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無比的刃芒突兀襲來,在將楊飛砍成兩截的瞬間,繼續前沖,劃破虛無的空間,奔殺而出,殺意升騰,便要將林辰也一並斬落,所幸火麒麟急忙掠出,高純度的焚炎仙火構築起凝實的壁壘。
可惜,刃芒森寒,生生將所有的焚炎仙火撕成碎片,方才罷休。
“貌似情況有點不妙……”林辰心生一絲不祥,轉頭看了眼尚在感悟天道的納蘭輕語,眼看這位新晉的凌天十重強者是幫不了啥忙了。
砰砰砰的低沉重響,走出一尊赤紅的鎧甲,覆蓋全身,連哪怕一分一毫的皮肉也沒露出來,手持一柄殘缺不堪的雙面巨斧,盡顯古老與滄桑的氣息。
“不敬者,殺。”鎧甲人沉聲吐出四個字,抬起巨斧便是劈斬下來,霸道的勁氣匯聚成狂風,撕開虛空,便要從林辰的頭頂落下,卻是被一柄幽深的干戈抵擋住。
別看蚩尤是凌天八重的修為,但身具大道之威,又是手持干戈和虎魄斷刀,戰力也是非同小可,硬抗著頂住刃芒,順勢猛然揮動干戈,血色楓林飄舞,殺伐魔道奔騰而出,顯現出千萬道虛影,飛掠沖殺,千軍萬馬,目標唯有一個鎧甲人。
“不敬者,殺。”面對殺伐魔道所凝聚的千軍萬馬,鎧甲人視若無睹,提著雙面巨斧便是一陣沖殺,每一次的揮砍帶起大片的刃芒,嗡嗡震響,無盡血紅紛飛,竟是將蚩尤的千萬虛影殺得屍橫遍野。
恐怖的氣息,仿佛古老的深淵,令人探不清深淺,一斧子在手,便跟個殺神降世般,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萬物不生,百靈盡滅。
但如果他是殺神降世的話,蚩尤便是一個活生生的殺神,牛頭人身的巨大軀體向前踏出一步,凶戾的殺意凝成血色的痕跡,如若刀刃一般飛刺而出,同時左右各有一條手臂執掌干戈和虎魄斷刀,劈斬開凶戾的勁氣。
作為蚩尤生前所擁有的最強法寶之一,二者皆有絕品天器之中的頂尖存在,雖說如今失去器靈,可其內蘊藏的意志配合蚩尤本身,依舊能發揮出不凡的威勢。
一邊要面對殺伐魔道的虛影,一邊又要面對蚩尤的攻擊,鎧甲人也不輕松,連連揮砍雙面巨斧,撕開殷紅的氣流,鋒銳堪比真實的刀刃,攜帶起神妙的玄奧。
“吼!”鎧甲人的悍勇也是激起了蚩尤的戰意,仿佛有戰號吹響,令他昂然勃發,八條粗腿晃動,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沖殺而出,居然是要與鎧甲人正面硬抗。
林辰也阻止不了,只得令旁側的共工留意,伺機而動,如果對方有空隙的話,便去偷襲,務求一擊必殺,如果蚩尤不敵的話,就在關鍵時刻幫忙,並與之聯手,共抗神秘的鎧甲人。
如今的蚩尤已經初具生前的意志和氣魄,若是隨意打攪他與敵人的戰斗,有辱其尊嚴。
交代這些,林辰勉力支起身軀,靈魂虛弱但並不妨礙元氣的恢復,憑借著五行碑和體內時空的玄妙,他在九天神劫之中所耗空的法力短短幾息便恢復了,奈何靈魂虛弱,方才促成筋疲力竭的姿態。
“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還是盡早離開這裡吧。”他、柳弒影和秦清本就有六塊玉碑,納蘭輕語的一塊,楊飛和趙可熏各一塊,已經是湊足全部的九塊玉碑。
他打開自己的體內時空,將其內的柳弒影拽出,這個倒霉丫頭在九天神劫的威能之下,險些形神俱滅,若非他出手相救,早沒了柳弒影這一號人了。
“呼……”事過許久,柳弒影依舊面色慘白,發絲凌亂,不過畢竟在人家體內時空沉寂了一段快樂的小時光,她多少有些恢復,稍稍梳理一番心緒,便已經無礙。
只是林辰注意到柳弒影整體透著一絲古怪,仔細一探,才驚呼到:“你的法則被打破了?”
