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好笑真相
「為什麼要退婚？」她的聲音淡淡的。清澈的雙眼注視著有些緊張的林止禮。
林止禮閃過一絲痛苦，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們，我和玲瓏不太適合。」
「不適合？」莫顏用手指敲擊著桌面，「那誰適合？我們那個哭哭啼啼的表姐？」她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輕歎一聲，「止禮不是玲瓏的良配，她，值得更好的人。」
「她當然值得更好的人。」莫顏的聲調驟然增高，「可我現在不是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好，你到底配不配得上她，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你用來搪塞別人的話，而是，真-正-的-原-因！」
林止禮沉默以對，半天不說話。
莫顏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一時間無名火起，「林止禮，我給你機會讓你講清楚，你若是給我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我不會為難你。但是，你要是想像打發玲瓏一樣的打發我，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你和玲瓏是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好，若要讓我相信你移情別戀，總要拿出點事實來擺擺。你這樣不說話算什麼？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凡事有因才有果！怎麼，不方便說？是被人拿住了把柄？還是被人色誘了？不會是她不久於人世，要你結婚沖喜吧？」她冷冷的調侃，卻沒有一點說笑的意思。
林止禮有一瞬間的錯愕，但莫顏摸不準是其中哪個？後面沖喜的話，當然是隨口說的，難道是被人拿了把柄，還是，真的被色誘了？
莫顏心思百轉，已經有了計較。
「說來，我那表姐確實是個可人兒，嬌嬌柔柔的，看著就讓人疼到心裡。」
林止禮依舊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上門求親的人，把汪家的門檻都踏破了，可家裡人擔心她的性子軟，不想那麼早講親事定下來，外公總說，要好好看看，找個脾氣好的。林師弟還真是對了外公的話，脾氣不錯。」
「我想外公應該會滿意這門親事，不過，有句話我不得不說，我看表姐，好像。似乎……和你有了夫妻之實，」她假裝沒看到林止禮驚愕的神情，繼續說道：「她最近沒回家還沒什麼，等回了家，叫人看出來，你叫她怎麼做人？汪家和林家關係不錯，還是姻親，親上加親本來是好事，可先上車後補票，恐怕他們接受不了。」
「何況，你們那個的時候，你還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這件事，對曲家也不好交待啊。」
「我，沒有，」林止禮漲的臉通紅，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沒有和汪師妹……莫師姐你可不要亂說。」
「怎麼？」莫顏挑眉，「我還冤枉你不成？我會拿自己表姐的名聲說笑嗎？你們兩情相悅，坦白說就好了，鬧出這麼丟人的事，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玲瓏不好意思問，我這當表姐的，當然要替她問個清楚明白。」
「汪師妹，真的已經，不是處……子？」林止禮顯然是信了莫顏的話，就像她說的，怎麼能拿表姐的名聲說笑。
問題是，莫顏從心底裡就沒拿汪緋雨當親戚看過，她的名聲關她什麼事？
「不對呀，我只是不小心看到她洗澡，沒有和她……她不是處子，那就是有男朋友了……」林止禮自言自語，極其不解。
「你看到她洗澡？都看到什麼了？」莫顏柔聲問道，用上了一點能讓人不自覺說真話的小伎倆，本來這種小法術對修士毫無用處，但此時林止禮心神失守，很容易著了她的道。
「她圍了條浴巾，我根本沒有看清。」
「浴巾有多長？擋住大腿沒有？看見肩膀沒有？」
「沒看見大腿，看到了肩膀。」
「你是不是喜歡她，所以總去找她？看見她出浴那天，又是去幹嗎？」
「沒有，沒有，我喜歡玲瓏。是汪師妹說玲瓏有東西帶給我，我才去的。」林止禮目光迷離，提到喜歡曲玲瓏，有些羞澀。
「那東西呢？玲瓏帶了什麼給你？」
「沒有，她一直哭，我忘了問……」他突然清醒過來，惱怒的大喊：「你對我做了什麼？」
莫顏眼皮都沒抬。「問了你幾句實話而已。」
「你，你，豈有此理！」他又羞又惱，臉漲的通紅，雙手緊握，骨節卡卡作響。
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並且不是什麼難解決的大事，莫顏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也不在乎林止禮的態度。
