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鼎……」林辰默念著對方的神通,神識海上空已然升騰起一個閃爍黃金色輝耀的光團。通過一拳的相觸,林辰的複製能力也便發動了,可惜,他並沒能複製成功。
如鎮仙塔、無盡刀劍等神則,林辰先是複製還沒達到神則之力的道化神通,之後才通過與神則之力的硬抗,逐步掌握神則。這一次,他對上大皇鼎的神則,並沒有絲毫的基礎,也就沒能複製成功。
「還要不要進大裂縫?對方是正牌的凌天九重修士,硬抗的話,你未必能取勝,而且大裂縫內一片漆黑,絲毫有詭異禁制封閉感知,不可探測,貿貿然闖進去,一定又是危機四伏,最重要的是,在那等危險的境遇下,還得警惕金甲統領的襲殺。」夜蒼穹此前提議捨去蚩尤,如今見全新的情況,企圖再來勸服。
林辰露出平淡的微笑,道:「本來這片大裂縫普通的話,我可能還真不去了,如今卻是非去不可。」
「呃?」夜蒼穹心思一轉,驚道,「你是說,這大裂縫內有聖凡九尊的寶物?」
「這麼想才比較合理。」林辰撩撥著漆黑的長髮,半開半閉著眼睛,似是一邊思索,一邊分析,「最初的沙城風暴,之後的墓穴骨屍,再來是迷宮,還有冰天雪地,我早先就說過,聖凡九尊是想要選出卓越的人來繼承他們的寶物乃至道統,而不是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陪葬,從考驗篩選的角度出發,他們已經做得夠多了。」
夜蒼穹似有所悟,「那麼,這裡是最後的關卡,也就是寶物埋藏之地?」、
「本來我還不確定,可在剛才與那尊大皇鼎的硬碰,我多少有點確定了。」林辰冷靜地分析著,「首先,此處明顯不同於我等先前所處的遺跡小世界,否則凌天九重的攻擊,一定會引發大片的崩塌,不可能如此平靜,也就是說,這裡並不在遺跡小世界內。以聖凡九尊的威能,區區萬年之後的事情,應該還是能預知到的,遺跡小世界遲早得崩潰,若是到時候,沒有人得到他們的寶物和道統,九位絕代高手的一切當真要退出歷史的舞台,再無復興的可能,而想要避免這一點,將寶庫放置在遺跡小世界之外,才是最安全的。」
「原來如此,遺跡小世界根本不是寶物所在,而是一個通往真正寶庫的傳送門。」
林辰點點頭,掃視四周,道:「此處,八成是某個荒廢的星系,直接在這等地方佈置寶庫,比之在小世界內佈置要方便多了。」
夜蒼穹歎了口氣,道:「本尊還真是說不過你啊,要進去吧?」這一代魔尊遙指大裂縫。
林辰輕輕地點了下頭,「其實,我們並不需要擔心金甲統領……哼,我在黑暗之中感知不到什麼,他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屆時,到底誰陰死誰,還說不定呢!我會讓這個自作聰明的笨蛋,死無葬身之地。」看到這廝嘴角浮現的陰冷笑意,漆黑雙目所流轉的銀異殺意,夜蒼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按照往常的經驗來說,被這小子盯上的人,絕對沒有好結果。
說著,他虛空一踏,似入海之蛟龍,一舉衝進漆黑的大裂縫內,頓時周邊一切被無盡的黑暗取代,再無多餘的顏色。「焚炎仙火!」林辰大手一招,僅是感到火焰的存在,竟是看不到仙道之火的光耀。
「跟上次在混沌體內的情況相同。」林辰暗自咒罵,「竟連蚩尤的氣息也模糊不清了,如果我不是將蚩尤三分之一的靈魂煉化為虛魔,怕是連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了!」他雖是在咒罵,可腦袋裡浮現出無數的主意,當然大部分的想法都遭遇到無情的槍斃,不切實際,或者會令他暴露在危險之中。
「對了,還有虎魄斷刀!」他從封魔護腕內取出這件絕世魔兵,昔日萬古魔祖,蚩尤的三件兵刃之一。
虎魄斷刀原本的器靈早已不在,前端的半截刀刃也不知所蹤,可與蚩尤靈魂的觸動,足見其玄奧不淺。他將虎魄斷刀握於手中,開始輕微地顫動,如同磁鐵的指針一般,轉動並妄圖向一個方向飛去。林辰自不可能放開斷刀,任其展翅高飛,緩緩地感受刀刃所指的方向,衝著那個方向前進。
「你倒是沒有憑氣運瞎走了。」想起上次在混沌體內的情景,夜蒼穹面帶一絲玩味笑意地調侃道。
