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門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英雄相惜
    「抗議!」

    山口裕仁第一個反映過來柳生鬥魂已經戰敗的事實,反映過來後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於是像是殺豬般叫喊了起來。

    山口裕仁不顧一切的從裁判席上跳到擂台上,指著王至道氣急敗壞地道:「王至道,你竟然用偷襲的方式將柳生君打下擂台,這是犯規,我要取消你的參賽資格,這場比武無效!」很顯然,山口裕仁被柳生鬥魂失敗的打擊刺激得有些神經錯亂了,說話不僅語無倫次,而且明顯有老年癡呆現象

    只是這話一出口就引來了台下無數觀眾的怒罵,甚至有人想著衝上台來要教訓山口裕仁。

    王至道冷冷地盯著山口裕仁道:「山口先生你以為這擂台是你們自己家裡開的嗎,你說讓誰下台誰就得下台嗎?」

    山口裕仁口氣強硬地道:「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公然的在擂台上搞偷襲,難道我不該把你趕下場嗎?這是武士的擂台,講究的是武士道的精神,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決鬥。而你,又是偷襲又是詭計,行為卑鄙無恥,下流狡詐,沒有一點武士道的精神,你根本就沒資格站在這擂台上!」

    說得還真激昂,好像他人是多麼高尚,從來沒有卑鄙過似的!媽的,見過那麼多不要臉的,但是像他這麼不要臉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王至道暗罵了一句,冷笑道:「山口先生,你們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我對你們變態的精神不感興趣,也不想有這種精神。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山口先生口口聲聲說我偷襲,我到底是如何偷襲了?剛才我和柳生鬥魂可是面對面比賽的,更是在有人說『比賽開始』之後才出手的?而且如果你不是老花眼的話,你應該看到是柳生鬥魂先攻擊我的?硬要說是偷襲的話,那也是柳生鬥魂偷襲我對。怎麼變成是我在偷襲了?」

    山口裕仁地一向是能言善辯的,但每次與王至道交鋒時,他總會被王至道辯得啞口無言。不過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認輸,於是山口裕仁的眼睛開始發紅了,像七天沒有吃過東西的餓狼一樣盯著王至道,爭辯道:「可是你在中途突然喊『停』,柳生鬥魂才會停下來等你說話,然後……」

    「難道你沒有看到我是說完之後等到他又開始攻擊的時候我才出手的嗎?而且當時我們是正面攻擊怎麼能算是偷襲呢?」王至道轉向台下的觀眾們。大聲地道:「各位觀眾們,你們來評評理,我這是算偷襲嗎?」

    「不算!」

    觀眾們轟然地大叫,齊聲王至道。有些人甚至在吼道:「***,就算是偷襲又怎麼了?這種事情你們小日本還少做了嗎?就准你們做得,我們做不得嗎……」

    「小日本鬼子,你們已經輸了,滾下擂台吧!」

    山口裕仁被觀眾們的吼聲氣得幾乎要吐出血來,突然衝著王至道像要發瘋一樣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必須離場。我要你現在就離場!」

    「不用你提醒。我打贏了,自然該離場了,你繼續留在這兒發瘋吧!」

    王至道說完即轉身走下台去。看也不看呆在原地的山口裕仁。

    「各位,四強賽的第一輪比賽已經結束了,王至道選手不負眾望,輕鬆的打敗了擅長咬人的柳生鬥魂選手,我現在宣佈王至道選手已經進入最後的總決賽。下面一場比賽是『八極之王』霍殿堂與精武門的陳真選手比試。比賽即將開始,請不必要地閒雜人等馬上離開擂台。」大喇叭的廣播越來越放肆,一點也沒有把不可一世的山口裕仁放在眼裡。

    「你在那裡胡說什麼,我宣佈這場比賽無效!」

    山口裕仁被最後的失敗給徹底打倒了,抓狂地向著大喇叭的地方喊去。

    「真不知道把自己當成誰了,他該不是受不了失敗的刺激而瘋了吧?」大喇叭雖然只是小聲地說。但是通過擴音器那聲音還是一字不漏的讓在場的每一位都聽到了。台下的人紛紛大笑,甚至有人向台上的山口裕仁開始扔石頭爛菜葉等物。

    山口裕仁平日的盛氣凌人在王至道將柳生鬥魂踢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地乾乾淨淨。此時面對人們的怒罵像是瘋了一樣向著眾人揮舞著雙拳示威道:「柳生鬥魂不可能輸的,柳生鬥魂一定會贏,我們大和民族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你們這些東亞病夫是不可能打贏我們的!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萬歲!」

    孫祿堂、甘默然、宋世榮以及其他幾位裁判都面面相覷,均暗想難道這個山口裕仁真的已經瘋了不成?

