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唐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十章 揮師長安
    日裡慘烈大戰過後,天幕漸漸黑暗下來,遠際厚重的直壓到人的頭頂,霍邑關內關外顯得格外沉重而平靜。

    李天凡與吳野二人向城頭走去。一路過來,隋軍士卒紛紛立定行禮,興奮地輕聲喚道:「李將軍!」李天凡注目過去,見人人眼中俱是堅定神色,好似下了必死的決心。

    行至城牆腳下,那兒正圍坐著近十名受傷軍士,中間燒了一堆篝火,他們身上受傷地方只是用布簡單包紮一下,有的甚至還可以看到血肉從薄薄的衣料中翻滾出來。在這樣嚴寒的天氣,霍邑關內又缺衣少食,若李閥繼續圍困下去,怕是此地隋軍十成要去掉九成。

    兩人停下與他們交談,又好生勸慰了一番,聽得耳邊回復儘是「願與將軍死戰!」一類的話,李天凡心中沒來由一酸,之後滿腔滿腹都充滿了自豪之情。能與這樣士兵一起血戰,無愧他男兒之身。

    到了城頭,兩人向遠處李閥營帳的方向看去。那裡燃起的數不清的一列列火把在黑夜顯得猶為醒目,帳篷撒下的一片片黑影更像時時壓在霍邑所有人心頭的大石。李閥勢大,縱使己方今日勝了,明日呢?更別說長安的物資不知何緣故已經斷絕,縱使不戰死,只怕也得活活餓死凍死。

    李天凡心頭不停思索這一連串變故,從李世民大義凜然的放回自己這些人,到尉遲恭決絕的攻擊命令,再到長安物資的斷絕,他幾乎斷定李秀寧已在關中起兵,只是不知長安如今形勢怎樣。

    下一步該如何辦?以他武藝。若要在霍邑關破或獨孤盛投降前獨自保命遠遁,當可辦到,只是和這些近衛隋軍同生共死日久,又難以拋下他們。一人逃生。可若要救下他們性命,他卻辦不到。難道和他們說,我李天凡看咱們大勢已去。大家放棄此地,跟著自己去瓦崗吧?默然思索半晌,仍是找不到頭緒。他只得長長呼出一口氣。吳野見他回神,開口道:「也不知楊慶那小子去那兒了?一整夜不見,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李天凡綿力提起情緒,回道:「他鬼靈精怪的緊,咱們不需擔心。囈,你聽,什麼人在唱歌?」

    兩人側耳分辨,呼呼寒風送來夜梟的嘶鳴。也遠遠傳來一陣陣低沉蒼涼地歌聲,細聽之下,李天凡發覺這像是突厥人的歌聲,歌聲在寒風中迴盪,聲音漸漸變大。雖然不懂其中涵義,李天凡亦能從中覺出滿滿的哀傷淒涼之意。

    吳野懂得些突厥人的話。輕聲道:「我在邊地時,常聽突厥人唱這首歌。」

    他翻譯過來,低低吟唱道:「亡我祈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雖為漢人,但吳野唱起這首歌時亦充滿了蕭索地味道。

    吳野又沉默片刻,才道:「這是匈奴人的歌,當年漢武帝打敗匈奴,他們生活困苦,便是唱著這歌在草原繁衍下去。」

    李天凡聞言歎道:「每個民族都有自己困苦的一面,可突厥人若想用對我中原擄掠地法子來滿足自己,我等華夏子孫卻是不能答應。今夜聽這歌特別哀傷,我料突利定是已經存了退兵之心。他能這樣做,便是最好。」