原本是凌天八重巔峰境界的柳弒影竟然倒退成一名凌天七重的修士,而且還是初入階段,甚至於其所具備的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也有幾分異樣。
“該死的雷電,突然就這麼打下來,第一發便打碎本大人的世界法則,之後創造法則、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也跟著遭殃,幾乎全給打碎,僅保留一絲殘片,能夠維持凌天七重的修為已經是萬幸了,用不了多久,本大人可能要倒退成一個凌天五重的修士。”說道這,柳弒影一陣爆粗口和罵娘,好不容易凝成世界法則,結果又要失去這些法則,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
如果是一位靠真憑實力達到凌天八重的修士,或許還不會太過緊張,畢竟對於法則,對於天道具備深刻的了解,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定然可以恢復修為境界,奈何這丫頭是憑借奇遇機緣達到如斯境界,對於法則本身,所領悟的也僅僅是少許皮毛,自然也就無法助其恢復一身修為。
“對了,那個婊子呢?”想起悲劇的制造者,柳弒影是一肚子火氣,恨不得上去抽兩個耳光。
不需要林辰多言,柳弒影立馬找到了目標,在看到納蘭輕語動人面容的瞬間,柳弒影頓時如一個過分膨脹的紅氣球漏掉大量的怒氣,變成一個畫著笑臉的氣球,忙道:“算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她能發了蘇狐,本大人就原諒她。”
林辰只感到冷汗直下,暗道這娘們果然是一個女流氓,而且是沒原則沒底線的那種,一下子國仇家恨全給忘記了,倒是有點“一笑泯恩仇”的俠士風范。
“先別忙這個,九塊玉碑全部集齊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嗯?”柳弒影方才注意到蚩尤和鎧甲人的戰斗,境界下降,並不代表眼光也差了,敏銳的感知立馬察覺到來敵的強勢,其實她還沒弄清楚哪個是敵人,但很直觀的一個感覺,無論哪個是敵人,都不好辦,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與煩躁。
遲則生變。
“好。”她應聲的同時,便打開體內時空,喚出秦清,還有一塊玉碑。
林辰上前將尚在感悟天道的納蘭輕語吸入體內時空,同時將手中的五塊玉碑取出,他、柳弒影和秦清本身便相當於一塊玉碑,九塊玉碑,九種道統總算是在此刻齊聚。
嗡的一聲低鳴,玉碑齊聚,頓時閃現出玉白色的奇異光輝,頓時浮現出九組文字,聖隱、飛皇、無牙、極樂、烈焰、萬骨、凡武、點風、芳華,浮現騰空,糅雜在一起,凝成單一的某個字符,隨即字符砰然炸開,形成一個漆黑的穴口,一眼望去,清晰可見浩瀚的星空。
似乎這個穴口直接連通了外界星空。
無需多言,二人各自前沖,柳弒影帶著秦清先一步穿過穴口,林辰命令著蚩尤且戰且退,這廝戰意高昂,尚有幾分不情願,可林辰的命令是絕對的,唯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撤退。
在其靠近穴口的時候,林辰明顯發現鎧甲沒有追過來,赤紅的鎧甲人高舉起雙面巨斧,顯然是在孕育殺招,林辰拉拽著蚩尤和共工兩尊虛魔,也不敢再有遲疑,一舉殺出,耳邊依稀響起的劈斬刃芒,具體取得了怎樣的效果,他就不知道了,也沒興趣知道。
只因一來到浩瀚的星空,手中五塊玉碑猛然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手飛出,隨即消失在浩瀚星空,柳弒影似是早有准備,奈何實力不足,沒能阻止。
“你的玉碑也自動飛走了?”林辰抱著最後的小小期待,詢問道。
見柳弒影郁悶的點頭,才是連最後的希望之火也徹底熄滅,林辰罵咧咧的恨聲說道:“該死,玉碑怎麼會自己飛走了!”
“真不知道這該死的東西會飛哪去!”
“飛哪去?”林辰靈光一閃,忽然興奮起來,“對,就是飛哪去!玉碑能飛哪去啊,一是聖凡九尊的轉世,二就是聖凡九尊的寶藏!在九尊的遺書裡,也沒說寶物埋藏在洞穴,應該是藏在其他的地方,玉碑會成為指引,甚至是鑰匙,得到玉碑,也就能得到寶藏。”
“那為什麼玉碑會飛走……”
“因為我們不是聖凡九尊的轉世,如果是聖凡九尊轉世,在得到相應玉碑的同時,便應該類似秦清一樣,直接煉化,開始傳承,屆時,她本身便是玉碑。”
緩了一口氣,林辰繼續說道:“我在洞穴內見過兩位九尊轉世,他們持有玉碑,卻並沒有立即煉化,平白浪費得到的道統,乍看上去,跟個蠢貨一般,其實不然,他們不是不想煉化玉碑,而是不能,因為那並不是與他們所匹配的玉碑,而我們當時所掌握的玉碑對他們也並無激烈反應。三個可能,一是洞穴內特殊,禁錮玉碑去尋找九尊轉世,二是我們兩人煉化的玉碑,恰好是他們的,三是玉碑不會自動去尋找九尊轉世,只會自動尋找寶庫!”
“無論玉碑是尋找九尊轉世,還是尋找寶庫,都值得我們去嘗試。”
柳弒影點點頭,隨即疑惑道:“我們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