    山口裕仁來到上海之後,一心的想打壓中國人的志氣,宣揚大和民族的主義。武士道精神,想證明日本的武術強於中國的武術,讓中國人向日本低頭。所以才不惜一切的代價把原本是中國武術界舉辦的國內交流賽搶了過來,變成萬國競技大賽,夢想讓日本的武士在萬國競技大賽上奪冠,來證明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最強大的民族。可惜的是,他忙前忙後辛苦了半天,參賽的日本武士卻一個又一個的被中國人打下了擂台,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個柳生鬥魂還在擂台上苦苦掙扎。柳生鬥魂成了山口裕仁唯一的希望,為了這個希望不破滅,山口裕仁什麼手段都想到了,甚至要柳生鬥魂在關鍵的時刻食用製煉得還沒有完全成功的激潛藥,不惜犧牲柳生鬥魂的性命,只要最後能奪得冠軍就行。

    只是到了最後,精心策劃的一切竟然只在一個瞬間就讓王至道一腳給踢碎了,這一下,山口裕仁的希望完全的粉碎了。接受不了失敗的山口裕仁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變成歇斯底里,像個瘋子一樣。這件事在後來成了中國人與西方列強的笑談,日本人則大感羞臉。

    山口裕仁在幾個日本武士的半攙扶半拖拉下離開了擂台,去台後休息了,一路上走著仍然高喊著口號。眾人在唏噓之餘,也不禁搖頭。

    雖然穿插了這點小插曲。但是萬國競技大賽仍然繼續下去,並沒有受到山口裕仁的影響。

    因為陳真和霍殿堂在比賽中消耗了不少的體力,再加上王至道與柳生鬥魂的比賽時間太短,裁判們擔心這兩人地體力還沒有恢復影響實力的發揮,於是在孫祿堂提議之下,先休賽半小時再開始。

    觀眾們自然沒有異議,反而很,他們誰也沒有離開。就地坐下來興奮的交談。內容除了山口裕仁鬧的笑話外就是爭論冠軍的歸屬。讓觀眾們高興的是,柳生鬥魂已經被王至道一腳踢下台,剩下的三個選手全是中國人,無論最後的冠軍是誰,榮譽都是屬於中國人地。這令所以的中國觀眾們都大感自豪。

    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在大喇叭的通知下,陳真與霍殿堂一先一後的登上了擂台。

    互道久仰之後,霍殿堂首先開口道:「陳真兄弟,對於你的大名我早已經如雷貫耳,今日能夠有機會與你站在擂台上一決勝負。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陳真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道:「霍師父太客氣了。霍師父名氣比我更大,也成名得比我早。令師李敘文綽號『神槍」曾有神槍無敵之美譽。而霍師父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見霍師父的功夫絕對是常人難及,今日相會只能說請霍師父多指教。」

    霍殿堂歎道:「陳真兄弟,我對你的仰慕是因為你的為人處事。武功有高低,人品有優劣,陳真兄弟無論武功還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如果不是因為令師弟曾經與家師結怨的話,這場比賽根本不用比,我霍殿堂根本不配與你相提並論。但是為了師門榮辱,我必須要打敗你,因為這樣才能與令師弟爭最後之長短。」

    陳真笑道:「霍師父言重了。我們都是中國人,今日一搏,無論誰輸誰贏都是我們中國人的驕傲,這次萬國競技賽的結果最終也只能證明我們中國人才是最強的,所以今天無論我們誰勝誰負,我都只會欣慰。霍師父,請你出招吧!」

    霍殿堂一聲大笑,點頭道:「說得好,陳真兄弟。請接招吧!」說完,霍殿堂抱拳的姿勢突然地轉化成攻擊姿勢,身體與陳真拉近了距離,一肘向陳真的胸口頂去。這一招赫然是剛剛與李景林比試的時候的起手式。

    陳真則神色不變,雙掌齊出,接觸到霍殿堂撞過來的一肘之時,巧妙的轉了個圓,往旁一帶,霍殿堂的身體隨著陳真掌勢的牽引不由自主的偏了方向,竟然身體後轉,將整個後背露給了陳真。

