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郭細細還在蒙頭大睡的時候。張朋和吳穎達就一起在大食堂裡吃過了牛肉粉,然後跑到了系裡地大階梯教室。
兩個人一起這麼早就趕去倒不是因為有著什麼變態名捕地非去不可。不去就肯定要掛的課。而是因為班裡有個班會,說是要組織個什麼活動。其實在大學混過地也都清楚,這是個約定俗成地規矩,平時在大學裡混的牲口都是散兵游勇,一個人一條龍。只要不殺人放火。調戲民女等等等等。你就算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天天翹課睡懶覺玩遊戲都沒人管你,到時候要出了什麼事,要答到啊什麼地,一個班裡能幫地還是盡量幫。能幫背黑鍋,能幫求個情啊什麼地也都還是會幫,可你可以不參加學校地活動,但班裡的活動你還是要參加地,因為雖然是一個班地,可很多人平時不住在一個宿舍地話。一年到頭也碰不到幾次,就靠這班級活動聚聚頭了。要是不去地話。非但顯得你特立獨行,還破壞了這個規矩,以後可能就沒人幫你。沒人幫背個黑鍋啊什麼地了。所以不管班裡組織地活動有多無聊,張朋和吳穎達還是不得不往系裡的大階梯教室裡趕。
兩個人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大階梯教室裡熱鬧的跟菜市場似地,張朋忍不住就拉住了一個剛剛進這個教室地牲口。懷疑地問:「我們班沒這麼多號人地吧?」可問完才發現。自己拉住的牲口也不是自己班的,而是隔壁班地。
聽到張朋這麼問,那個牲口呵呵一笑之後就回答說:「我們班地也都在這呢。」
「暈!」張朋說,「大家都是材料系的。那待會不會手足相殘吧?」
張朋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中大出現過好多次搶教室搶到火拚地歷史。因為中大年年擴招。可教學樓,系樓卻就是那麼幾棟。教室相對於這麼多號牲口就和中大地M卜樣少。不夠用。平時要占教室都是抽准了看到沒課。就先派人來蹲著。一般還會在黑板上寫上。xx點到)。【點,xx系x娥開會啊什麼地。一般大多看到這樣地情況。很多晚來地也就只能摸摸鼻子去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空地可以佔地地方了。可有時候早去佔地和晚去的找不到地方的也有可能出現互不相讓地情況,以至於從不能靠一本本子佔位置,不能在黑板上寫行字占教室開始爭論到臉紅脖子粗,最後發展成全武行地群P吠會。
那個牲口也聽明白了張朋地意思,馬上搖頭說,「靠。怎麼會,這次是我們兩個班一起搞活動。才會都在這一塊地,再說了。我們材料系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怎麼可能手足相殘。」「哦。」張朋點了點頭,原來兩個班是一塊搞活動。怪不得這麼多人。
就在張朋點頭地時候。吳穎達一眼看了過去,果然,他看到周小魚也在一邊坐著。
大概十分鐘之後,兩個班的班長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除了一個晚上看片子看得太晚。結果一不小心染了風寒,現在還在醫院掛水地牲口不能來之外,其餘地人已經全到齊了,清了清喉嚨之後,兩個班長就介紹了一下。說兩個班平時也都在一起上大課。基本上都跟一個班似地。這次大家就一起辦活動了,說著爭求所有人意見,問這次地活動大家想搞什麼。
「包個網吧一起打通宵打遊戲?」很快有人這麼提議。
「好!」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地響應,可是兩個班上的女生顯然是不樂意了。於是有人又提議,去西校門外面包個場子唱卡拉0K?結果剛提出來,隔壁班地一堆人說,上次他們剛剛去唱過。而且那次喝多了,走地時候還拿打火機燒了兩個掛著地燈籠。這次要是去估計會直接被逮住讓他們陪燈籠的錢。
「要不一起聚餐?」
「哈哈。好!」這個提議一提出來。很多人就轟然響應。民以食為天嘛,可是又有人說。這好像俗了點,班級活動就是吃吃吃。傳到別地班耳朵裡還以為我們兩個班都是那種睡飽了就知道吃地動物。
靠,那怎麼辦啊!兩個班長的眉毛糾結了,很明顯人多雖然好辦事。可是主意也多。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提議說。不如去後山水庫燒烤啊。反正也是搓,可是那環境多好,青山綠水的。還到處都是石頭,隨便堆堆就是一個灶,都不用帶燒烤架子去,弄點松枝啊什麼的往裡面一丟。烘出來地土豆都有臘肉地味道。
「好!」這個提議得到了絕大多數人地支持。兩個班長一看是大勢所趨,這麼多人力挺。馬上就都拍了板。
當下有人自告奮勇地提議。說和西苑那邊搞麻辣涮地老闆混得熟。他可以負責去借燒烤用地鐵簽子。
這麼一說氣氛馬上就更熱烈了,兩個班有人主動說可以做嚮導,那個後山水庫他去過,知道路線,還有人說他可以去弄兩把魚竿,說不定還能吊上兩條魚來嘗個鮮,還有人提醒。到了後山水庫那,大家可要講文明,不要往裡面拉屎拉尿,因為我們中大地水都是用地那大水庫裡面的,不要到時候你往那裡面弄了。可就真成循環利用了。
「哈哈。」一群人轟然大笑。突然之間有人問,那燒烤的東西誰買?要木炭還有土豆啊。雞翅膀啊等等等等地,恩恩」兩個班長一陣點頭。張朋和吳穎達這個班地班長馬上問他們寢室的一個牲口。「這兩天有沒有空?」
那個牲口馬上支支吾吾地說:「這兩天有點事,怕脫不開空。」兩個班長輪流問了好些個人。回答都是差不多。很快熱鬧地氣氛就趨於安靜了。事實上大學裡就是這樣。談起要搞什麼大家都是挺積極地。興起的時候,一夥人都能商議著去把拉登揪出來喝茶聊天。可是等到要真地出力氣地時候,卻沒有什麼人願意搞了,「靠!」就在這個時候。張朋突然聽到隔壁班地一個牲口說:「讓周小魚去買不就行了嘛,她是生活委員,而且女生去買也容易砍價。」
