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真正明白愛呢?」似自嘲般的道了一聲,金絲長髮的美女伸出纖纖玉手,輕撫細滑似琴弦的髮絲,手指一點,點落數根,唰唰數聲,連在古琴之上。
此刻,林辰才驚訝的發現,原本的古琴,並沒有琴弦!
「剛才的琴曲……」
「不過是水墨記憶的表現罷了。」女子淡淡的說道,以自己的髮絲重修古琴,再一次撫弄琴弦。
「人生如夢……」女子淡淡的說道,手掌揮灑玄妙的琴曲,一如之前所聽到的琴曲,一步步走向無盡的悲傷,終於,最後一個琴音響起,崩的輕響,適才修復的琴弦無力的崩斷,再無繼續的可能。
「果然,在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出塵女子無力的歎息,便要停手,然而幾根漆黑的髮絲突兀的飄到她的面前,正是林辰的黑髮。
「冒昧提一個請求,可以用我的頭發來作琴弦嗎?」林辰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出塵女子疑惑的問道。
「你用你的髮絲,彈奏出你的愛情,那麼,我想聽一聽,我的髮絲,會奏出怎麼樣的琴曲。」
出塵女子微微搖頭,道:「我辦不到,你的愛情,你的琴曲,唯有你自己方可奏出。」說著,女子唰唰幾下,斬落林辰的幾縷髮絲,落在古琴之上,代替自己的髮絲成為琴弦,隨手一推,古琴便落到林辰的手中。
「這是……」
「你的琴曲,由你來演奏。」
林辰面露難色,洩氣道:「我不懂音律,更不會彈琴奏樂。」
「奏出你的愛情,不需要這些,用心去感受,將最真實的內心敞開,身隨心動。」出塵女子耐心地指導道。
可被指導的林辰依舊毫無信心,將信將疑的按照女子所言,雙手輕撫上以自身髮絲所成的琴弦,神識追尋內心深處的愛情,一股靈異的感覺充斥全身,頓時無數的畫面似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無數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似浮光掠影般,最終消失,輪迴!
手指,不知道何時開始撫動,最初的時候,是無盡悲傷的樂章。
他的存在,便是一種罪惡,天煞的宿命,注定無盡的孤獨與寂寞,生來,便伴隨著殺戮,數不盡的鮮血染遍全身,似是沐浴鮮血的惡魔,那一天,命運的作弄,相遇截然不同的她。
若說他是魔之子的話,她便是神之女,最初便是對立,為了各自所珍視的存在,殊死搏鬥,毫無結果的結束,象徵了未來的延續,不知道什麼時候,各自的腦海浮現出對方的容顏,或許是對截然不同的存在產生莫名的好奇,抑或者,是某種特殊感情在慢慢的孕育。
一次次激撞,並沒有無聊的火花濺射,有的僅僅是互相的認可,那是一個截然不同於自身的存在,而在厭倦自我宿命的時候,會下意識去羨慕彼此。
然而,他和她亦知曉對方所背負的宿命,違抗命運,誰都會說,誰都可以去做,可當踐踏過命運的時候,他和她依舊站在不同的對立面,這便是一種諷刺。
從最初的時候,他和她便不再一條路之上,那個時候,還是宿命,可後來,便是他和她的選擇,無法避免的一戰,也就沒有去避免,各自全力以赴,展開決定宿命的搏殺,毀天滅地,也無法消弭他和她的對立,僅當被彼此殺死,故事來暫時落下帷幕。
命運也好,力量也好,當一切消失,他和她方才第一次平靜的共處,從最普通的朋友開始,到相知相戀,然而故事注定不會就此結束,狗血的事情永遠在延續,為了彼此所珍視的物事,唯有捨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平和,繼續踏上力量的征途,揮灑生命的熱血。
一直到死,他和她方才可以真正在一起,可那不過是暫時,輪迴延續起第二世的愛情……
崩——
琴弦斷去,林辰出神的心念方才回歸,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下意識想要去回味剛才的點滴,卻又是毫無頭緒,之前冒出來的畫面悉數消失,連點滴也沒有剩下。
「這便是你的愛情嗎?」出塵女子的唯美雙眸內流轉神異的光華,輕聲歎息見,輕抬纖纖玉手,托起古琴回歸到身邊,「你走吧。」
「秦清的事情……」
「不用擔心。」出塵女子打斷道,「她正在走屬於自己的道路,無與倫比的信念引領全新的蛻變,你所要做的,僅僅是一份信任。」
林辰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那麼……再見了。」
「再見……嗎?」出塵女子在說話的時候,林辰的身影逐漸暗淡,正在從幻境消失。
「還真是像呢,他……」出塵女子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玉手輕撫古琴,似在懷念,又像在感傷。