    陳真這一招不但令霍殿堂感到吃驚,就連裁判席上的孫祿堂也不禁大為驚訝。因為陳真用的這一招赫然是孫大周最擅長的招式,太極拳裡面的卸力之術。

    孫祿堂自然不認為這是孫大周傳授給陳真的,而是陳真天生異稟,在和孫大周交手之時即已經學會了卸力之術。偷學武功本來是武林中的大忌,但是這條禁忌陳真根本就不放在心裡。精武門的武術宗旨向來是取長補短,博采百家之長。而陳真又天生就有學武的天賦,無論什麼樣的招讓他看了幾眼他就能夠學得八九不離十,然後取長補短的融入一些自己的見解進去,轉化成自己的絕招。比如他最出名的破空拳就是他研究了傳統武術的旋轉力加彈射力,再研究了西方拳擊的打法而自創出來的新的拳法,跟霍元甲所教的武術已經沒多大的關係了。正是因為這種好學,不避忌任何禁忌,敢挑戰傳統的作風,陳真的武藝才突飛猛進,年紀輕輕實力就已經不在已經去世的霍元甲之下了。所以這次對上霍殿堂這種超級對手,他毫不猶豫就將剛從孫大周處學來的卸力之術學以致用了。

    擂台下的王至道看的暗暗點頭,五師兄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遇強則愈強,而這個霍殿堂更是一個不同凡響的超級武者。他向陳真攻擊的時候用對付李景林的起手式,雖然被很意外的被陳真用卸力之術偏離了目標,導致背後空門大露,但卻臨危不亂,一個反肘同時錯步,即避開了危險。同時又轉過了身形,再次面對著陳真。而且王至道覺得,霍殿堂到現在仍然沒有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看來他想將自己真正的實力拿到最後總決賽的時候對付自己用了,這個狡猾的老狐狸……嗯,霍殿堂好像並不老,中年狐狸!王至道現在很希望五師兄能夠打贏霍殿堂或者把霍殿堂逼的把所有的功夫施展出來,只要他顯露出真正的實力。自己就有贏他的對策。

    鄔心蘭在一旁問道:「至道,你說這一次他們兩個誰會輸誰會贏呢?」

    王至道歪頭看著鄔心蘭道:「你覺得誰會贏呢?」

    「當然是霍殿堂會贏!」不等鄔心蘭說話,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身後接口道。

    轉頭一看,卻是周蝶,噢,不,看她冷艷如冰的表情,應該是龍蝶了。龍蝶此時一身儒生打扮,戴個帽子將秀髮藏了起來,看起來像個俊俏書生。只是因為身體受傷臉色顯得臉色很蒼白。有種病態的美。

    王至道皺眉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語帶雙關,即問她為什麼從醫院跑了出來,又問她為何又奪了周蝶的人格跑了出來。

    龍蝶冷淡地道:「關你什麼事?我為什麼不能出來。難道我還被你囚禁了不成?」

    王至道苦笑,歎道:「蝶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你受傷變成周蝶之前,我不是已經融化了你這座冰山嗎?怎麼你再次回來時冰山又凍結了?」這個龍蝶真是讓王至道無何奈何,只要一出事了她隱藏起來,將身體的控制權讓給周蝶,只要身體沒事了,她馬上就奪了周蝶的人格鑽出來了。

    龍蝶不理情道:「我本來就是冰山,永遠不融化,你想要溫泉。找周蝶吧!」

    周蝶不也是你嗎,讓我怎麼找?王至道很鬱悶,他雖然一向能言善辨,但是面對龍蝶時卻常常啞口無言,於是乾脆轉過身去看擂台上的比賽,不再理會不但冷的要死還帶著一身火藥味的龍蝶。

    王至道不理龍蝶,龍蝶卻主動開口了,冰冷冷的只是一句話即引起了王至道的興趣:

    「剛才我來時遇到王亞焦了,他有話托我帶給你!」

    王至道聞言再次轉過頭來。問道:「什麼話?」

    龍蝶這次倒沒有為難他,壓低聲音回答道:「王亞焦說,張作霖要動手了,他的軍隊在秘密的行動,將上海所有的關口都包圍了起來,現在的上海已經是插翅難飛了。只要等到萬國競技大賽一結束,張作霖就會下令拿人,你和陳真都在名單上!」

