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玉真感覺好像做了個夢。這個夢太長,長到夢中的自己恍恍惚惚。這個夢又是那樣的真實,以致根本就不清楚那些事是否真的只是一個夢。夢中她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絕望。爹爹給叛徒害死了,歹人又謀圖她的家業。她真的很累,很累。漸漸變得麻木。在夢中掙扎很久,最後告訴自己,從今以後,便不擇手段,用她的一切作為代價,來做個能保護自己和親人的人吧!即使要下地獄,被人唾罵,那又如何?雖然這不是她的本願,可又有幾人能把握命運。
人在江湖,就好像花開枝頭一樣,要開要落,要聚要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在一切都快要絕望的時候,那人出現了。他揭開了歹徒的陰謀,救了自己。他的背影是那麼的高大,雖然好似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她能感到他的溫暖,和來自他手的熱度。自己靠在了他的懷中,睡會吧,睡會吧,明天會不一樣……
清晨時分,李天凡醒了過來。
溫暖和煦的陽光讓他禁不住想伸個懶腰。鼻中傳來的一縷淡淡幽香,讓他意識到身邊還躺著一位美人。昨日他將雲玉真放在床上,不料她雙手死死抓住自己衣襟不松,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頭一軟,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此刻雲玉真將頭窩在他的懷中,身體蜷曲著擠在他旁邊。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讓他很放鬆。這也是因為事情算有了一個了結。
到目前為止,雖然中間有些變故,但基本屬於意料之中,他沒費多大力氣便做了回懲惡揚善的大俠。如此省力還能做英雄的事,當真划算至極。
躺了會兒,李天凡決定起床。他小心翼翼的將身體慢慢往外挪,一邊注視著睡夢中的雲玉真,好使自己不致驚動了她。
不料剛剛直起腰身,雲玉真就醒了,睜大眼睛瞧過來。
不知為何,李天凡心中生出一種作賊心虛的感覺,只知道傻傻的對著她笑。
雲玉真注視良久,眼神迷離,像在回憶一個夢。
她朱唇微動,發出好似唱歌般婉轉輕柔的聲音,問道:「你是誰?是你救了我麼?」
李天凡撓撓腦袋,道:「我叫陳遠,陳老謀的遠房親戚,昨天來看看他,恰好碰到這事,就順便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雲小姐,你再休息會吧,我,我便出去了。」說話的同時,李天凡坐到床邊,儘管昨夜兩人相擁而眠,但是那是夜裡。夜裡男人總是可以放縱些的。如今兩人醒過來,還是保持點距離更好。
李天凡旋即又想到自己和人家睡都睡了,雖然什麼都沒幹,現在卻這樣故意冷漠,似乎也不大君子吧?
雲玉真看到李天凡呆呆地思索什麼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滿嘴胡言。你在想如何敷衍我麼?」
李天凡驚醒,搖了搖頭,剛想張嘴胡說八道些話好脫身,便給雲玉真止住了:「是你救了我們巨鯤幫,救了我。我問你姓名,想要報恩而已。看你樣子,倒好似我要來討債一般。不過你的恩情太大,人家一時也想不出用什麼來報答。只是看你模樣,似乎不大歡喜在意。也罷,便請先受奴家一拜吧!」
說完雲玉真便下了床想要行禮。
李天凡連忙將她托住,原本想要施以恩惠索取好處的心思早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囁嚅著道:「真的是陳老謀把我帶來的,我就是路過…」看他樣子倒好似做了錯事被老師批評時在找理由一般。
雲玉真面無表情,雙眸定定的看著他。
李天凡正坐立不安時,她終於忍不住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李天凡大窘,才知道自己給她耍了。卻不知自己為何一直落於如此下風。頓時有些生氣,把頭偏向一邊。
雲玉真甜甜一笑,道:「既然陳大英雄不願留真名,奴家便去問你的遠房親戚老謀吧。」
見她明顯不相信,卻順著自己的借口說,李天凡啞然失笑,乾脆道:「我叫李天凡。昨日之事路見不平罷了。雲小姐不需費那麼大心思。」
雲玉真眼裡露出一絲驚詫,旋即笑著嗔怪道:「你這人終於說了句實話呢。」
李天凡苦笑道:「我本也沒想過對你隱瞞什麼。」
原本當然沒想過隱瞞什麼,不然事後那裡去得好處?只是不知事情都了結該到索取報酬時他為何要這般躲藏。
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怪異,李天凡頓了頓,待心情平復後道:「此事也算了結,貴幫突逢大變,想必還有許多待處理的幫務。本人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雲小姐也知道在下身份,再留在此地怕是多有不便。待在下出去和老謀他們打個招呼便離開。在此先行和雲小姐別過了。」
雲玉真臉上苦色一閃而過,緩緩道:「你這便要走了麼。也好。奴家還有許多俗事纏身,也不便久留公子。公子…公子便出去和他們道別罷。」
李天凡點頭,大步走出艙外。
雲玉真留在艙內,神色變幻,好一會才歸為平靜,眼神卻堅定了許多,好像下了什麼決定。
李天凡找到陳老謀,後者見到他滿臉喜色,未待他開口,便笑道:「公子昨夜睡的可好?」
說話時他神色曖昧,眼神猥瑣。
李天凡裝作沒有看到他的神色,沒好氣道:「睡的很好。我和你家小姐道了別,現在過來也是告訴你一聲,你們巨鯤幫大事已定,我留下來沒什麼用,還會招惹麻煩,眼下就要離開了。」
陳老謀聽完,神色變嚴肅,歎了口氣道:「公子還有許多大事,在下當然理解。你已經為我巨鯤幫出了許多力,我等也不好再留公子。昨日之恩,巨鯤幫必永不忘記。只是…我家小姐還很虛弱,公子就不再多照顧會……」
李天凡見他又不正經,索性不再理會他。從甲板上一躍而起,往碼頭上掠去。
遠遠傳來他的聲音:「易容術不錯,我就不洗掉了。你家小姐問起我的話,就把情況照實說罷。」
臉上化的妝只要用真氣一沖,就能洗掉,所以他能決定多用會也就多用會。
不一會,李天凡走到了餘杭城外。路上李天凡一直在想自己對雲玉真的態度。
他當然不認為只是一晚上就喜歡了她,有些好感罷了。而且他也知道了原著中雲玉真以後手段為何那麼狡詐,為人為何那麼放蕩的緣故。現在自己把事情改變,給了她希望,想必她也會有所轉變。再以後能幫的就盡量幫她些吧,也好使她不再像原著中那麼悲劇。
此時他已明白,自己今日表現的那般窩囊,也是因為原來存了算計人家的卑鄙念頭,後來見她如此可憐,頓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既然決定做回好人,以後面對她就不會再像今晨那般尷尬。
想到這裡李天凡終於釋懷了,心情變好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雲玉真那柔軟的身子和那沁人心脾的幽香。意淫的同時,他嘴角不由自主的綻放出一抹邪笑,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活脫脫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樣。
走到餘杭城中,把午飯解決,他開始思索下一步該望哪兒走。
本來他決定去瓦崗,但是經歷巨鯤幫這件事,讓他想到一位高人,就是陳老謀的師父,當今第一巧匠魯妙子。他醫術之高今世不做第二人之想,足以傲視整個大唐。若他都救不好自己,那去找李密也沒什麼用。
仔細算來他到大唐世界也快五個月,離魯妙子掛掉的時間還有半年多,也不算長了,自己還是先去找他,慢慢走去飛馬牧場,就當作旅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