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長的籐蔓快速兇猛的抽打著不斷在空中變換身形的虛影,如影隨形。
雜亂無章的狂風試圖阻擋,卻每每與籐蔓接觸,便化於無形,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那一道道風刃剛剛觸及,便被籐蔓所吸收吞沒,融為一體。
被吞沒的靈風十分不羈,在內部依舊橫衝直撞試圖衝破這束縛,卻被死死的壓制,籐蔓之上鼓起一個又一個鼓包,不斷蠕動著朝一個方向匯總。
鼓包行至終點,便漸漸平順下來,化成一團團靈光,順著女子的雙手、手臂游到她身後的梅樹虛影中,那樹上的梅花,每得一團靈光便更顯精神,鮮紅的花瓣,輕輕顫動著,嬌艷妖嬈。
風神死死的盯著對面女子身後的虛影,目光閃動。
傳聞,冷梅妖王的本體是一株仙界少見的冰魄寒梅,冰魄寒梅自花開起,終年不敗,通透無暇,如冰似玉。
其釋放出的冰寒之氣冰冷刺骨,無人能夠接近,怕是走不到近處,就已被凍成冰塊。
每多一年,梅樹之上的梅花就多一朵,冰寒之氣更勝從前。
普通的冰魄寒梅,已是這般,冷梅妖王的本體,更有其不凡之處。
草木之精吸食血肉精血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血液對它們來說如同澆灌之水,骨肉之類俱可以成為肥料,日久年長的消化。
且又能扎根到深處,時時刻刻吸收地心最精華的部分,從修煉的方式來說,要比靈獸之身的妖仙選擇更多。
但前者總歸不是正途,增強修為的同時,也有不能忽視的弊端,不是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總不能十分契合,吸收掉有用的一部分,同樣也會剩下一些「渣滓」殘存在體內,且因殺戮太重,魔障叢生。
靈獸的天性中,以生存為第一要務,而在靈獸的世界裡,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去。
因此,便有很多靈獸,走上了一條歧路
吃掉你,我能變得更強,有了這種認知,靈獸之間的爭鬥殺戮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即便它們面對不同種族的強敵來襲,依然故我。
不過這種認知,的的確確造就了許許多多的彪悍靈獸,可它們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外在的因素是一方面,其實這種畸形的進階之路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沾染的血腥越重,老天降下的天劫便越重。
靈獸中名噪一時的諸多強者,多死於天劫之威,只有極少數扛過了懲罰味道甚濃的天劫,修成正果,成了妖仙之境的鼎鼎妖仙。
這其中,有的是實力強悍到可以硬抗渡劫,這一類,就是所謂的「禍害遺千年」,不管什麼方法都不死的那種,還有一種,是本身就發生了讓人難以理解的異變,似乎異稟天成,生來就擁有不同尋常的能力。
在草木之精中,就有這樣的存在,它們的成長之路佈滿鮮血,是用血與肉一步步攀爬至頂,沒有更重的天劫,沒有來自天道的所謂懲罰,什麼都沒有。
好像生而平順,以最快速最直接的方法,登入仙境,凝煉妖仙之體。
冷梅妖王就是這樣的存在,除了身為草木之精的純木屬性,兼有少見的寒冰屬性之外,更是冰魄寒梅之中的異變靈種,天生便以血肉為食而無任何不妥之處,彷彿被老天眷顧,賜下這通天的捷徑
她曾看過那人貼身收藏的那朵梅花,正是這鮮艷若血的紅色,不管何時何地,看到這妖冶的紅色寒梅,都是如此刺目。
冷梅在妖仙之境名氣甚大,最早是被羨慕嫉妒恨,之後是招惹以後無一例外的敗北,到最後,留在所有人記憶中的,就只有其難以磨滅的赫赫戰績。
不斷的擴大地盤,不斷收攏能人異士,冷梅異軍突起,成了新生代妖王中,風頭最勁的一個。
若不是那些老資格的妖王想要打壓甚至抹殺她,風神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得手。
要知道,她出手的時候,已經認定了冷梅沒有還手之力。
可事實是,她付出了如此重的代價,不惜再次隕落重修,再次面對冷梅的時候,依舊有心無力。
這實在是一件很諷刺的事
她們之間的差距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加深,有如一條無法跨域的鴻溝,她試著將這差距抹平,讓雙方都站在相同的起跑線上,甚至,她應該是冷梅更早的跨出了第一步。
可結果……還是沒有改變
當那飄飄揚揚的花瓣化成一個個若隱若現的光點,馬上就要貼上她的皮膚,風神緊咬著牙關,不甘的望著對面清麗的女子,身形驟然消失,留下無數失去目標不知所措的光點。
光點再次還原成花瓣,組合成一朵朵妖嬈的紅梅,順著她的手臂雀躍回歸。
背後的仙梅消失不見,梅枝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風神想走,她還真留不住,不知何時才會再見
梅枝目光閃動,厲色一閃而逝。
放虎歸山,是大忌中的大忌,即便,風神還稱不上是虎,不過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冷梅妖王的字典裡,乾淨二字出現的頻率非常之高。
恩怨仇恨,正是要在第一時間清理乾淨的東西,不容拖延。
走?又走到哪裡去?
除非永遠都不回妖仙之境,否則……哼
行蹤飄渺詭異?
梅枝嗤之以鼻,在妖仙之境,她冷梅想要找的人,就沒有找不到的
雪顏睜開眼,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至今仍難以置信。
方亦儒心有所感,閃身到她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眼中多了幾分欣喜的笑意,「歷來只聽說契約之靈獸借其主之光晉陞,我的娘子倒是反其道而行之,說出去只怕無人會信」
(道友們,明天上火車,要外出一周左右,存稿不多,雖然帶了本子,可不知是不是有時間碼字,為了保證日日有更,這段時間每章的字數可能會少些~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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