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後,那個想見老爸的也來到日光工作室,因為前一個想見老公的沒成功,所以想見老爸的人顯得很緊張,但也知道這裡信譽不錯,要是夢不到就給退錢,沒太猶豫就交了一萬。
這個人的信息表肖晃看了,和自己不熟,基本上不認識,他乾脆親自接待。接待之前,為了讓本次試藥能更加順利,他去飯店買了一盤油炸黃花魚,先餵給老九大人,現在已經成他的搖錢樹了。
老九大人吃到油炸黃花魚,那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一個小時後,想見老爸的人如願以償,萬分感激加感動,而且老九製造的夢與普通的夢不同,它製造的夢更真實,睡醒以後細節都歷歷在目,一點都不會忘。
三天的功夫,賺了四萬了,肖晃從來沒賺錢賺得這麼快。但他沒有亂花,他從小就沒有亂花錢的毛病,這些錢全部都存起來,要留著給弟弟當學費讀大專。
算上朱鎮長的老婆,日光工作室已經有了兩個成功案例,生意就是這樣,不怕你失敗,就怕你成功。你一旦成功了,生意就有口碑了,一傳十,十傳百,中華民族有孝順父母的優良傳統,只要生活好一點,花個萬八千能見見死去的父母,很多人都樂意做。
何蕊蕊徹底忙開了,比她以前當小偷還忙,每天都有七八個上門咨詢想試藥的客人。何蕊蕊按照肖晃的指示,仔細核查這些人的信息表,如果發現有背景特殊的,就一律婉拒,因為肖晃不想惹麻煩。
她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忽悠,每一次上門咨詢的客人都被她忽悠得雲山霧罩,恨不得把自己家房子賣了,也要來這裡試藥。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肖晃每天接待一個客人,七個客人裡只成功兩個。但他很公道,既然客人沒有做夢,就把客人的錢全部退回去,當然了,客人能不能夢到自己想見的人,全是肖晃和老九說了算。
這兩個成功的客人,又給肖晃貢獻了三萬塊錢,加上之前賺的錢,肖晃還是全部存進了銀行裡面。
一個星期後,客人明顯變少了,每天只有兩三個來咨詢的,而且真正決定掏錢的只有一兩個。朝陽鎮太小,經濟狀況也不好,人口不到十萬,沒有那麼多有錢人,而且肖晃除了工作室剛開張那兩天之外,也沒有再去做過廣告。
既然工作室生意好,要不要乾脆搬到中天市裡?市裡有幾百萬人口,有錢人更是多如牛毛,隨便來幾千人光顧,肖晃想不發財也不行了。肖晃下班開車從朝陽鎮回市裡,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
「哎,老肖,你答應本貓的事,什麼時候辦?」老九像人似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突然問肖晃。
「我答應你什麼?」肖晃一臉漠然。
「你少跟本貓玩失憶,你說什麼小母貓,還有小保姆、養魚場的事,什麼時候辦?」老九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
「你急什麼,現在我們賺的錢,還不夠我媽治病的呢!等等吧,等我賺幾百萬再說。」肖晃隨口敷衍它。開什麼養魚場?除非肖晃瘋了。
說話的功夫,肖晃的車開到了家旁邊的菜市場門口,他留下老九,自己下車去買菜。
這是一個很大的菜市場,裡面有不少商販,裡面買菜買肉的人也很多,烏烏央央,空氣中還帶著一股異味。
肖晃想買點豬五花,回家讓老媽做紅燒肉,正好有個肉攤上有塊不錯的五花,他站下腳步,讓肉攤老闆給自己切二斤。
肉攤旁邊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髒兮兮的,可能是肉攤老闆家的孩子。他在市場裡沒什麼玩的,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舊的滑板車,擠在人群裡滑來滑去。
小孩子太小了,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摔向肖晃。
「哎,你小心點!」肉攤老闆急忙說他。
肖晃沒在意,稍微彎了下腰扶住小孩子,還想逗他幾句。可是不等肖晃開口,熙熙攘攘的菜市場裡突然響起一聲「砰」,聽上去和過年放鞭炮差不多,不過比放鞭炮的聲音大多了,肖晃的肩膀上同時綻開一朵血花。
「啊?」肉攤老闆當場嚇傻了,旁邊有女人開始尖叫,肉攤子附近頓時亂成一團。
肖晃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來市場買肉也會中槍,剛才的就是槍聲,要不是小男孩撲自己一下,那一槍可能已經要了他的命了。
中槍後,肖晃半邊肩膀完全失去知覺,還摔倒在地上。他趴在地上沒有亂動,多年來的軍人、警察生涯教會他在遇到危險時,應該怎麼做,如果他慌忙又跳起來,很可能會挨第二槍。
很少有人能做到他這麼這麼冷靜,雖然他現在心裡充滿怒火。他手腳並用,貼著地面爬到了肉攤後面,然後才半坐起身,用鐵皮製成的攤位當掩體,探出去半張臉觀察周圍的情況。
市場裡的混亂在迅速擴散,無論買菜的還是賣菜的,都慌不擇路地向外逃。人擠人,人踩人,只怕自己比別人跑得慢,還在哭聲喊聲連成一片,市場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畜生……別讓我抓到你……」肖晃咬緊牙關自言自語,可他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很多跑來跑去的腿。
「喵~喵~」
突然間,肖晃在市場裡聽到了急促的貓叫聲,肯定是老九在外面看到很多人從市場裡衝出來,覺得有問題才進來的,簡直就是及時雨。
「老九,我在這裡,老九……」肖晃躲在肉攤後面,大聲喊它。
「喵~」很快的,老九彷彿一道黑色閃電,連躥帶蹦來到他身邊,看他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紅了。
「老肖,你怎麼了?」老九顧不上市場裡有人,驚詫萬分地問。
「剛才有個王八蛋放冷槍,我不知道他走沒走,你幫我看看。」肖晃臉色漸漸蒼白,剛中槍時的麻木感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劇痛。
老九不再廢話,扭身跳上肉攤,然後又在各處借力連跳了幾次,竟然跳到市場天花板的鐵樑上面。
它居高臨下,掃視市場裡混亂的人群,目光像刀子雪亮,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