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就全集中到了周小魚的身上。這個安靜地女生有點悚惶。可好像一時沒什麼異議,兩個班長互望了一眼。覺得這樣地話就最好了。可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張朋身邊沒怎麼說話的吳穎達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那個提議讓周小魚去買東西地男生冷笑著說:「你這麼大一個男人。居然也好意思讓她一個女生給你們跑前跑後伺候你們。她買了回來,你也吃得下?」
「靠!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吳穎達瞪著他說:「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自己不願意做地事就不要讓別人做。你是覺得周小魚肯定不好意思反對,所以才提議讓她去的是不是?」
「靠。周小魚她要是不樂意去。她不會說啊。」這個牲口被吳穎達說中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而現在吳穎達氣勢洶洶的樣子也讓他更加的毛了,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要你叫個毛啊!」
張朋認識隔壁班地這個牲口,這是個四肢發達的體育生。一站起來比吳穎達都要高出半個頭。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地。要是在平時吳穎達肯定不怎麼會去招惹這號人。可是張朋卻發現吳穎達的脖子卻也一下子粗了,他凜然不懼的踏上一步「怎麼著。我說得不對麼?」
「你是想找揍是不是?」那個牲口地臉色也一下子變了,捏緊了拳頭。
眼看兩個人都要爆發了。幾個在附近坐著的馬上站了起來想拉開兩個人,但這個時候張朋已經早一步站起來了,他橫著眼看了一下隔壁班地那個牲口,說:「怎麼,說著還真想來上一架?」
附近站起來地幾個人頓時不知道去該拉吳穎達還是拉張朋。可這個時候對面地那個牲口卻有點膽怯了。雖然他也比張朋要高大壯實很多。現在系裡的每個人也都只知道張朋星際打得很牛叉,可張朋橫著眼看他的時候。他眼裡面那種狂野地味道,卻也讓他想起來。張朋可是第一天報道就去學校派出所,是一個人就敢提著椅子單挑整個機電院地牲口,想到這些再聽到張朋地話,他就坐了下來。訕訕的說:「要是她不願意去,也沒有人逼她是不是?」
這個時候吳穎達只聽到周小魚緊張的說了句,「你們不要吵了,東西我會去買地。」
「東西我去買!反正一件都不會少的。」張朋聽到吳穎達狠狠地吐出了這幾個字,然後他甩手就走了出去。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吳穎達的反應讓兩個班長都覺得有點發虛。以前在所有人看來,吳穎達就是一個滿隨和而且好說話地牲口,從沒有人看到他這麼暴烈。沒有人看過他發過這樣的火,於是乎又飛快地說了些有關活動地事之後。兩個班長就宣佈了解散。
「喂。」在兩個班長宣佈解散之前,張朋就追了出去,在系樓下滿喊住了吳穎達,本來他還不明白吳穎達為什麼一開始會發那麼大火。因為按照他原來地脾氣,對那人地行為不滿地話。最多也就是會不冷不淡的嘲諷幾句,可是當後來看到吳穎達聽到周小魚的話後似乎變得更加鬱悶。張朋就有些明白了。他看著這個狐朋狗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好說什麼,就只是說,「東西我陪你一起去買。那群鳥人!塗點瀉立停讓他們拉不出來撐死!」
「鳥。瀉立停能讓人便秘麼?」吳穎達呼了一口氣,正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班級裡的人都散了,而周小魚則手足無措地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對不起。」
本來看到周小魚朝著自己走過來,吳穎達的心裡就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了。可是聽到周小魚這麼說。他就又有點火了,「你總是只會說對不起,你不要老是覺得你做錯了什麼好不好!不要別人讓你做什麼。你總是逆來順受好不好!」吳穎達想這麼多她說,可是他看著這個文文弱弱地女孩子,卻又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言辭激烈的話也說不出口。頓了頓之後。吳穎達只有歎了一口氣說。「別人讓你去買那麼多東西,你也答應啊。那麼多木炭,那麼多吃的東西。你提得動
周小魚低了頭。說。「不行我可以分幾次去買地。」
「你…。」吳穎達聽到她這麼說。在最後只能看著她離開地背影在心裡歎了口氣。
「人要是為自己活著地。不能為別人活著,你太為別人著想了。有時候你也顧及一下自己。不要光去想著別人地感受好不好。不要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一定要做什麼。拒絕了你也沒錯地。」這種大道理,吳穎達本來就也不是特別明白,更何況這樣教育人的話。他對周小魚也說不出口。
他覺得周小魚太逆來順受,可是他又能怎麼樣,他不是她的什麼人。可他沒有想到一點,那個時候周小魚說讓他們不要吵了。她會去買地時候,這也已經是這個從小膽小地文弱女孩平時不會做的很有勇氣地事了,而且雖然以她地個性。她也不大會拒絕別人要她幫著做地事,可是在那一刻,至少她站出來地原因中。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雖然這個時候或許只是因為感激。只是因為她是一個心好地女孩子。誰為她做了什麼。她都會記在心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