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所謂賠罪
莫顏面沉如水，緩緩而行。
方亦儒在旁邊不時看她，輕歎一聲，拉起她的手。
抬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回以一個放心的微笑。
「玉蘭長老自有決斷，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很有可能會讓我們回去水藍大陸探查一二。」方亦儒緊握著莫顏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並肩慢步。
「我不是擔心這個，師傅一早便知道我們要回去，又不是一去不返，咱們兩人更不會透露始源星乃至天機門的消息，我是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弄走了兩個星球那麼多修士，弄走這些人要走什麼？那個紫玉門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顏隱隱有種感覺，這一切只是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隱藏在暗處，無形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敵暗我明，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處防備。
「也許回到水藍大陸便會有線索也說不定，畢竟就我們知道的，那裡是最開始出事的地方。」方亦儒頓了頓，問道：「你在天機門學習這麼久，陣道之術學的如何？」他盯著莫顏，面色極其古怪。
莫顏很是不自在，即便是系統的學習，沒天份就是沒天份，開始的基礎知識還好，越是後面高深的陣法，越難領悟，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她勉強能及格？
煉製魔偶所涉及的陣法還都有跡可循，她在這方面，有些不求甚解的意思，只死記硬背，倒也能應付場面。
所以，在魔偶上，她注定墨守而不能創新，最多就是在細節處有些小想法，加些小東西，全然影響不了大局。
換了現在牽她手的這個人，結果應該不同吧？
看他那一堆各式各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工具，便讓她想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方亦儒在這陣道煉器方面，實在比她有天份太多
「還不就是那樣。」莫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另一邊。
「看來一些事情真的就是注定的，就比如說我煉丹，到現在還是一樣會爆炸。」方亦儒一邊感歎一邊留心觀察莫顏的神情。
果然，莫顏的眼神也不飄了，嘴角還牽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心中亦覺得好笑，手上加了幾分力度，將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咱們應該早作準備，免得到時時間緊迫，手忙腳亂的。」兩人一起下了通行飛行器，走在滿佈軌道的街道上。「我猜想，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去水藍大陸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鸞鳳發出緊急召還令不久，便有天機門的弟子陸續趕回來，用的是欲與長青派結盟的消息，天機門上下喜氣洋洋。
他們實在是孤軍奮戰了太久，長青派在各派中風評不錯，門下人緣甚好，誰叫人家的支柱產業市場需求量大呢。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細心的發現，在一片歡騰背後，門派的防守十分嚴格，雖然沒親眼看到，消息靈通的卻知道總門外，刑事堂的弟子在清除方圓三百里以內的非天機門弟子。
抬眼看天上，懸空的大殿與往常倒是沒什麼異常，外面的防護陣法，單憑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有在開啟的時候，才會顯露一點迥異。
從外面看不出，不意味著其他方面也絲毫不露，各個大殿往來的通行飛行器，越來越閒，沒有了往日的忙碌，天機門中最重要的魔偶殿，也和宗門一般，實行只進不出，從發出緊急召還令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從魔偶殿走出來過，更別說和外面的人有什麼聯繫。
魔偶殿已經徹底和外界隔絕開，一切，都透著一股子難言的詭異。
莫顏點點頭，努力回想始源星有什麼特產方便帶回去，媽媽、大雷叔、大山叔和小草、安玉婷和李茹馨……很快就能見到，想想便覺得身心愉悅。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輕聲笑語，大手牽小手，很是親密的走在天機門的街道上，相當奪人眼球。
認出他們身份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玉蘭長老的四弟子雪顏閉關的事情多半都知道，算算時間，應該有十年了，那時候還是築基期吧？
十年後再次出現，就已經凝嬰了？
