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煉城壓頂天罰的這些日子,水藍大陸的魔修蜂擁而至。
當一盤散沙聚集在一起,勢必形成難以遏制的沙塵風暴。
任何修真星球的魔修都沒有水藍大陸的魔修這樣「團結」,這種團結平時不顯,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卻立時突顯出來,讓人難以忽視。
天罰在水藍大陸魔修心中的位置,可以用「神聖」來形容,很難想像吧,這麼聖潔的詞彙竟然會用在魔修的身上,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或許是和他們的心魔誓有關,出身水藍大陸的魔修大多有過類似的誓言,雪顏也瞭解過一些,似乎是無數年前的一代魔修中,出現過建立龐大秩序的強者至尊,那時的水藍大陸,是魔修的天下,當一個集權出現,抹殺一些東西,統一一些東西是必然的。
當時的魔修似乎做的更加徹底,在每個魔修修習魔功之初,都要對著自己的心魔起誓,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將整個大陸的所有魔修牢牢的捆綁在一起,擰成一股,絕對是一股強大到令人戰慄的力量,可劣勢也十分明顯,若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導者,平日裡的魔修始終處於散沙的狀態。
昔日的強盛,曇花一現,成了一剎那間的輝煌,除了天罰仍舊我行我素,也只有那圍繞在魔修心頭的誓言證明了它曾經的存在。
誓言緊緊圍繞著天罰展開,誓言所限定的範圍始終成謎,卻可以從魔修一貫的行事中窺見一斑。
平日裡大家各自為政,但在天罰受到威脅的時候,所有魔修都毫不遲疑的跑過來支援,每多一天,與魔煉城對抗之力量就強一分,這個現象並不讓人覺得美好,對雪顏來說,時間已經不多了。
代天行罰……
代天尊
天罰的每一任領導者,都繼承了這一稱號。
但陰陽知道,這一任的代天尊,更喜歡被人稱呼為虛天,這才是真正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名字。
不過,能直接稱呼這個名字的人不多,大抵只有他陰陽和萬毒兩個,說起來,那老毒物可是久未露面了,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有一點他十分駑定,那老毒物一定會出現,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對他們來說,權勢、實力,都已經到達一個無法超越的頂峰,苦苦壓制修為流連此界,為的只是身上背負的責任。
而這次天罰被針對,給了他們這樣一個難得的契機,甩下包袱脫身飛昇,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已經有所決斷,相信那老毒物一定也會做出做正確的選擇。
「陰陽兄,你手下的女人越來越不聽話了。」虛天放下手中的畫筆,瞇著眼睛審視面前的畫作,口中輕輕吐出這樣的話,敲打之意十分明顯。
陰陽微微一笑,渾不在意,「女人嘛,就是要有些小心思才可愛。」
他走上前,對著虛天剛剛完成的畫作細細端詳。
作為一個領導眾多女人,在陰陽宗裡一枝獨秀的男性宗主,陰陽在琴棋書畫,甚至刺繡女紅方面的造詣無人能及。
但這樣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在作畫一途,虛天的天賦遠勝於他。
他擅長山水花鳥,而虛天在長於人物,後者顯然更難一些,尤其是虛天畫作中每一個人物的眼神,深邃不見底,似乎在訴說著什麼,宛如活物,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嘗試模仿,淡淡幾筆,勾勒不出虛天的神韻,濃重筆墨又渲染太過,多了幾分匠氣,而虛天只不過寥寥數筆,看起來十分簡單自如,卻如神來之筆,畫龍點睛,讓整張畫都隨著上面的人物生活起來。
所以,虛天的畫,即便在技巧上不如他甚多,卻與他的畫作難分軒輊。
讓他平衡的是,他屬於藝多不壓身,全面發展的綜合型人才,而虛天,則是專精此道,當然,虛天對於殺人、如何殺人更加專精。
有的時候,他不禁疑惑,難道殺人多了也能提高畫技?不過試了幾回找不到感覺,也就放下了,還是女兒國中更能給他創作的靈感
至於虛天那個變態,走的是一條非常之路,實在不能以常人論之。
「這是解語?畫的真好」陰陽感慨道。
他的小小解語花,近些年來,愈發得他的歡心,自然是走到哪就帶到哪。
不過,他若是沒記錯,他近身帶著的女弟子,虛天也不過是見過一次而已,時間還非常短暫,若不是他很肯定他們之前不會有接觸,真難想像,只瞟上一兩眼,就能畫得如此傳神
沒錯,虛天畫下的女子,無一例外,都是陰陽宗的女弟子,或清純,或高雅,有的哀傷,有的狠厲,無一例外,都是他平時從未見過的神情,此時此刻,在外人的畫中,看到熟悉的人不同的一面,這感覺倒是十分新奇。
「心思太甚,可不是什麼好事。」虛天很明顯對陰陽的論調並不贊同,揮手間,面前的長卷自動捲起,飛到一旁的畫筒中,穩穩落下。
面前的男子,寬袖青衫,膚白細眼,怎麼看都是以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卻是魔道人人談之色變的天罰之主。
處在他們這個位置,即便是閒聊,亦暗藏機鋒。
虛天屢次提到他門下弟子的原因,他心知肚明,不過這些許小事,陰陽並未放在心上。
就是出賣了天罰的幾處據點又如何,這點小事不會讓天罰傷筋動骨,反而天罰的人手不足,才有他陰陽宗的施展之地。
他陰陽,才能撇下這一身的包袱,逍遙而去。
「那小輩到底在不在你手上?」陰陽挑眉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需問,對方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本身就說明一切。
細眼男子眼波微動,陰陽在轉換話題。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他輕聲低喃。
陰陽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的確,已被人兵臨城下,不管人在不在,到底是誰的過錯在先,這一戰都無可避免。
天機門?
