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雄心 懵懂,新丁上陣敢逆天 第33章 巴黎一夜
    第33章巴黎一夜

    儘管仍處於戰爭時期,走在夜晚的巴黎街頭,羅根卻嗅到了「浪漫之都」的芬芳和自由。從7月份開始,德國佔領軍當局在巴黎取消了宵禁,同時恢復了居民的夜間供電。昏黃的路燈照亮的不僅僅是街道,從巴黎人結伴出行甚至舉家散步的情形來看,法國人的抵抗意識正在逐漸削弱。

    在岔路、巷口,羅根看到許多穿黑色制服的巡邏人員,乍一看像是頗具現代氣息的警察。事實上,這些配備手槍和短步槍的武裝份子有個非常摩登的名字——「治安管理員」。

    隨著黨衛隊規模大幅削減,數以萬計受過軍事訓練的前黨衛隊員轉入到了這個由被佔領國出資、柏林政府和佔領軍司令部節制指揮的准軍事組織,用以維持各佔領區的治安,防範游擊隊等地下抵抗組織潛在的攻擊。此法既消減了原黨衛隊人員的生計問題,又為國防軍節省了維持對西歐地區佔領所需要的兵力,可謂是一舉多得,算得上是魯道夫.赫斯在任德國總理期間為數不多的「積極貢獻」之一。

    就羅根所知,如今巴黎駐紮有18個中隊的「治安管理者」,總人數約在4000左右,規模並不足以引起國防軍的警惕,而且這批鬆散的准軍事人員在戰鬥力方面可能還抵不上東線的一個德軍步兵營,但毫無疑問,「治安管理員」的存在讓魯道夫.赫斯保留了「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希望——威廉.弗裡克選擇巴黎作為見面地點,自然是對安全和保密進行了全盤考慮,而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些看似微妙卻舉足輕重的細節。

    穿著空軍上校的舊軍服,羅根心緒繁雜地走著,大腦中充斥著盤算、權衡以及揣測。不知不覺間,他挽著自己的女伴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平日裡運動不多的艾薇兒輕聲抱怨自己足部酸疼,羅根才恍然回過神來。

    「抱歉,剛剛一直在想事情,所以埋頭往前走……」羅根攙扶著艾薇兒在小廣場中央的水池旁坐了下來,關切地蹲下身來查看他最鍾愛的那對腳踝——粗一分嫌胖,細一分嫌瘦。體重徘徊在50公斤上下的艾薇兒,身形和容貌無疑是羅根在這個時代最看得上眼的。

    「我知道,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你」艾薇兒善解人意地說。

    「巴黎本來是個度假的好地方,沒想到……呵以後有機會再補上吧」羅根一邊說著,一邊替艾薇兒脫下涼鞋,雙手從水池中捧了一把涼水慢慢撒上。

    「好涼啊」可人兒嬌嬌地輕喚一聲。

    羅根笑而不語,輕輕地替艾薇兒揉著腳踝,接著又像模像樣地來了一次腳底按摩。這一切都來自於大學時代的遙遠記憶,狂熱的足球運動愛好者足部總是小傷不斷,會一點跌打按摩理所當然。

    在後世街頭,男孩替女孩拎包、揉腳的情形並不稀奇,但在20世紀40年代的歐洲,大庭廣眾之下有如此舉動者恐怕是相當稀罕的。過了四、五分鐘,等羅根笑著直起身子來的時候,忽然發現不遠處站著兩名軍官,他們歪戴著軍帽,未佩武裝帶和武器,看來是到巴黎市區度假來的。

    見對方沒有惡意,羅根本也懶得理會,但其中一個人的身形看起來有些熟悉。一開始隔著十來米沒看不清面目,等羅根完全站起來之後,對方主動靠近……

    「嘿,是元帥,羅根元帥?」這名身材瘦高的軍官語氣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他顯然注意到了羅根的上校肩章。

    「卡爾,是卡爾?」羅根驚喜地看著眼前這名剛滿30歲的空軍少校,卡爾.齊默曼。組建模範傘兵營之初,羅根即任命他為第三傘兵連的連長。懷特島戰役末期,齊默曼因頭部受傷而退出戰鬥——戰爭中因傷退役或轉入二線者不計其數,羅根此後輾轉作戰屢立奇功,一路平步青雲,加上托比亞斯、凱倫、米勒等人都不是從三連出來的,久而久之,竟也淡忘了這位性格內斂、行事沉穩的老部下。

    「真是羅根元帥,您怎麼……」

    見對方滿臉不置信,羅根笑著聳聳肩,「若是穿著元帥軍服招搖過市,怎麼能像現在這樣悠然自得地在街頭散步?」

    齊默曼咧嘴一笑:「那倒也是在我印象中,您從來都是不甘於循規蹈矩的人」

    「是啊,我在許多人眼裡都是個古怪的傢伙吧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出院的?現在在哪支部隊任職?」羅根一股腦將這些問題拋出來,儘管官至空軍總司令,卻也無法顧及到各個細節。

