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浪人料不到當日連話也不會說的小子,今日居然會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一句話說得好像當初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是他一樣,當下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王至道鼻子怒罵道:「臭小子,你說什麼?你以為當時是你打贏了?你還打斷了我的腿,你有這個能力嗎?」
王至道淡淡的道:「噢,不是我打斷的,難道你自己摔斷的,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吧?難道是眼睛長錯了地方?」
日本浪人聞言氣得差點要吐血,見周蝶和蔡家揚等人看著他的眼光怪異,想分辯卻因為中文說得還不夠熟練,一時之間想不出完整的句子。急怒攻心之下,日本浪人即指著拳擊台對王至道吼道:「小子,有種和我犬養一郎上去再打一遍,看看你的功夫有沒有你的嘴巴那麼利害?」
原來這個傢伙叫犬養一郎,王至道終於知道了這個曾經打過王二的小日本的名字。犬養,汗,幹嗎不直接叫狗養的。
「那是拳擊台啊,你會玩拳擊嗎?」王至道以不屑一顧的口吻問道。
「少廢話,你敢不敢跟我上去打?沒種就自認是東亞病夫,以後見到爺爺我就得下跪嗑頭!怎麼樣,小子,不敢上去嗎?」犬養一郎叫囂道。
王至道微微一笑,轉頭問蔡家揚道:「蔡老闆,請問一句,我要是在你這個拳擊台上教訓這個日本人,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不會,只要你們願意簽下這個協議,承諾拳擊台上一切後果自負,與本酒吧無關。那麼,你們要上去打生打死,都不關我的事了!」
蔡家揚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張協約紙和一支毛筆,鋪到吧檯上,微笑的對王至道和犬養一郎道:「兩位,想上拳擊台就請簽名吧!這是每一個上拳擊台拳手的規矩。」
王至道笑道:「蔡老闆想得還真周到!」
當下王至道就接過毛筆,沾了點墨,寫下「王至道」三個歪歪扭扭的簽名。然後丟給犬養一郎,道:「請簽吧,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簽了這個協約後,你在拳擊台上就算被我打死,也沒有人會上去幫你。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話,只要從這兒爬出去,我就可以原諒你!」
犬養一郎因為王至道這麼爽快就簽了名,而且一付口氣囂張,完全不將他放在眼內的樣子感到有點奇怪。他想不通當初根本就不是自己對手的王至道憑什麼這麼狂,一付吃定了自己的樣子?想不通這點的犬養一郎對簽協約就不由感到猶豫,但是身邊卻有兩個同伴看著,再加上周蝶等人個個怪異的表情更讓他受不了。
三個中國人的表情在幹嗎?看著自己的樣子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挨打了一樣?難道他們對這個小子這麼有信心?
犬養一郎一咬牙,當下即搶過毛筆簽下自己在大名,然後率先搶上拳擊台,指著王至道吼道:「小子,上來!」
蔡家揚向身邊的待者吩咐了一句,待者立即搶在王至道的前面跑上拳擊台,對著酒吧所有的人大喊道:「各位貴客,請注意了,即將有一場新的格鬥賽開打。挑戰者是來自日本虹口道場的武士犬養一郎先生,被挑戰者是上海精武門的弟子王至道先生。雙方已經在開戰之前簽下協約,拳擊台上一切後果自負,雙方事後不得追究,不得找本吧的麻煩!好了,精彩的格鬥賽即將開打,請大家熱烈歡呼!」
本來已經在往外走的老外們一聽又有格鬥賽開打,紛紛擠到拳擊台下,歡呼起來,有些人的動作超快,很快就設好賭局,招呼這些老外們下注了。
周蝶望著已經上了拳擊台的王至道,忍不住問蔡家揚道:「蔡老闆,你覺得他打得過那個日本人嗎?」
蔡家揚笑道:「看到他那麼自信的表情,你覺得他有可能會輸嗎?而且聽他們剛才的爭吵,顯然王至道和犬養一郎早已經交過手,犬養一郎還被王至道打傷了腿。既然已經勝過犬養一郎一次,那再勝一次也不太難的。國富,你認為呢?」
朱國富盯著拳擊台道:「王至道能在我和約翰尼高下未分時就能判斷出我在下一回合擊倒他,有這份眼力,本身的實力一定不低。何況看這兩人的表情,王至道即自信又從容,而那個日本人雖然怒氣衝天,但是目光中卻藏不住猶豫與不安。光是從心態上面,日本人就已經輸給了王至道,此戰是沒有懸念的。我們不如來賭王至道在幾個回合擊倒日本人吧!」
蔡家揚和朱國富很顯然是讓王至道剛才那種囂張的語氣給誤導了。無論是誰聽了王至道剛才那種口氣說出的話,都不會以為當時的戰鬥輸的會是王至道。要是他們知道當時還算是王二的王至道被犬養一郎打得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就醒不來,也不知道心中會有何感想?
實際上,不止是蔡家揚和朱國富,連和犬養一郎一起來的兩個日本人也不太相信犬養一郎了。當日犬養一郎和王至道的惡鬥他們並不在場,不知道到底是何情況。不過犬養一郎腿一拐一拐的回到虹口道場,卻是他們親眼所見的。雖然當時犬養一郎大吹發螺,說自己如何痛揍了王至道,不過他們卻沒有去精武門調查過,而精武門也沒有來找麻煩,故這兩個日本人對犬養一郎的話只是半信半疑。如今看了王至道囂張的樣子,這兩個日本人卻對犬養一郎所吹噓的一句也不相信了。何況,犬養一郎當日說過,他已經將王至道打得半死不活,不躺半年絕對下不了床。但是,這才多少天,人家王至道就已經生龍活虎的站在那兒了,還敢向他們挑釁,這那像被慘打了一頓的模樣?