「你是騙我的！汪師妹沒有……你，你怎麼能？女子的名聲有多重要，你怎麼能這樣說？！」林止禮大聲喝問道。
莫顏笑了，他就是因為在乎這些名聲，才被汪緋雨拿住，逼他退婚另娶吧？
「你也知道名聲很重要，那就該知道，被人退婚的女子，會讓人怎麼說，怎麼看！」她一想到曲玲瓏，就怒氣難平。
「你這麼草率的退婚，對玲瓏的傷害有多大，你知道嗎？哼！不過就看了個肩膀，就要娶了？我該說你迂還是該說你傻？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上外面大街上看看。就差沒圍個手絹出來了。」
「遠的不說，就說韓長老的徒弟，穆婉婉，你認識吧？她前兩天到俗世中去找我，可是穿的真多，上下都用不了一米布，司守師弟當時也在場，街上看見她的男子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難道都要娶了她？她嫁的過來嗎？」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人問問，上大街上看看。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莫顏怒極反笑。「我還真想打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銹掉了。也不知，玲瓏是看上你哪點？！」
林止禮很迷茫，他所受的教育是非常古舊的，莫顏跟他說的這些，讓他覺得新奇，又不理解。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和書上的大不相同？以前他也聽別人說起外面的事，卻從來沒有留心過，只一門心思的修煉。
他家姐妹雖然多，父親卻不許他們有來往，只說怕男孩沾了太多脂粉氣，不像男子。每次看見，姐妹們穿的也很「正常」。自到隱仙派以來，同門也都是如此穿著，只有莫師姐偶爾會穿些「奇怪」的衣服，真像她所說，穆婉婉穿的衣服上下不足一米？天！那得是什麼樣子，真難以想像！
他打定主意，要去外面好好看一看，也要找幾個明白人，仔細問問！
莫顏一邊往回走，一邊還覺得好笑。
現在竟然還有這麼落伍的人，真是比大熊貓還稀少。不，應該說大熊貓和他比，都覺得多了。
「表姐，你去哪了？」曲玲瓏幽幽的問道。
莫顏此時看到的，就是原本活蹦亂跳的玲瓏，有氣無力的坐在那，好像是在等自己。
「去見你未婚夫了。」莫顏道。
「你，打他了？」曲玲瓏問得很小心。
莫顏哭笑不得，她有那麼暴力嗎？「沒有，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曲玲瓏一下子激動的跳起來，「怎麼回事，他和你說了？表姐，你快告訴我，就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她緊緊抿著嘴唇。一臉堅毅。
「什麼死不死的？」莫顏輕笑，看了曲玲瓏一眼，心念一動，「玲瓏，你怎麼總是穿這一身？外面好看的衣服，你不喜歡嗎？」
「表姐！」曲玲瓏嗔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些不相干的。」
「你先回答我。」莫顏的神情很嚴肅。
「嗯，他說……」曲玲瓏看了莫顏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表姐你，總是穿的很奇怪，所以，我就……」
莫顏悟了！
玲瓏是女為悅己者容，林古董不懂世情，土老帽一個，沒見慣外面的服裝，反倒覺得奇怪，玲瓏投其所好，一直保持著「制服」的形態。
「表姐，你快告訴我呀。」曲玲瓏哀怨的看著她，急的不行。
當莫顏把前後事情，跟她講了一遍後，曲玲瓏整個人呆住了。
就看了個肩膀而已，就要跟她退婚另娶？
她怒火中燒，惡狠狠的說道：「汪緋雨這個賤人！我饒不了她！」
莫顏點頭，說她是賤人，真是一點都不屈她。
「不過，玲瓏，你那林止禮也太土了，他身在現代，心在古代啊！還過著古人的生活呢？嚴重與現實脫節啊！人家就是算計到了他不好意思說出原因，才下了這個套，等他鑽。」
「林哥哥是為了保全她的名聲，」曲玲瓏咬牙切齒的道：「若不是表姐你用計，他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她怪林止禮不通俗務，也只是怪而已。她更恨針對他這點，設下這圈套的汪緋雨。
林止禮從小生長在什麼環境，她很清楚，他是什麼性子的人，她更清楚。可汪緋雨不一樣，汪家可沒有這種仿古的教育，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去找她算賬！」曲玲瓏邁步就要往外走。
被莫顏一把拉住，「等等，先不急在這一時，你現在上門，打她罵她，都是便宜她了。咱們好好想想，先讓她丟個大人，然後再好好收拾她。」
表姐一向比她有主意，曲玲想了想，使勁點頭。「我聽表姐的。」
莫顏清淡的聲音，慢慢變小，「這事，也得先跟林古董通個氣，別叫他打草驚蛇，我們好好籌劃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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