虛天的眸子閃了閃,蕩起一個和煦如春的笑容,入陰陽眼中,卻只覺得寒意襲身。
大陣之內,五行靈光輪番閃動,一柄巨大的飛劍,橫在陣中正心的高空,劍鋒所指,劍意縱橫。
陣中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巨劍之上盪開的層層波瀾,如潮水一般撲面湧來,呼吸成了奢侈,心跳一度停止,那震人心肺的氣勢,高入雲霄,無可攀登。
一道虛影憑空出現,巨劍被其握在掌中,高舉之後,狠狠斬下。
劍光劈斬而去,輕易劃破陣中天罰者身上的靈光罩和鎧甲。
一合之力,無數生命灰飛煙滅。
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劍光所覆,無人可擋,無物可擋
驚天地、泣鬼神、威儀難測
虛影消失又再次凝現,每一次身上籠罩的靈光都不盡相同,五道劍光連斬之後,陣內空無一人,空無一物。
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冰宮的弟子面面相覷,冰冷淡漠的面孔首次有了驚異的神情。
他們當然見識過五具魔偶的佈陣,只不過之前都是以陣困人,殺敵還是由他們親自動手,這一次,方前輩似乎愈發不耐,直接以這佈陣魔偶殺敵……
想想最近傳來的消息,天罰那裡越聚越多的魔修,這一切似乎有了很合理的解釋。
只不過,這五具魔偶布下的劍陣威力,真是驚人
方亦儒緊抿著嘴唇,眉眼間的殺伐之色還沒有褪去。
身後飛出兩隻翩翩靈蝶,拖著華麗到極致的綴尾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星星點點的光芒從空中撒下,被星光沾染上的修士,墜落到底,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迷粉
上古靈蝶的迷粉,防不勝防,避無可避,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只對同階的對手有效。
雪顏的兩隻同心靈蝶,是以萬千靈花常年嬌養出來的,其迷粉之威更盛,只不過限於本身的實力,從未在此道之上建功立業。
方亦儒果斷出手,盡斬此島之上天罰高手,剩下的小魚小蝦交給同心靈蝶來處理再好不過,這快被雪顏忘記的迷粉,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揮了揮手,身後的冰宮弟子快速的飛掠而去。
他們的任務十分簡單——找人
被迷倒的修士中,有授命看守的天罰者,也有被抓的正魔兩道修士,還有一些本土和外來的散修,一水的元嬰期以上,讓這個簡單任務增加了些難度的是,每一個被抓來的修士被強行餵了靈丹,改容換貌,他們只能粗粗的分辨一番,再將其一一弄醒,進一步確定其身份。
同來的冰宮弟子忙碌著,一個又一個修士清醒過來,感激的話聽得耳朵生繭。
方亦儒面沉如水,目光不斷在猶自昏迷的修士身上巡視,不時流露出一絲急切。
之前那一刻,他感覺到小寶就在這裡,這才以雷霆之勢結果了此島天罰者的性命。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嗎?
(咱低估了下火車之後的睏倦,一覺睡到晚上,依舊腰酸背疼,只好推遲到明天再補~O(∩_∩)O~感謝我不是美女、瀟若無塵、李墨軒、落月輪迴間、誰他**的愛我一回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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