所以,兩個日本人認定犬養一郎當日在向他們吹牛,實際上是他被王至道慘打了一頓,故對犬養一郎向王至道挑戰都不看好,連洋人請他們下賭注也不願意。這種情況落到犬養一郎的眼力,可把他氣得夠嗆,還沒有等到那個宣佈他們之間的戰事的待者下了拳擊台,犬養一郎就按耐不住,向王至道衝了上來,打算兩三拳將王至道打趴下去,向自己的同伴證明自己當日並沒有撒謊。
但是,犬養一郎剛衝到王至道的面前,就聽到王至道一聲大喝:「等一等!」
犬養一郎不明白王至道要幹什麼,本能的停止了動作。
豈料,王至道叫停的時候,卻抬起了一隻腿,犬養一郎衝勢止不住,襠部剛好撞在王至道伸直的那隻腳上,當下疼得鑽心,捂著下體差點就要跳起來。
卻聽王至道道:「喂,你到底懂不懂拳擊台的規則,開打的鈴聲還沒有敲響呢,你急什麼呢?至少要等到洋人們下好了賭注,鈴聲敲響了再打嗎!」
犬養一郎氣得差點就要抓狂,卻因為襠部是最脆弱的部位,被王至道的腳結結實實的撞中,疼得實在難受,只得停了下來,等待著鈴聲敲響,這個時候他倒希望鈴聲晚一點敲響,等到他下體的疼痛恢復正常了。
吧檯處觀戰的朱國富見狀歎道:「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這個日本人,那麼慢的一腳他居然會避不開?我賭一個回合,王至道就可以打倒他,你要賭嗎?」
蔡家揚搖頭道:「不要了,這麼明顯的結果,沒必要再賭了!」
因為這麼一下,那些本來已經賭犬養一郎贏的洋人們紛紛改為賭王至道贏。在這個洋人的眼中看來,王至道這個精武門的弟子顯然要比犬養一郎厲害多了。何況王至道是精武門的弟子,霍元甲和日本的頂尖高手,柔道會的會長嘉五郎比武的事情,這些洋人大多數都有目睹,雖然事後霍元甲身故,日本人宣揚霍元甲是讓嘉五郎打死的,但是這些洋人豈是那麼好騙的,他們都親眼看到霍元甲在擂台雖然吐血也將嘉五郎打下擂台的結果。故潛意識中,這些洋人都誤認為,王至道既然是霍元甲的弟子,一定也很厲害。
實際上,所有的人都高估了王至道。王至道並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實際上他心中也沒有底,根據鄔心蘭對自己的所描述的,當日的王二並不是犬養一郎的對手,雖然自己是重生的王至道,但是只不過短短的幾天,加上大部份時間在養傷,實力比起重生前的王二並沒有提升多少,如果犬養一郎的實力沒有退步,那麼真正打起來,現在的自己也絕不是對手。
不過儘管是這樣,王至道也絕不會膽怯,因為「至道拳學」的迎戰的心法就是「無畏」。
無論對手有多強大,對自己有多不利,都得以無畏的心來迎敵,冷靜而無畏。恐懼是沒有用的,那樣只會影響判斷,阻礙實力的發揮,只會敗得更快更慘。只有保持無畏,冷靜的心態,才有可能在不利的形勢下找到敵人的破綻,發揮出超乎平常的實力,才有機會獲得勝利,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無法獲勝,也不至於敗得太慘,為自己找到一絲生機。
王至道在創造出至道拳學之前,就曾經經過修禪靜坐,冥想吐納等心法修煉,早已經自己的心練得不動如山,無懼無畏,並形成了本能,導致後來無論在多危險不利的情況之下,也能做到冷靜的分析判斷,無畏的迎接挑戰,最終逆轉了不利的局面。這種心態,隨著他重生在這個時代,和後世的記憶一起帶過來了。
王至道目前身體的實力也許尚不如犬養一郎,但是他在後世帶來的廣博的格鬥知識,豐富格鬥經驗,以及千錘百煉的格鬥心態,卻能完全彌補身體實力上的不足。故王至道才有信心與犬養一郎一拼,尤其是在剛才故意試探的踢中了犬養一郎一腳後,王至道的信心就更足了。摸清了犬養一郎的實力,王至道就有了一個作戰計劃,看著犬養一郎的表情就不由怪異起來。
犬養一郎被王至道怪異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陣不舒服,加上王至道剛才「卑鄙」的一腳,令他心中越發不安,心中肯定王至道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故不由自主的小心慎重起來,鈴聲敲響的時候,犬養一郎也難得的沒有立即攻擊,而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但是,犬養一郎又失算了。鈴聲剛剛一響起,王至道就像炮彈一樣向犬養一郎衝了上來,一拳對準犬養一郎的鼻子打了過去。
犬養一郎心中雖然一驚,不過他畢竟是受過嚴格的武道訓練的,雖驚但不慌亂,腳步向後一挪,身後微微後移,避開了王至道這一拳。
不過,「崩」一聲。
犬養一郎明明覺得自己的後移避開的位置剛好令王至道的拳頭打不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王至道的拳頭突然間變長了,結果,結結實實的打在犬養一郎的鼻子上。
犬養一郎頓時鼻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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