    吳野點了點頭,這次突利既然是被利拋出來當槍使,今天敗在李天凡手下便是一個絕好的退兵借口,只要他不是笨蛋,當可想到中原再無他黑狼軍盤桓下去的需要。

    吳野不禁欽佩道:「李鳴鴻,今日仗你一人之力,打敗李閥數位高手和突利,否則我等便已死在城外。如今近衛兄弟個個佩服你……」

    說到這裡,一人忽然低頭疾步走上城頭,他大半身形隱匿在火把之外,教人看不清他面容。

    李天凡、吳野戒備地看去,見那人閃進城樓陰影,抬頭四顧,確定周圍沒人後向二人連連招手。

    這人赫然是消失了大半夜的楊慶。

    李天凡、吳野對視一眼,不知他又搞什麼,但見他小心翼翼神情緊張的樣子不似作偽,心神亦提了起來,兩人身形一閃,到了他身邊。

    楊慶一把拉起兩人手腕,低聲道:「李鳴鴻,吳野,咱們今夜便離開霍邑!速速離開!」

    李天凡愕然,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你先說個明白,不要驚慌。」

    楊慶臉上現出憤恨羞愧的表情,卻不肯細說,只咬牙道:「咱們快走便是,我已備好馬匹,不要多問!」

    吳野喝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這樣無頭無腦的讓我們走,霍邑還守不守了?」

    楊慶猛地抬頭看向二人,用壓抑的低沉聲音道:「還守什麼霍邑!繼續留在這裡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李天凡心中一驚,將方纔思索的和這話聯繫起來,頓時明白獨孤盛存了投降的想法。只是楊慶這般著急,難道他獨孤盛還想著對眾人不利?一念及此,他沉聲道:「可是獨孤盛要投降?難道他還想著先把咱們幾人抓起來,好取悅李閥?」

    楊慶遽然一震,訝異道:「你怎地知道……」說罷猛地住嘴,醒覺自己已然露了口風。

    李天凡冷笑數聲,道:「以咱們幾人今時聲望,近衛又一心輔佐隋室,他要順利投降,怎會不在我們頭上動心思?說不得他還以為今日我們和李世民結了樑子。哼,我道戰後他獨孤盛怎麼不與咱們見面,至少嘉獎鼓勵一番,也能提起軍心。原來是他根本就希望咱們沒有軍心,自然避免這樣地事情!」

    楊慶狠狠地跺了跺腳,切齒道:「既然你已經猜到,我就全部說了罷!本來我不想說,是怕你們知道後去找獨孤盛麻煩。他手下帶有五百餘名閥中高手,從不曾參加過戰鬥,沒有任何損傷。你們若是心中不服,只怕徒惹禍端。李秀寧已在關中起兵,號稱五萬大軍,將長安團團圍困。我從獨孤盛一個親兵

    知--那人是我宗室親戚。我和他關係很深,所言絕獨孤盛想要明日投降,是以決定今夜偷襲。把所有近衛指揮使抓起來!不過獨孤盛有專門提到,會把你送到長安,至於我和吳野還有其它的近衛指揮使。則直接交給李閥處理!」

    李天凡聽罷,心中又恨又怒。這消息應該屬實,此等機密都會洩漏,也可見獨孤盛地做法多麼不得人心。至於專門把自己送回長安,料想應是獨孤峰將他盟友身份告訴了獨孤盛知曉。雖然他不殺自己,卻要把近衛一網打盡,這般兔死狗烹的做法,真真教人不恥!

    吳野喝道:「娘的。獨孤盛未免過於心急,咱們剛剛勝了一仗,便迫不及待想把咱們除去,不怕引起兵變麼?」

    楊慶道:「他是監軍,宋老生重傷後兵符便在他手中。尉遲將軍只是名義上的代理,事實上關內數千步兵都掌握在他手中。而咱們近衛。今日一戰後只剩不到八百來人,且多負傷,疲憊不堪。他尚有五百閥內高手,兩廂比較,即便咱們兵變,亦得不到好處。」

    吳野沉吟道:「咱們何不聯絡尉遲將軍反偷襲他,以李鳴鴻和尉遲恭將軍兩人武藝和他們在軍中地聲望,殺掉獨孤盛奪取兵權並不是難事。」

    李天凡一直沉默不語地聽著二人說話,待聽得吳野建議,才緩緩道:「尉遲將軍應會與我們合作,若咱們先聲奪人,當可把獨孤盛殺死,但如此一來,勢必讓大家和獨孤閥結下仇怨。近衛將士大多是長安人,難道不管他們的家人和朋友了麼?」