天這是什麼速度？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大家的認知，更不是「天才」兩個字就能解釋得了的。
莫顏早就預料到同門會有如此反應，幸好天機門現在「閉關鎖國」，封鎖與外界的一切消息，不然的話，恐怕她的名字，就不止是在天機門，而是要傳遍整個始源星了。
「雪顏……師叔祖。」雪晴很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神情很是不自然。
她是既不想上前，又忍不住上前，最終想到那個可能，她實在不甘心，還是過來了。
「雪晴」莫顏上下打量了一番，和上次見面相比，青澀的小姑娘，已經長成能掐出水的美人了。
淺黃色的修身長裙，在腰部上方掐出一個不明顯的褶皺，胸前的弧線更顯得飽滿渾圓，領口處稍稍開低了幾分，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不安分的髮絲垂下來一綹，正搭在那片雪白上，平添了幾分風情。
雙眼大而明媚，轉動間，波光瀲灩，面如芙蓉，體態微豐，身姿婀娜有致。
「正是弟子，」雪晴優雅了俯身行禮，又緩緩起身，時間不長，卻足以讓人看到她「不經意」顯露的「風景」。
「許久未見師叔祖，師叔祖風采依舊，雪晴心中著實歡喜。」雪晴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笑語盈盈，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莫顏含笑點頭，很平靜的接受她的「恭維」。
她本身就是「扮嫩」，自然不會有什麼突然身份上的差距變化，而產生的不自在情緒。
以一個女人的第六感，她不覺得雪晴過來打招呼，是因為她，那隱晦的打量身邊方亦儒的目光，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只是好奇，她想做什麼，所以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
對於莫顏的「冷淡」態度，雪晴好似毫無所覺，十分熱情又不失矜持的和莫顏著，不過是一個說，一個微笑點頭而已。
「這位就是方前輩吧？不怕前輩笑話，雪晴看著您就覺得面善，您和雪顏師叔祖站在一起，真是相配，天作之合，就是如此吧？」
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莫顏都有些不耐煩了，峰迴路轉，終於引到了正題上。
「我們確實見過，剛到天機門的時候，你還幫我指過路。」方亦儒彬彬有禮的說道。
莫顏發現雪晴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又很快低下頭掩去，「弟子原來還不敢確認，沒想到竟真是如此，前輩想是逗弟子玩的，當日失禮之處，還望前輩海涵。」她快速的抬眼，瞄了方亦儒一眼，又迅速斂下，矮下身子，十分周正的行了一禮，眼睫毛微微抖動著，暴露出她的心情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胸前如波浪般的起伏，更是醒目，想裝看不到都沒可能。
莫顏的雙眼微微瞇起，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方亦儒，沒想到這兩個人之前還有交集。
「逗弟子玩」？很引人遐思啊
方亦儒倒是目光坦蕩，只與莫顏對視，眸中帶著絲絲笑意。
莫顏白了她一眼，轉頭看雪晴，已然起身，神情難掩失落，想是看到了兩人之間的互動，繼而想到剛剛並沒有吸引到方亦儒的注視。
「無妨。」方亦儒很大方的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雪晴口中所謂的什麼「失禮之處」。
雪晴咬咬牙，看看周圍，展顏一笑，「方前輩寬宏大量，雪晴銘感五內，容雪晴日後再登門賠罪。」
說完快速的行了一禮，躬身後退。
莫顏用指甲輕輕劃著方亦儒的手指，保持微笑。
方亦儒毫無感覺似的，只抓緊她的手，含笑不語。
再沒有人跑出來「打擾」他們，兩個人一路再無交談，回到火溶洞。
進了火室，莫顏甩開他的手，轉身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和你提過的，剛到這裡的時候，隨意找了個人幫我指路，就是她嘍。」方亦儒說道。
「人家要來向你登門賠罪的。」她慢條斯理的說道。
明知道方亦儒和雪晴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還可能只是雪晴自己的癡心妄想，但不可否認，她心裡委實不舒服。
對於方亦儒的招蜂引蝶，她老早便知道，更不是第一次見了，可從來沒像此時，反應這麼大過。
是的，對莫顏來說，這種反應，應該算是比較大的了。
「不見就好了。」方亦儒不甚在意說道。
從前這樣的事情，遇到的多了，涼一涼也就過去了。
莫顏不在意雪晴如何，她在意的是方亦儒的態度，所謂的憐香惜玉什麼的，是她最討厭的特質，還好，歷來在方亦儒身上這種特質都沒什麼體現，就是有，也只是對她一個人而已。
除了前面比她大那麼一點點，身上肉多一點，雪晴跟她一點可比性都沒有，更何況，方亦儒對女人的一貫態度，讓她很有信心。
她很確定，她是那唯一的例外。
這樣想著，就將這件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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