著這婦人,一張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兩人一起沉進了海水中,火暄凌空撲擊,「轟」地一聲,海水四濺,卻撲了一個空,恩傑和那似真似幻的半人半魚的絕美婦人,一起消失不見了。
火暄跳進了海裡,四處搜尋,不想四週一帶何曾還有人?那半人半魚的絕美婦人和恩傑,就像平空失蹤了一樣。
等火暄濕淋淋的扯動繩索重新爬回船上時,那歌聲已經消失了,連那濃霧都在慢慢消失,太陽也顯露了出來,剛剛一幕,似真如幻。
「火姐,那是美人魚嗎?那是美人魚!」古梵興奮之極。
火暄點點頭道:「嗯,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海中鮫人,不過在國外被稱為了美人魚,可惜沒有救得恩傑。」
心中微微有些內疚。
魯古夫滿臉迷惑道:「美人魚?你們看到美人魚了嗎?」
「魯老,你們剛才不都擠在船邊嗎?你們沒看到?那個上半身長得像漂亮的女人,下半身卻是魚尾巴的那個,那就是美人魚啊,對了,那個恩傑怎麼會自己跳到水中了?難道就像傳說中的一樣,美人魚的歌聲有迷惑作用?那恩傑被迷惑了?」古梵忍不住叫了起來。
在以前的世界中,他聽過太多美人魚的傳說,今天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怎麼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這一次,魯古夫臉上的神色更是古怪,他身邊的那些蓬門族人的彼此互望,臉上的表情,就像突然看到了鬼怪一樣的看著古梵。
「喂,你們……怎麼這樣的表情?」
魯古夫歎了一口氣,才道:「恩傑在幾個月前就失足落水死了,幾個月前我們要上交貢品給『萬象島』,當時恩傑也是乘著這艘船,可是卻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唉……」
這話一說,古梵、火暄和白健雄等人都驚呆了。
古梵怔了怔,才忽地衝過去,將其中一個縮在後面的矮小男子抓住了,叫道:「不對,不對,我明明記得你剛剛叫恩傑的,是你說恩傑跳水了,是不是?」
這矮小男子滿臉惶恐之色,魯古夫也怔住了,皺眉道:「天石,怎麼回事?」
這叫天石的矮小男子,嘴唇微微哆嗦著,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好像看到恩傑……就站在我身邊,然後跳進水裡……我就忍不住叫了出來……可是……可是叫出來我才想到……恩傑……早死了……」
說完,他已經害怕得臉孔都變成了青綠色。
古梵鬆開他,滿船眾人,臉色全都詭異到了極點。
火暄緩緩潛運體內的朱雀之力,將濕了的衣服蒸發乾淨,美眸之中,也流露著說不出來的神色。
剛剛那一幕,到底是真還是幻?
魯古夫想了想,才歎道:「我早說過了海上的歌聲不能聽,也許你們全都因為聽到了那歌聲……所以起了幻象……現在霧也散了,我們該啟航……」
剛說到這裡,他突然臉上變色,失聲叫了起來:「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怎麼了魯老?」白健雄心頭一緊。
魯古夫四處觀看,半晌才道:「船怎麼到了這裡?這地方,我們從來也沒有來過……當時不是讓船停了下來嗎?」
白健雄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如果在這廣闊無邊的大海上迷路了,那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魯古夫雖然經常往返於「蓬門島」和「萬象島」,但一旦船偏離了航向的時候,依舊是十分危險的事。
好在他懂得根據天上的星座來定位方向,到了晚上,他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航向,當第二天,遠遠的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島嶼時,他才算完全鬆了一口氣。
「那是『也門島』,也是屬於『萬象國』的七十二島嶼之一,我們『蓬門島』前往『萬象島』,『也門島』是必經之路。」
魯古夫笑著介紹,當然他們的船隻並沒有靠近「也門島」,而是遠遠的繞開了。
這些天,古梵的身體一直都處於「龍虎交匯」的狀態中,他的修練精進速度,超乎想像,其第四處「靈道」祖穴,竟然隱隱有了凝聚形成的勢頭。
而經歷了這十幾天的航行,他們距離「萬象島」,已經越來越近。
「再過三四天,大概就可以抵達『萬象島』。」魯古夫長長吁出一口氣,這一路雖然連著遭遇事故,但總算可以安全抵達,他也鬆了一口氣。
他身邊的白健雄微笑點頭,對於「萬象島」,他也是久仰大名,雖說和他們「南聖國」相比,「萬象國」算不了什麼,但終究是統治了七十二島的國家,「萬象島」是其根本,卻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
到了第二天晌午,他們在這茫茫大海上,卻碰到了另一艘船。
這船比他們的船要小得多,總長度不過五十米左右,當他們遠遠看到的時候,這艘船,正在遭遇一群虎鯊和一群凶尥的攻擊。
這凶尥大如山雕,算是海上空中霸主,在海中孤島上落腳,常攻擊海中浮出水面的魚蝦為食,當數量多時,聚集一起偶爾也會攻擊人類。
這艘船一開始就是遭遇到了這些凶尥的攻擊,船上人殺了一些凶尥,也有一個人被凶尥撲中掉落海中,其濃濃的血腥味竟然吸引了遊蕩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一群虎鯊。
這些虎鯊十分凶殘,嗅得血腥味,立刻湧來,開始瘋狂的撞擊木船。
船上眾人,遭受兩方攻擊,形勢十分危險,木船被虎鯊撞擊得搖晃不休,船上站立不住,再被凶尥一撲,立刻就掉落水中。
掉進水中,立刻被一群虎鯊搶相搶食分屍。
隨著虎鯊群的參戰,只短短的十幾分鐘,已經七八人喪命,餘下的近二十人,眼見著也支撐不住了。
魯古夫和白健雄等人正好趕到,遠遠看到這一幕,全都吃了一驚。
魯古夫更是失聲叫了起來:「塔那羅?」
白健雄道:「魯老?你認識他們?」
「那位是『黃巖島』的島主塔那羅,快,快開過去——」
魯古夫忙著下令,他們這艘大船不懼群鯊,除非是那種觸手長達五十米的巨型海怪才能威脅到他們。
聽得動靜,古梵和火暄也趕了出來,卻見那艘屬於「黃巖島」的木船被撞得來回震動,上面的二十人越發危險。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皮革的擁有古銅色皮膚的大漢,嘴裡怒嘯連連,揮舞著一柄約有兩米的鐵船槳,一邊揮擊空中撲下來的凶尥,一邊擊打船邊靠近的虎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