    齊默曼胸膛一挺:「報告元帥,我於今年第2預備團擔任少校教官,我們的部隊就駐紮在蘭斯這位是我們的團參謀官馬克西米連.菲力克少校」

    旁邊這名空軍少校個子略矮一些,但整個人顯得非常敦實,只見他畢恭畢敬地敬禮道:「很榮幸見到您,尊敬的元帥」

    「幸會」

    羅根主動和這名少校握了手,然後對齊默曼說:「來得及喝杯咖啡嗎?」

    齊默曼大喜過望:「當然,榮幸之至」

    羅根又問艾薇兒:「你要同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還是回住處休息?」

    艾薇兒笑著答道:「你們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羅根左右看了看,「這裡離香榭麗大街有多遠?」

    「好像有兩條街吧」齊默曼揣測道,其駐地蘭斯到巴黎足有兩百多公里。

    在女士尤其是美麗的女士面前,羅根既是個騎士,也是個紳士,他幾乎不假思索地作出了決定:「這樣吧,我們一同坐車送你回酒店,然後在酒店的咖啡廳呆會兒」

    兩位少校自是沒有任何異議。

    儘管出租車既不能用於物資運輸,也不適合戰場偵察或是後方聯絡,但由於油料早早被列入管制物資,巴黎正常運營的交通工具只剩下有軌電車和馬車,而後者也讓羅根等人好好體驗了一把工業時代以前的生活

    晚上喝咖啡並不等於失眠,實際上,長期飲用咖啡的人更在意的是咖啡的味道和情調,提神早已退化為極次要的功能,甚至已經起不到明顯的作用。

    就著香濃的法式咖啡,羅根興致勃勃地與老下屬聊了起來——前空軍總司令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因而羅根是最缺乏新鮮話題的;齊默曼在醫院和療養院呆了足足有半年時間,枯燥無味的生活中,與之相伴的是各種各樣的書籍和詩詞集。至於說在預備部隊的生活,用這位空軍少校的話來形容,訓練新兵雖「不乏趣味」,卻遠沒有在一線部隊來得「暢快和刺激」。

    最後,齊默曼透露說,由於這一階段各空降師的戰鬥損失都比較大,第2預備團已經接到命令,近期就有可能作為補充部隊奔赴前線。正因如此,團指揮官特意給官兵們批了假,好讓他們捲入殘酷的東線戰事前好好享受一下法國的浪漫。

    「聽說……莫斯科之圍解了?」隨同而來的菲力克少校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話,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羅根搖頭道:「脫離了直接指揮機構,我對於前線的消息遲鈍得很。不過……我也聽說克萊斯特裝甲群已經撕開了蘇軍外圍陣地,先頭部隊似乎與第4裝甲群聯繫上了,但戰況還不十分樂觀——決定性的戰鬥還沒有分出勝負」

    「如果拿下莫斯科,我們就能贏得這場艱苦戰爭的勝利吧」齊默曼像是在期盼戰爭早日結束,又像是擔心自己撈不上最後一場仗打。至於發生和即將發生在太平洋區域的戰事,顯然和絕大多數德**民都沒有直接關係。

    羅根沒有回應這個揣測,而是慢悠悠地攪動咖啡。離開了空軍總司令的位置,他忽然找到了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和思路:莫斯科對於蘇聯的意義雖說是非比尋常的,但根據最新的消息,斯大林和絕大多數蘇聯高層都已經撤離,大量工業設施也正從列寧格勒等尚未遭到直接進攻的城市撤往烏拉爾工業區——考慮到第4裝甲集群進抵莫斯科城下具有足夠的突然性和戲劇性,這偏離歷史原軌的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基於蘇軍已經在波蘭戰場損失了上百萬經驗豐富的官兵和大量的技術裝備,在主要戰線上穩步推進的德**隊看似勝券在握,但不容忽視的是,一旦過了9月,俄國的雨季和寒冬將成為比蘇俄戰士更難對付的「敵人」。因此,蘇德戰爭的前景依然是不可預測的。

    看到羅根陷入沉默,齊默曼也知道這個話題的特殊性。也許是為了調動一下氣氛,他滿懷憧憬地看著羅根說:「長官,真希望有一天能夠再次跟隨您奔赴前線,那種既緊張又踏實的心情真是太棒了」

    那樣的心情同樣令羅根癡迷,然而在洛克尼亞的糟糕經歷基本上斷絕了羅根重新扮演戰地指揮官角色的可能,也使得齊默曼的期望成為了空想。更讓羅根感到難以啟齒的是,這些一心殺敵的忠勇戰士們恐怕並沒有想到,這個國家即將墮入到另一場前路未卜的震盪之中,而他,已然決定在命運的轉輪上壓上自己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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