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止是寧金城自己,還有很多其他的公安局領導,比如政治處主任邢雲。
領導就是領導,人家下了車以後背著手東張西望,就是不進酒店。肖晃急急忙忙從裡面跑出來,還得掛上笑臉,領導們參加他的婚禮,就是給他大面子。
「寧局、邢主任,哎喲,各位領導都來了?謝謝,謝謝,肖晃大恩不言謝,各位快請。」肖晃將領導們都迎進酒店裡面,他準備好了一個單獨又安靜的包間,就是為領導們服務的,裡面好茶好煙什麼都不缺。
離婚禮還有十幾分鐘,肖晃也沒事,也留在包間裡陪領導們聊天,又給他們倒茶遞煙,侍候得無微不至。
結婚的煙就是喜煙,茶就是喜茶,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喝杯茶,抽支煙。寧金城點上煙之後,代表各位領導說了些祝福的話,領導們又奉上禮金,他們出手真闊綽,沒有低於兩千塊錢的。
肖晃剛才沒白裝孫子,發了筆小財。
「肖晃啊,有沒有別的包間?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你說說。」說完了客套話,寧金城叼著煙問道。
「呵呵,領導有指示,那包間必須有啊,請跟我來。」肖晃估計寧金城又要談明天的案子,立刻起身將寧金城請去另一個包間。
到了另一個包間後,寧金城關上門,示意肖晃先坐下,但是他沒坐。
肖晃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心裡暗歎,今天明明老子結婚,還要把工作的事帶來,有沒有天理人性?
「肖晃,我問你個問題?」寧金城臉色沉靜下來。
「什麼?」
「你猜我是誰?」
「嗯?」肖晃頓時愣住了。
他不確定自己剛才聽清了寧金城的問題,皺下眉頭,神情特別糾結。
「不好意思,寧局,您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你猜我是誰?」寧金城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他眼睛裡閃過一道異光。
肖晃臉色變了,不由自主站起身,他意識到一個天大的問題,眼前的寧金城竟然不是寧金城。
寧金城笑笑,沒有理會肖晃的反應,有意無意擋住門口。
「你昨晚幹得挺漂亮,不過沒什麼用,最終你還得輸在我手上。肖晃,眼下這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我們說什麼話,外面的人聽不見,但你要是想動手,你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肖晃心向下沉,這連猜都不用猜了,那個王八蛋古魂竟然上了寧金城的身,麻煩大了。
「今天我結婚,我不想惹麻煩,你是不是非要逼我上絕路?」肖晃沉吟片刻,一字一頓地問。
「呵呵呵!」寧金城笑容更濃,彷彿撿了好幾萬塊錢,他指指自己的腦袋,「你別忘了,我的靈魂裡有董愛國的成份,我就是要玩死你。」
肖晃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如此棘手,眼前這個人是局長,自己的頂頭上司。但他的身體裡卻是一個變態而又強大的凶魂,如果自己不出手,恐怕離不開這個房間。
他回頭看了一眼,包間裡沒有窗子,只有一扇門,想出去只能走門,或者把牆撞破。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出手嗎?」肖晃解開了西裝紐扣,又拉鬆了領帶。
「我沒那麼想過,你出不出手我不在乎,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寧金城有峙無恐,他也得意自己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把肖晃毫無懸念地逼上了絕路。
「那就一起死吧!」
肖晃別無選擇,他突然拎起剛才自己坐的椅子,大力扔向寧金城,同時自己也撲上去,他準備寧金城躲閃的時候,自己找機會衝出包間。
「啪!」就在椅子離寧金城只有十幾厘米距離的時候,寧金城閃電般出手穩穩地抓住了椅子,他的腿也在椅子下面踢向肖晃。
肖晃只能勉強轉身,躲過寧金城的腳,然後馬上又衝撞向寧金城,想把他從門口撞開。
「光!」肖晃沒撞到寧金城,只撞到了那個椅子。
椅子是白鋼做的,無法被撞碎,肖晃反被撞回去很遠,還摔倒在地上。
「呵呵!」寧金城又笑,他不慌不忙放下椅子,自己又坐在上面,有滋有味欣賞肖晃狼狽的樣子。
包間裡的氣氛立刻變得冰冷,肖晃倒是沒受什麼傷,從地上爬起來,看來自己想衝出去的想法不可能實現,除非他幹掉寧金城。
「算了!」肖晃突然放棄進攻了,他又繫好領帶,扣好自己的西裝,「婚禮馬上要開始了,大家都知道我在這裡,到時候會來找我。」
「真的嗎?那今天注定要發生悲劇了。」寧金城這時從口袋裡拿出一付手套,戴在手上後又掏出一把槍。
「你要殺我?」肖晃呆了呆,如果他決心要殺自己,又何必費這麼多周章。
「這是你的槍,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我拿走了你的槍。現在這槍上全是你的指紋,我要用它殺了你,你猜大家會不會認為你是我殺的?」寧金城舉起槍,槍口在肖晃眼前動來動去。
「昨天你就已經附在寧局身上了……」肖晃意識到真的大難臨頭了。
「是啊,你沒看出來而已。現在我開槍殺你,然後我就說你與白玉京的殺人案有關,被我識破後畏罪自殺,到時候你不但要死,還會身敗名裂,你的家人都會因你而受辱,他們永遠都抬不起頭做人。我在靈界答應董愛國的事,也算是圓滿完成了。」古魂早就已經設好這個局,現在肖晃已經入局,就像一隻落在蛛網上的蝴蝶,不管怎麼掙扎也不可能再脫身。
肖晃此時心亂如麻,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自己做出權衡。如果自己等死,讓寧金城槍斃自己,那寧金城剛才的話就很可能會發生,當然他不可能等死;如果自己不想死,就必須反抗,先不說能不能反抗成功,就算他成功了,寧金城被他打傷或者打死,他也是罪責難逃。
這次他真的真的真的大難臨頭,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再一次鬆開領帶,解開西裝的扣子又脫下來,既然已經這樣,他肯定不能束手待斃,不管將來會怎麼樣,現在他一定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