    「李景林將軍去了那兒?」

    「不知道,他敗給霍殿堂之後就不見了影響,王亞焦地人沒找到他。」

    王至道沉默了一回兒,轉頭繼續看著擂台上的比武。

    龍蝶見狀不由有點生氣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事情都這麼危急了,你還有心情留在這兒看他們比武?」

    王至道頭也不回地道:「既然張作霖要等到競技大賽結束後再動手,那說明我現在還很安全,那就沒必要著急了!」

    龍蝶氣道:「那競技大賽結束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

    「到時候再說,這就是你的答案?」

    龍蝶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王至道的氣還是內傷的原因,不受控制的輕聲咳嗽起來。鄔心蘭剛才一直默默的聽著兩人爭論,不發表一句意見,看到龍蝶臉色蒼白抱著身子咳嗽的樣子,忙走上前扶著龍蝶道:「你沒事吧,蝶姐,要不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龍蝶握著鄔心蘭的手道:「不用了,我沒事!」雖然語氣還是冷冰冰地,但是鄔心蘭看到龍蝶的臉色竟然緩和了許多,不再像以前冷的要掉冰渣一樣,跟以前的龍蝶相比,似乎多了一點溫情。

    王至道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擂台上的五師兄與霍殿堂的比武,但是聽到龍蝶咳嗽,即忍不住回頭對她道:「身體不好就回去多休息一會吧,我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

    龍蝶雖然並沒有回答是與否,但是卻輕輕地對他笑了一下。王至道雖然經常會看到周蝶的笑容,但是卻第一次看到龍蝶笑,這令他有種想要驚艷的感覺。周蝶的笑就像一塊不需要任何雕飾地美玉自然而迷人,溫柔又婉轉;而同樣是這張臉。龍蝶笑起來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冰封了幾萬年的雪山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艷麗的春色,即驚艷又出乎意外。

    這個女人現在到底是龍蝶還是周蝶呢?龍蝶可是不會對自己笑的,但更不可能是周蝶,周蝶可不會對自己忽冷忽熱的。難道是出現了第三個人格?

    王至道正在奇怪時,突聽到擂台上兩聲大喝,連忙轉移視線向擂台上看去。

    擂台上的陳真和霍殿堂此時已經鬥到最關鍵的時刻了。

    霍殿堂完全繼承了李敘文剛猛有力地路子,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招招猛烈霸道,勢不可擋。而陳真在此時卻靈活如猿猴,圍繞著霍殿堂,在他身邊不停的來回閃避伺機傷敵,破空拳與鐵腿如機槍般接二連三的向霍殿堂傾洩,這倒令霍殿堂有所顧忌,不與陳真硬拚,改為穩插穩打的方式,慢慢的消耗著陳真的體力。

    只是陳真看似打得一身是汗。但是體力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弱下去。打了很久都不見有疲態,跟孫大周之戰時好像換了兩個人似的。

    霍殿堂也發現了陳真的詭異,明白陳真體質很強大。雖然流了一身的汗,但是體力並沒有消耗多少,還有很長的餘力繼續打下去,之前他與孫大週一戰,無疑是耍了個花招,讓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以為他的體力並不怎麼持久。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戰得太久情況反而會對自己不利,霍殿堂終於決定全力出擊了。只見霍殿堂踏上一步,一個「熊蹲硬靠擠」向陳真撞去。陳真也知道霍殿堂因為與自己久持不下此刻已經在全力出手了,當下不敢怠慢。左手一圈畫了一個圓去擋霍殿堂撞過來的身體,同時右手一記破空拳擊向霍殿山的肩膀。

    陳真的破空拳雖然沒有霍殿堂鐵掌地剛猛,但是他的擊打的受力點要比霍殿堂的鐵掌更為集中,穿透力更深入。如果被陳真這一拳打中,就算霍殿堂的肩骨不被打碎,整個肩膀最起碼也會麻木,很長時間提不起力氣來。霍殿堂對自己的抗擊打能力一向自信,但是對於陳真帶著凜冽拳風的破空拳卻沒有信心能夠用身體硬接下來。