    吳野聽罷長歎一聲,目光中滿是愁苦之意。

    楊慶苦笑著看他一眼,對李天凡道:「我也是這般考慮,所以本就不願把詳細情況告與你們知曉。李鳴鴻,你看咱們該怎麼辦?」

    吳野聞言亦期待地看了過來。

    李天凡眼中射出決絕目光,盯著二人緩緩道:「收攏人馬,咱們殺回長安!」

    ×××××××

    在楊慶、吳野兩人召集下,八百餘名近衛悄悄匯合,取了馬匹後讓馬兒口銜枚蹄裹布,隱匿地潛往霍邑後關。他們能夠如此放心地召集人馬而不用擔心洩漏消息,倒也要感謝獨孤閥,此次被派來霍邑的俱都是些十分忠誠於隋室地士兵,且戰場多日相交,互相也已知根知底,再有楊慶這般細心又交往廣泛地人在,所有潛伏的探子直接就被殺死在睡夢中。

    經過一日大戰,此時霍邑關內已然十分安靜,除了巡邏地隊伍,所有人都已酣睡。一路有驚無險到了後關,李天凡讓近衛們在後關守衛的火把照耀範圍以外遠處停下,自己和楊慶、吳野上前,準備強行闖關。

    城牆下的甬道前歪歪斜斜地立著十來名似乎已經睡著的隋軍士卒,聽得李天凡三人聲響,眾人醒覺過來,一個小頭領提著火把上前。

    李天凡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名頭領,暗暗計算著這十來人的位置,同時悄然提聚功力。

    「李鳴鴻,你準備把我們制住麼?」那名頭領在幾人馬前停下,將頭抬起,露出一張幾人熟悉地臉,此時他臉上滿是促狹的表情,油然說道。

    李天凡一驚,本欲即刻出手將此人擒下,待看清他相貌和那絕對沒有惡意的表情,不禁詫異低呼道:「尉遲恭!」

    這頭領卻是尉遲恭所扮。

    李天凡問道:「你怎地在這裡守起門來?」

    語氣雖然頗有調侃,暗地裡同時運起神識將周圍仔細探察了一番,確定並沒有伏兵,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尉遲恭嘿然道:「有什麼詫異的。獨孤盛那老小子今日解除了我的兵權,還想勸我投降,我裝作答應於他,他竟然還不放心,想將老子軟禁起來。卻不知老子在霍邑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制服。我猜他對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果然,有心留意下讓我發現近衛悄悄集合。不知你們要去哪兒.

    李天凡跨下馬,擁住尉遲恭肩膀笑道:「咱們近衛準備殺回長安,將軍可願與我們並肩作戰?」

    尉遲恭眼中精芒閃過,沉聲道:「李秀寧那娘們正兵困長安,咱們打不過李世民大軍,難道還怕她個女流之輩不成?媽的,我尉遲跟你走了,這次定要狠狠挫他李閥銳氣,為我霍邑兒郎報仇!」

    李天凡含笑點頭,旋即想到尉遲恭一走,霍邑那些步兵怎麼辦?他問道:「尉遲將軍,你手下霍邑守卒怎麼辦?咱們並沒有能力帶上他們。」

    尉遲恭歎道:「便讓他們跟著獨孤盛投降吧。這裡糧草斷絕,馬匹也不夠他們騎乘,若是追隨我們,只怕必死無疑。李閥名聲還算不錯,想來不會為難他們。」

    李天凡點頭,尉遲恭又道:「這裡地守衛是我老部下,沒有問題,咱們即刻出城吧!」

    說話間那十來名裝扮成門衛的尉遲恭親兵牽來馬兒,將城門打開,眾人悄然衝出城外。

    行了十來里,霍邑已消失不見,李天凡才讓眾人將馬上包裹的消聲之物除去,放馬向長安狂奔。

    關內的冬天,夜深露重,風寒徹骨,天上也是烏黑一片,絕沒有人會願意在這時候趕路。李天凡一隊人馬卻好似蛟龍入海,眾人臉上原本壓抑的神色一掃而空,情緒激昂而堅定。

    不知是誰帶頭,低沉地歌聲在馬隊中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吟唱聲緩緩迴盪,繼而直衝天際,似要掃平頭頂那些烏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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