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七章唱戲
樂福大酒店四樓一間清幽的雅間裡,陳躍輝與李斌相對而坐。
諾大的雅間只坐了他們兩個人顯得有些空dang。
如此豪華的雅間,桌子上只擺了那麼五六個xiǎo菜,顯得有些寒酸。更何況坐在桌旁的一位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兼天津市市委書記,一位是這家酒店的老闆。
兩個人叫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那就不是吃飯,是擺譜。
陳政局現在已經不需要擺譜了,親民的形象比威嚴更重要。
李斌是不想擺譜,在陳政局面前擺不起譜來,也沒有必要擺譜。
兩個人要了一瓶酒,在樂福大酒店只屬於陪襯的國產紅酒,王朝干紅。
「呵呵,後生可畏呀。這一次你索馬裡這一趟可是超出了人們的想像。」陳躍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並沒有和李斌談廉租房的問題。
廉租房項目就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問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既然如此何須再問呢?
「陳伯伯,如果沒有國家的支持我也不可能在索馬裡打下這個基礎,可是就是這樣,我們也失去了三位同胞。」聽到陳躍輝提起這個話題,李斌的情緒並不高。他已經從譚磊的口中得知,陳躍輝是質疑國家對索馬裡政策的國家領導人之一。如此看來,陳躍輝與自己的岳父老子並不是那麼和諧。
陳躍輝的面容也有些沉重:「他們為國家捐軀,國家會記住他們的。可是,他們也算是死有所值了,為國家開創了這樣一個大好局面、、、呵呵、、、不說這個話題了。」
陳躍輝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就成了緬懷英烈了。
「xiǎo俊,以前我倒是xiǎo看你了,不聲不響的搞出這麼多的大動作來。」陳躍輝親暱的衝著李斌笑了笑。
許久沒有聽到陳躍輝對自己稱呼xiǎo俊了,李斌竟然感到有一些不自然。
在一些正式非正式的場合,陳躍輝都是稱呼自己史總的。這個稱呼也是為了保持兩個人之間一個適度的距離,對大家都有好處。
「陳伯伯,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當不起您誇獎。」李斌謙遜道。
伊籐事件,如果不是岳父老子擺出一副強硬姿態的話,自己現在該如何收局還不知道呢。事後李斌從各個渠道得知,各派系之間對這次的事件褒貶不一,不過由於趙文閣的態度得到了軍隊的支持,這件事情也就就此了結了,一些非議的話,人們也就是在xiǎo圈子裡面談談罷了,事情已經了結,沒有必要再拿出來說事兒。不過,因此事件,趙文閣強硬的姿態已經基本定型了,有人已經稱呼他是新一代的鷹派領軍人物。
李斌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高層大佬之間的鷹派鴿派之分,李斌只知道一句話,得民心者的天下,不過是誰施政,如果他的綱領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那麼他就是正確的。
陳躍輝自然也不會與李斌討論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李斌還不夠格。
「xiǎo俊,聽說你和魏書記兩個人tǐng熟的,如今魏書記調到天津來了,你們正好可以多親近親近。」陳躍輝又端起了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好像很隨意的說道。
李斌的心裡突了一下。明面上別人都以為魏明是粵系的人馬,可是只有是有心人的話,應該已經知道魏明已經投靠到了趙文閣的旗下,在兩會上,魏明已經旗幟鮮明的支持了林史系的所有提案。
李斌不知道陳躍輝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得打著哈哈模稜兩可的說道:「陳伯伯,您應該也知道的,我畢業剛一出來老爸就把我發配到廊坊去了。當時魏書記是廊坊市的市長,我們之間倒是打過兩次jiāo道。呵呵,您知道,當時我不過是一家xiǎo超市的經理而已,跟路口賣xiǎo白菜的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因為老爸的關係,估計魏書記見都不會見我的。」
以史一飛的人脈,各個派系甭管是那路人馬,多少都會套上一些jiāo情的,而真正能夠與他深jiāo的人卻並不多,主要也是因為史一飛身上的派系se彩要比普通人濃上一些,而且史一飛對於派系之內的一些事情也是比較熱衷,兩會期間,史一飛往來奔bō宣傳林史系的主張,順道也為jiāo通法修正案拉了一下選票,結果也搞得自己官不官商不商的。不過史一飛現在基本上已經算是隱退了,也不會再有人把他揪出來說事兒了。