    不過霍殿堂並沒有因此變招,只是加了個身體一側的動作。腳下收勢,右手突然變掌迎著陳真的破空拳對了上去。以鐵掌對破空拳。

    陳真暗皺眉頭,但並不退縮,拳頭對著霍殿堂的鐵掌迎去。

    「崩!」破空拳與鐵掌對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悶響,好像是鐵錘與鋼板相撞一樣。

    陳真只覺得右手的幾個關節像是碎了一樣麻木,幾乎抬不起來,但他知道霍殿堂絕對不會比自己好到哪裡去,是以他不等右手恢復知覺,左手就又揮拳擊向了霍殿堂。

    中國古語有云,嚴師出高徒,霍殿堂跟著李敘文這樣的一個脾氣古怪暴燥的老師手下學藝,在學習過程當中吃的苦頭就可想而知了。但也正是因為李敘文的火爆脾氣,動則打罵的行為再加上霍殿堂自身堅苦拚命的努力,才造就了霍殿堂驚人的體質以及超乎常人的忍受能力。

    霍殿堂和陳真硬敵雖然右掌也失去了知覺,但他受到傷害地程度卻要比陳真要小的多,至少比陳真預料中的要小的多。此時見陳真趁勢逼了過來,霍殿堂的臉上浮起一層異樣的笑容,舉起左掌迎敵。

    霍殿堂在此時心裡大為感激李敘文平日的嚴格要求。前文說過李敘文因為天生殘疾,所以整個左邊的身體幾乎形同廢人。但是,他對徒弟們左側練功卻是分外的嚴格,甚至超出於右側。故霍殿堂的左右側都是同樣的靈活強大,左掌的功力甚至比右掌更強。故看到陳真左拳擊來,霍殿堂即用揮出右掌迎向了陳真的左拳。

    陳真暗思霍殿堂如果左掌失去知覺的話,反而會對自己有利,雖然自己的左拳也不可避免的失去知覺,但是自己的腿功不比拳法差,甚至更強,而霍殿堂貌似並不擅長腿上功夫,到時候雙方都不用手,要想擊倒這個霍殿堂就不是難事了。主意打定,兩人的拳掌再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沉悶的撞擊聲震得台下的觀眾們大感難受。

    陳真本以為自己是主動出擊,霍殿堂只是臨時招架,優勢應該在自己這邊,可一接觸霍殿堂的左掌就發現不妙。霍殿堂左掌的力量比右掌更驚人,這一掌不但擊得他拳頭麻木,更將他撞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更要命的是陳真還忘算了一招,霍殿堂雖然鐵掌跟他師父李敘文一樣出名,但是他更擅長的卻是以肘與肩傷敵。

    故這一掌擊退了陳真後,霍殿堂即大笑了一聲,動作不停,腳下連連前衝向前撞去。左側式的「鐵山靠」,結結實實的撞中陳真,力大沉猛,勢若千斤,立即又將陳真撞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陳真心頭大駭,眼見霍殿堂又逼了上來,連忙抬腿向霍殿堂踢去。

    對於陳真的腿功,霍殿堂在他上兩次的比賽中已經看過,情知不可硬扛。

    他腳下滑了一個錯位的動作,將身子一側,即避開了陳真的踢擊,鐵肩仍然向陳真的身體撞了過去。這一下,陳真的踢擊即落了空,身體卻又被霍殿堂結結實實的撞中,雖然在關鍵的時刻側移了一下身體,以卸力之術消掉了大部份力道,但是卻因為霍殿堂的撞擊力太驚人,仍然被撞得後退了兩步,退到了擂台的邊緣上了。

    只見霍殿堂一縱身,一下又晃到了陳真的面前,左肘直擊了過來,只不過在快觸到陳真的胸口時即停了下來。

    陳真此時雙手已經仍然在麻木中,腳步也因為霍殿堂剛才的兩下撞擊變的虛浮,對霍殿堂這一肘作不出反應。如果霍殿堂這一肘擊不停止,陳真就算不掉下擂台,胸口也會受到重創而倒下,要知道霍殿堂的肘擊的威力比他的鐵掌和肩撞更厲害。

    然而,霍殿堂的肘尖只是輕觸了陳真胸口就收了回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陳真情知這是霍殿堂手下留情,不願意讓自己在眾人面前丟臉,向霍殿堂感謝道:「多謝霍師父手下留情,我輸了!」

    「承讓!」

    霍殿堂還了一禮,話雖然不多,但彼此之間惺惺相惜。

    沒有了山口裕仁搗亂,兩人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結束了最後的預選賽,孫祿堂當下宣佈,讓勝利者霍殿堂休息一個小時之後,即與王至道進行最後的總決賽,爭奪萬國競技大賽的冠軍,「武王」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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