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個小偷,得個錢包,現在錢包還給失主,肖晃以為沒事了。沒想到,他才走了幾步,謝行坤突然追上來拉住他。
「留步,留步,你……哦,你姓肖,肖同志是吧?這個你一定要留著。」謝行坤不由分說,將他的名字送給肖晃一張,「我要市物理研究所工作,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我能幫得上的,你千萬別客氣。」
「嗯,行,回見吧!」肖晃又笑了,自己能有什麼困難用得上物理研究的?不過看出來謝行坤為人不錯,就是有點秀逗。
拿著謝行坤的名片,肖晃回到自己車裡,剛要啟動車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九說過,靈魂離體後才能變強,但變強後很可能就回不到身體裡了。肖晃用簡單的科學原理推論,大概就是腦神經只能接受和使用固定頻率的電波,電波發生變化,自然就無法回到大腦裡。
但靈魂離體後只能變強,不能變弱嗎?按老九的說法,應該就是這樣。不過這也有一個前提,就是老九的能力,它只能讓靈魂變強,無法讓靈魂減弱,可按照科學理論,電波是可以變強和減弱的。
老九不能讓靈魂減弱,不見得別人也不能,謝行坤在物理研究所工作,也許會有辦法呢!
「哎,老謝!」想到這裡,肖晃如獲珍寶,下車大喊謝行坤。
謝行坤今天本來是陪老婆逛街,無意中丟了錢包,那裡可有他一個月的私房錢啊!因為肖晃,他失而復得,心裡美滋滋的,將錢包小心仔細放回衣服裡面的口袋裡,正要進百貨公司找老婆,就聽到肖晃喊他。
「嗯?肖同志,你還有什麼事?」謝行坤很奇怪。
「那個……謝,謝,哦,謝研究員是吧?」肖晃又現看他的名片,才知道他在物理研究所裡的職務,「我還真有點事想請教您。」
「什麼事?」謝行坤更奇怪了,甚至有點警惕。
「你有辦法將電流減弱嗎?」
「減弱……那太容易了,在電路上加個電阻就行了。」謝行坤幾乎不用想。
「電阻?」肖晃怔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說的不詳細,「不行,謝研究員,沒有電路,沒法加電阻。」
「沒電路?沒電路哪來的電流?哦,你是指無線電波?也很容易啊,無線電波有發射器,降低發射器功率就行了。」
聽到謝行坤熟練的科學解釋,肖晃才知道自己在科學領域裡,與謝行坤就是一天一地,自己連提問題都提不明白。沒辦法,誰讓自己沒讀過多少書呢!
「那個……謝研究員,也沒有發射器……」肖晃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尷尬。
「沒有發射器,又沒有電路,那你說的電流從何而來呢?亂彈琴。」謝行坤生氣了,他認定肖晃在無理取鬧。
「這……」
肖晃愁了,絞盡腦汁想找到一種說法,向謝行坤提問靈魂電波的問題。可是靈魂電波太特殊了,哪有什麼東西與之相似,想打個比方都不行。
沒想到,謝行坤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明白了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是指帶電的離子雲吧?哎呀,肖同志,你在派出所裡做什麼工作?怎麼會對電離子雲有研究呢?」謝行坤異常驚異,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肖晃。
「電,電離子……雲?哦,對對,就是電離子雲。」肖晃愣了一會兒,估摸著什麼電離子雲和靈魂電波應該差不多是一個東西,急忙使勁點頭,「謝研究員,你有辦法減弱電離子雲的強度嗎?」
「嗯……」謝行坤像個老教授,背著手沉吟了幾秒鐘,「在我們身邊,到處都有電,包括空氣裡也有電,只不過有強有弱而已。現代科學認為,電也是有質的,只不過流動得很快,而組成電流的最小單位就是電離子。」
肖晃心裡哭笑不得,恨不得把謝行坤打死,自己不是來聽謝行坤講課的,但又不好打斷他,只能耐心假裝認真聽講。
「有一種特殊的電離子,可以凝聚成一團,飄浮在空氣或者某些其他的空間裡,我們稱為電離子雲。從某種意義上講,天上能下雨的雷雲,就是一種大型的電離子雲,哈哈,自然沒有什麼電路,也沒有發射器啦!」謝行坤越講越上癮,唾沫橫飛,幸好肖晃身手好躲得快,不然得被他噴一臉。
「謝研究員。」肖晃實在受不了,只能打斷他,不然他沒準能講到天黑,「你就說說怎麼減弱電離子雲吧!」
「用電離子控制儀啊!」謝行坤眼睛瞪得像燈泡,好像肖晃是外星人似的。
「電離子……控制儀是什麼東西?」對於肖晃而言,謝行坤的回答等於沒說一樣。
「這樣吧,我的名片裡有單位地址,明天我上班,你來我單位,我領你參觀一下,好不好?」謝行坤向肖晃發出熱情的邀請。
「太謝謝你了,謝研究員,就這麼定了。」肖晃十分高興,緊緊握住他的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肖晃的困難有了解決的頭緒,也不去朝陽鎮了,開車回家把謝行坤的事說給老九。
老九聽得雲裡霧裡,它畢竟是隻貓,對現代科學瞭解得太少了,什麼電離子雲對它來說,和神話故事差不多。不過它也聽懂了,大概就是肖晃找到了減弱靈魂的辦法,這樣一來,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將肖晃再送去靈界,讓他和徐大牙死磕。
第二天肖晃打電話請了個假,上午九點準時開車來到中天市物理研究所。這地方挺偏僻,居然在中天市公墓附近,環境非常荒涼,走進研究所大門,地上鋪滿枯黃的落葉,就好像走進一個古老園林。
研究所只有一棟建築,不高才三層,但面積很大,一層樓估計就有兩千多平米。建築的外牆能看到紅磚,連窗子都是木頭框子的,隱約還有上世紀的一些褪色的標語,比如「無產階級專政」或者「毛主席萬歲」。
偶而能看見幾個人來來往往,幾乎一水都是「四眼」,而且行色匆匆,低頭只管走路不看人。
走進研究樓的大門,裡面有個簽名處,來訪人員一律簽名,肖晃當然也不例外,簽下自己名字後,向工作人員表示自己是來找謝行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