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虎成卻擋住盧勝嵩道:「盧前輩,對付這個洋人還用不著你出手。再說這是我們形意門的事情,還是讓我去會會他吧!」
盧勝嵩不悅的道:「你這是看不起我嗎?那洋人在羞辱我們所有的中國人,這又豈能是你們形意門的事情?讓開!」
宋虎成正欲再勸,盧勝嵩卻拋下他搶上樓去了。宋虎成愕然,望了望宋世榮。
宋世榮道:「讓他去吧,以盧門主的實力,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洋人擊敗,我們先救人。虎成,去把其麟救下來!」
宋虎成應了聲「是」,即向宋其麟被吊的位置撲去。
驀然人影一閃,卻見那個井上雄仁鬼魅般的移到宋其麟的面前,腰中武士長刀閃電般撥出一揮,雪亮的刀光從宋虎成的眼皮前劃過。
宋虎成心中一驚,本能的向後一退,又回到了原處。
井上雄仁武士刀反架在宋其麟的身上,嘿嘿的笑道:「我已經說過,想救他,先打敗我的朋友,要是強行救人的話,別怪我會殺了他!我這刀很鋒利的,只要一揮,就能將他擋腰斬成兩半,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宋虎成臉色變了變,從剛才井上雄仁揮刀的速度看來,他的動作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從井上雄仁的刀下將宋其麟給救下來,猶豫的看了宋世榮一眼,站在那兒沒有動。
「閣下欲將我的弟子如何?」宋世榮盯著井上雄仁問道。
「你的弟子無緣無故的指責我是殺人兇手,還敢向我動手,我沒有立即殺掉他已經是夠仁慈了。將他吊在這兒是給他一個教訓,我要讓他知道,任何事情都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不能隨便的指責對方殺人,那是誣陷。怪不得人家都當你們中國人是未開化的低劣民族呢,你們中國人也該好好的學學法律了,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只會亂來!」
一個殺人兇手,在光天化日下將人吊起來,卻口若懸河的擺出一付教訓人的樣子,大談法律。就算宋世榮的修養再好,也不由氣得臉色鐵青。不過宋其麟的性命在對方的手中,宋世榮只有按下性子,淡淡的問道:「那你欲如何?」
「不如何?還是那句話,打贏了我的朋友,我即放他下來,我們現在還是好好看一場精彩的戲吧!」
在宋世榮和井上雄仁談判之時,盧勝嵩早已經和魯易斯惡鬥了起來。
盧勝嵩是上海心意的代表人物,一身心意拳功夫爐火純青,實力在上海的武術界,估計除了宋世榮外,無人能敵。加上他生性高傲,出手狠辣,上海武術界幾乎無人敢惹他。
可惜的是,無人敢惹並不代表無人能敵。對於西洋拳擊,雖然自從晚清洋人大舉入侵中國後就被國人認識,但是中國武術門派故步自封、保守教學的原則,讓不少的武術家們很少見識到拳擊的威力,更不要說去學習交流一下了。肯去學習西洋拳擊的,大概也只有那些出過洋,留過學,思想開放的先進青年人,比如朱國富、陳真。像季松祥、盧勝嵩這種傳統派的武術家,一向自重身份,對西洋拳擊那玩意兒是不屑去學,更不屑去瞭解的。所以,第一次面對西洋拳擊手,對西洋拳擊一無所知的季松祥僅僅三拳即被打昏了過去。而實力遠比季松祥高的盧勝嵩也看起來不太妙。
盧勝嵩心意拳很厲害,行如暴風、動如閃電、吼如雷鳴、力拔千鈞。但是進攻有點單一,節奏遠不如魯易斯的拳擊技術緊密,加上他的身高和臂長都不如魯易斯,在魯易斯如狂風暴雨般的組合拳法下,被打得節節後退。也真虧了他的身法步法靈活無比,雖然被魯易斯壓著打,卻硬是沒有被打倒。不過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情況再這樣繼續下去,盧勝嵩只怕就會步季松祥的後塵。
王至道暗想要是讓這一位心意拳大師就這麼敗在一個西洋拳擊手的拳下,也太不值了。當下忍不住出聲指點道:「盧前輩,西洋拳擊進攻節奏雖然凌厲,但是貼身近戰卻是他們的弱項,只要他們被對手貼身,就發不出攻擊威力!」
盧勝嵩正被魯易斯攻擊得心中叫苦,聽到王至道的指點,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卻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彎腰一個雞行步,就溜進了魯易斯的雙臂之內。先是一個刮地風,右腳從地面摩擦而起,踢在魯易斯的前足脛上。
魯易斯吃痛之下,不由自主向後退,盧勝嵩卻貼身跟來,後手低位撩擊魯易斯的襠部,扭身又轉變為貼身肘擊,重重的撞在魯易斯的心窩,然後後足用力一蹬,腰用力、一定短膝重重的撞向魯易斯,因為魯易斯長得太高,盧勝嵩這一膝撞到了他的下襠,幾乎將魯易斯疼昏過去。
魯易斯正欲後退,盧勝嵩的卻前手一個鷹捉扣住了魯易斯的肩膀,阻止了他後退的步子,仍然和他貼身在一起。然後盧勝嵩後手單把由上至下重重的拍下。只是「喀嚓」一聲,魯易斯的右肩關節被盧勝嵩這力重千均的一掌拍脫臼。
勝負已分。
宋世榮對臉色微變的井上雄仁道:「你的朋友已經被擊敗了,你之前說自己說話算數,是不是該將我的弟子放下來了!」
井上雄仁冷哼道:「我說的是單對單公平較量打敗我的朋友,我才會放了你的弟子。但是你們用車輪戰不說,還有人中途插嘴指點,這能算是公平較量嗎?」
宋世榮氣得臉色鐵青,怒哼一聲:「那你還想怎樣才放人?」
井上雄仁卻不理他,反而盯著王至道冷冷的道:「你是精武門的王至道嗎?」
王至道有點愕然,對霍廷覺瞧來的奇怪眼光笑著回應道:「我不知道我原來這麼有名,小日本都認識我?」
「王至道!」卻聽井上雄仁怒吼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王至道很乾脆的回答道:「老實說,你是不是人我都搞不清楚!」
「王至道!」井上雄仁再怒吼道:「你聽著,我叫井上雄仁。你還記得被你折斷了一腿一臂的井上寬嗎?我是他的弟弟!」
「噢,原來你是那個傢伙的弟弟啊,怪不得你們都姓井上呢!奇怪了?」王至道摸了摸下巴:「為什麼你們兩兄弟長得不太像呢?難道你們兄弟倆有一個是私生子?」
「王至道!」井上雄仁聞言忍不住又怒吼了一聲:「你也想救這個人是嗎?好,我正想給哥哥報仇,有種你上來,只要你能贏我這把刀,人你就可以帶走,否則,你就將命留下來吧!」
「向我挑戰,你不怕會落個你哥哥同樣的下場嗎?」王至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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