「呼……」林辰吐出一口濁氣,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已然回歸秦家地底的殿堂,看向旁側的三位秦家老嫗,又回憶之前的事情,確認不是在做夢,才放鬆般的舒了一口氣。
「你看出點什麼了嗎?」一位老嫗問道。
「見到了一位美麗的女子。」林辰摸了下後腦勺,道,「和她談了許多。」
三位老嫗面面相覷,她們查看山水畫卷的時候,進入幻境,聽得悲涼的琴曲,自琴曲內感悟出秘術,便此終結,從未見過所謂的美麗女子。
不過,琴曲自然是要有人來演奏,一代又一代秦家長女的推測,畫卷內演奏琴曲的應當是一位女子,並且是和她們一樣,心懷悲傷與絕望之心的女子。
可猜測歸猜測,無人能夠驗證這一猜想。
「你真的看到了一位美麗的女子?」秦家老嫗難以置信,她們是奪源絕陰脈的覺醒者,與畫卷內女子的心境相符都沒能見到女子的真容,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居然見到了。
林辰呵呵乾笑,道:「其實,我是第二個見到她的人。」
「第二個?第一個是誰?」
「秦清,正是因為秦清的關係,她才會見我,否則,我也決然沒有機會的。」
秦家老嫗們頓時大驚,又有幾分瞭然,可隨即疑惑再生,追問道:「她跟你談了什麼,秦清有救嗎?」
林辰面露尷尬,說實在的,他都弄不明白和女子具體談了些什麼東西,只得道:「談話的內容,應該算是人生和愛情吧……還有,她說秦清正在走自己的道路,我們所需要的僅僅是一份信任。」
三位秦家老嫗聽得也是莫名其妙,但如果林辰所言不假,秦清的事情,還真不需要她們來操心了。
一名老嫗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信任秦清,慢慢等待吧。」
「如此的話,我也告辭了。」說著,林辰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
「三位,還有什麼事情嗎?」
「秦清的事情談完了,還有組織的事情。」
林辰這才想起來,秦家和混亂組織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自己又是混亂組織一百零八星之首,僅次於黃道十二宮的天魁星!
「斗膽問一句,組織和秦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秦家先祖是混亂組織最初的十二位創立者之一,所以每一代的秦家長女都會在組織內佔據重要席位。」
林辰心底暗驚,秦家可是一個不得了的家族,無數代秦家長女,覺醒體質之後,稍加修煉,至少也是凌天十重的天劫強者,而瞧三位老嫗的意思,秦家還只是混亂組織的冰山一角!
如果是真的,混亂組織就太恐怖,隱藏太深了!
「那麼,組織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是爭奪仙器的事情。」一名老嫗說道,「為了不引出九州的活化石們,同時避免大範圍的仙魔大戰,我們老一輩人是不得出手的,搶奪仙器的重任,便落到你們年輕人身上。你的實力絕對是年輕一輩頂尖的存在,甚至似我們之流的老輩,也不是你的對手。」
「所以,九尊禹王鼎,你至少也應該能搶奪到一尊。」
林辰頓時臉色微變,忙道:「三位,不是我不想為組織做貢獻,我畢竟是雲虛門弟子。」
「別激動,我們沒要求你為組織做貢獻。」
「不錯,混亂組織龐大無比,但正是因此,出現了諸多派系,上面的大人物一個個野心勃勃,想要成為組織的霸主,如此下去,遲早得出問題。」
「禹王九州鼎關乎仙道,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定會不遺餘力,派遣年輕弟子去搶奪!」
「我們秦家在組織之中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不介入戰鬥,同時也不願意組織發生戰鬥,畢竟諾大的組織,也有先祖的一份心血,我們不想看到它走向覆滅。」
林辰頓時恍然,道:「你們想讓我搶在組織的人前面,奪走仙器?」
「對,即便被他人奪去,也不能讓組織的人奪走。」
「但如果這麼一來,我不成組織的叛徒了?搞不好還會被組織追殺!」林辰頓時為難起來。
「放心,我們會保護你,雖然秦家不參與各派系的爭鬥,可畢竟積威已久,要護住一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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