陳躍輝笑著望著李斌說道:「哈哈、、、,我以前就已經聽說過了,魏書記執政甚為穩健。現在魏書記已經調到天津有一個多月了,我與魏書記jiāo流過幾次,對他的一些執政綱領也是非常欣賞的,看來有機會的話,還要給魏書記多壓些擔子才好,能者多勞嘛。」
陳政局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他是要拉攏魏明還是要向趙文閣示好?他是要讓我傳話麼?李斌的腦袋大了。
「陳伯伯、、、咳咳、、、我搞不太明白政治上的事情,嘿嘿,現在一個廉租房的工程就已經把我壓得喘不過氣兒來了,呵呵,我今天約陳伯伯,也是想要請您在廉租房的項目上多關注一些,現在來自各方的壓力可太大了、、、、、、」
李斌主動地把話題扯到了廉租房上面,至於你們那些誰咬誰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去咬吧,千萬不要把我拉下水。
陳躍輝哈哈笑著接過了李斌的話題:「臭xiǎo子,這件事情你還敢到我面前訴苦。你這剛一回來就唱了一齣好戲,連蓋好的房子都扒了,還想要市裡給你什麼支持?」
陳躍輝也看出來李斌確實是不想參與政局上的事情,乾脆也就痛快一把,抬抬手把他放過去了。面前這個xiǎo子,也不能把他當成平常的後生晚輩來對最快待,估計他也明白了自己不想與魏明為敵的心思,傳不傳話就在他了。
按照陳躍輝現在的層次,其實不容太在意與魏明之間的關係怎樣。一個政治局常委、一個正部級的官員,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xing,根本就不是在一個台階上。陳躍輝主要考慮自己的根基畢定是在天津,也想要把天津的班子搞得一團和氣的,如果後院不穩了,對自己的面子上也沒有什麼光彩。
魏明的到來確實大大出乎陳躍輝的意外。陳躍輝原本以為中組部會順勢提拔呂志鵬做第一副書記的,而且按照慣例,中組部在委派市裡重要的副書記人選時,必定要提前徵詢自己的意見。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中組部竟然連一個招呼都沒有打,就把魏明給調過來了。直到魏明上任之前,中組部才象徵xing的跟自己談了一次話,可是那時的情形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這個反常的舉動不得不讓陳躍輝多留上了幾分心思。雖然經過這一段時間的jiāo往,陳躍輝也沒有發現魏明對自己有什麼反常的地方,所有的工作做的也是循規蹈矩,該請示的請示,該匯報的匯報,沒有一點越權的地方,可是陳躍輝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最近,聽說魏明因為一個副廳級幹部的任命和歐慶海頂上牛了,這倒讓陳躍輝放寬了心。魏明是主管黨群和組織部的專職副書記,在人事任免上有很大的話語權。其實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為陳躍輝知道魏明是趙文閣一手提拔的,而歐慶海卻又是林奕平提拔的,盡人皆知,趙文閣和林奕平均是林史系扛旗的人物,他們同時把歐慶海和魏明安排到天津市來,陳躍輝不得不打一個嘀咕。這兩個人佔據了天津市二三把的位置,如果兩個人通力合作的話,把自己這個市委書記架空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自己頂著一個政治局常委的帽子,可是手裡面要是沒有了實權,那麼到頭來還是什麼也不是。
今天,李斌說是要來拜訪他,他又何嘗不是想從李斌的口中聽到一些關於歐慶海或者魏明之間的事情。歐慶海已經擺明了不可能拉攏了,那麼魏明怎麼樣?趁著魏明與歐慶海頂牛的這個契機,就算是拉攏不過來他,向他伸出橄欖枝,示一下好也是好的。
李斌自然不知道陳躍輝腦子裡有這麼多的想法,此時聽到陳躍輝似貶實褒的話,不由得嘿嘿的笑了起來:
「陳伯伯,我哪裡會唱什麼好戲呀。房子不合格就要扒,這件事情要是放到您的頭上,可能您做的比我還徹底。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廉租房工程變成什麼豆腐渣工程,那樣不僅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對不起您呀,您說是不是。當初要是沒有您的大力支持,咱這個廉租房工程也搞不起來呀,我這不是在給您長臉嘛。」
「油嘴滑舌。」陳躍輝罵了起來,不過臉上的怒容卻掩飾不了心裡的快樂。追根究底,這個廉租房的項目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可以說自己與廉租房是一榮俱榮。
「到底要市裡給你什麼支持?說出來聽聽,要是不太難辦的話,回頭我跟歐市長打聲招呼,讓他盡力給你解決了。」陳躍輝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知道,李斌假如真是想要市裡給什麼支持的話,就算是繞過自己去也一樣能夠辦到,自己何必做這個惡人呢。
「嘿嘿,我就知道陳伯伯最通情達理了。」,李斌臉上又lu出了熟悉的jiān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