林辰一翻白眼,「上次是沒辦法,這次不一樣。」聽得隨口敷衍式的回答,夜蒼穹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
如此飛行了大概一刻鐘,林辰腳下一頓,緊握住虎魄斷刀,撒手揮砍,已是運轉開地煞七十二道之一的刀煞無生斬,聽得一聲刺目的脆響,又有尖銳的慘嚎,又有幾個呼呼作響的怒吼,大口大口的喘息之聲。、
「來了。」林辰不慌不忙,心如明鏡,雙眼看不到,雙耳聽不清楚,神識探不詳細,但揮舞著冰冷的虎魄斷刀,灌注進濃郁的焚炎仙火,每一次的劈斬收割一大片的生命,沒有光明的大氣之間,瀰漫開刺鼻的血腥味,還有令人反胃作惡的腥臭味。
「你小子,好恐怖的本能殺意,不愧是手染億萬鮮血的殺人狂。」夜蒼穹連連咋舌,作為一代魔尊,犯在這娘們手上的人命決計不會少,可畢竟是大人物,而在脫離天道宗,開始闖蕩天下的時候,她也已經是絕世高手,眼界何等之高,即便視人命如草芥,也不屑去殺螻蟻般的低級修士乃至凡人。與之不同,當初因為妻子背叛,林辰暴怒殺人,癲狂似瘋子一般屠戮億萬生靈,其中還是以普通人為主,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僅這點來說,他比起蚩尤還要厲害。
人之存在,本能之中便有殺戮!人類的存在,乃是建立在其他生靈的死亡之上。人類進食,肉類來自其他的動物,素菜何嘗又不是殺死了植物的生靈,即便所謂的修道,擁有自我吐納吞吸,辟榖不食的境界,卻是掠奪原本屬於天地自然的靈力元氣,使得一些草木植株,飛禽走獸得不到靈氣滋潤,死亡甚至絕跡。至於凡人的爭端,乃至修士的死鬥,更是一種人吃人的表象。
人之存在,殺之一字便存於心魂。縱觀古今,能夠明白這一道理的人不計其數,可想要將本能殺意逼迫而出的人卻是不多見,可林辰卻是做到了,只因那屠戮的億萬生靈,以及一千萬年的反思沉寂。
不過,在夜蒼穹看來,林辰的本能殺意還不夠完美,甚至可以說,存在著致命的缺點,那便是戰鬥方式。如果放在林辰所處的時代,那個異能橫行的世界,他的戰鬥方式並沒有錯誤,可這裡是修士文明的時代!
「這小子,相比起作為異能者的身經百戰,作為修士的戰鬥經驗還是太少,在神妙意境般的本能殺意之下,不自主地行使異能者的戰鬥方式,也無可厚非。」
一會兒的功夫,林辰終於停頓下來,略顯疲憊地大聲喘氣,退出本能意志的狀態,暗道:「本能殺意,對於法力的消耗並不多,可靈魂力量的消耗太大了。」
正想多喘口氣,忽然耳邊傳來低沉的轟響,連反應的餘地也沒有,他整個人被砸飛出去,隨即聽得一個張狂的聲音,「笨蛋,本統領等這一刻很久了,話說,你還真是厲害呢。在黑暗之中,亦能完美地殺敵,真是令人佩服的才能,若是與你在此處公平對決,還真說不好誰勝誰負,可惜,你已經沒機會了。」突然偷襲之人正是金甲統領,至於攻擊的物事自然是霸道的大皇鼎。
「你……」這一擊將林辰砸得不輕,無比虛弱地說道。
「呵呵,弄不明白吧,本統領是怎麼跟上你?其實十分簡單,在大裂縫之前,本統領以大皇鼎衝撞你,其上附著一絲特殊的意念,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你的體內,任你上天入地,本統領都能感受到意念的存在,自然也就能發現你了。」金甲統領吐出一口濁氣,在知曉二十二統領被殺死,十八統領被重傷的前提下,他就不敢大意,尤其是獨自一人的情況,與林辰正面硬抗,明顯是愚蠢不智的莽漢行為。
「能夠讓本統領做到這等地步,你也可以自傲了,不需要思慮下輩子,本統領會給你一個痛快,神魂俱滅,魂飛魄散,連一點殘碎的粉末也不會留下。」金甲統領平靜的說道,大手一招,沉重的大皇鼎高懸頭頂,隨之一招,帶著渾厚雄勁之極的氣力飛砸而去,凌天九重修士的全力一擊,即便不能將林辰砸得形神俱滅,可足夠將人砸得粉身碎骨!
「神魂俱滅,魂飛魄散,連一點殘碎的粉末也不會留下,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死法,我就按照你的方案來吧,多輕鬆方便啊,連思慮下輩子的功夫都省了。」滿含嘲諷的玩味聲音在金甲統領的耳邊響起,頓如晴天霹靂,嚇得人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