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跑……」
肖晃早就做好準備了,就等著他現身呢,跳窗戶的傻瓜沒等跑到大鐵門,肖晃猛然轉身甩手,手裡射出一道銀光,準確無誤擊在傻瓜的腦後勺。
「哎呀……」他慘叫著倒在地上。
「阿全,阿全,你不要緊吧?」王姨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扶起他,順便摸了下他的頭,結果滿手都是血。
肖晃剛才點煙後,沒有收起打火機,他的打火機是米妍送的,正品ZIPPO,而且是最大號的那個款式,扔出去和半塊磚頭的威力差不多。
「哼!」肖晃冷笑,大搖大擺走過去,俯視著腦袋正在流血的人,「怎麼樣,爽嗎?」
「痛死我了……」他捂著頭不停地喊痛。
「肖警官,你幹嘛打人啊,阿全又不是壞人。」王姨生氣了,忍不住抱怨肖晃。
「我知道他不是壞人,他就是一個喜歡跳窗戶離開別人家的人。」肖晃煞有其事點點頭。
「這……」王姨不禁語噎,老臉也浮起紅暈,然後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阿全……阿全和我在,在談戀愛。」
「啊?」肖晃愣住了,他沒想到五十多歲的王姨居然還要搞第二春。
阿全捂著腦袋,歪歪扭扭站了起來,他也大概五十多歲,看上去很強壯,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運動服,平常應該很喜歡運動,不然二樓那麼高,他也跳不下來。
王姨顧不上再解釋,扶著阿全回到房子裡,拿出酒精、紗布給他包傷口。還好傷口不大,就是有點深,王姨異常地仔細,一邊包紮還一邊輕聲安慰阿全,肖晃在旁邊看著心裡好笑,愛情真是和年紀無關的東西。
阿全性格似乎比較內向,始終沒說幾句話,王姨給他包紮好之後,才扭扭捏捏向肖晃說起自己的事。
王姨的男人死得比較早,她沒來米妍家的時候,男人就已經死了,留下兩個孩子現在也已經長大成人。
本來像她這樣的老女人,已經不想再找什麼男人了,可是來到朝陽鎮,來到米妍和徐大牙的家,見識到了大千世界,寂寞再久一點,無論多枯萎的心靈也會漸漸活絡起來,恰巧阿全又出現了。
阿全家就住在附近,他是個剛退休的體育老師,經常晨練的時候路過米妍家門口,正好能趕上王姨出門去早市買菜。所謂一回生兩回熟,時間一常兩個人就熟悉了,漸漸地談點家事國事天下事,漸漸地產生了感情。
阿全的老婆是前兩年去世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奈不住寂寞,對再成家這種事也不牴觸。認識王姨以後,他就經常趁著米妍不在家,來王姨這裡串門,王姨怕米妍責怪她,始終不敢告訴米妍。
聽完王姨的話,肖晃哭笑不得,原來自己冤枉好人了。
「全叔,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情況,您沒事吧!」肖晃真誠地向阿全道歉。
「沒事,沒事……」阿全晃晃腦袋,挺實誠的一個人。
「王姨,你和全叔的事以後別瞞著了,談戀愛光明正大,又不是小偷小摸,你要是被米妍撞見反而不好。而且我估計米妍應該也知道了,就是一直沒和你談開,沒關係,有時間我和她說說。」肖晃做了個順水人情,算是對自己誤傷人家的回報。
「哎呀,那太謝謝你了,肖警官。」王姨立刻笑得合不攏嘴,不由分說就給肖晃沏茶洗水果遞煙,當地主老爺那麼侍候著。
肖晃心情可不怎麼好,本來以為能發現什麼線索,沒想到卻抓到一對老鴛鴦,這下線索恐怕全斷了。
他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了,王姨和阿全合起來都超過一個世紀了,當然能看到他有心思。
「肖警官,你……是不是和小妍……」王姨知道他和米妍關係不正常,以為他們年輕人吵架了。
「不是,米妍丟了一塊表,我在幫她找。」肖晃搖搖頭,心裡鬱悶就說出來痛快一下。
「啊?」王姨臉色驟變,阿全臉色也變了,兩個人都顯得十分不自在。
做為米妍家的保姆,肖晃跟她說米妍東西丟了,任何人都會誤會,以為肖晃懷疑王姨手腳不乾淨。
肖晃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毛病,急忙又解釋,「王姨,我不是懷疑你,我來這裡是想找找線索,看家裡是不是來過小偷什麼的。」
「我……我……沒拿過……」這下阿全還誤會了,以為肖晃說他是小偷。
「我也不是說你,全叔。哎,你們兩個都別亂想了,和你們沒關係,對了,王姨,最近家裡有沒有來過什麼外人?我指的不是全叔……」肖晃越說越亂,乾脆不解釋了,問問王姨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樣啊……」王姨這才坦然,然後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搖頭,「家裡很少有外人來,以前小妍那個同學經常來,再就是……」說著,她目光望向肖晃,意指你裝什麼糊塗,就你沒事總往這兒跑。
肖晃找不到線索,看來只能從別的角度再想辦法,他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然後就準備起身走人。
「哎!」突然間,阿全眼睛亮了起來,他想起一件事,「小王,家裡確實來過外人啊!」
「你別胡說,家裡什麼時候來過外人?」王姨糊塗了。
「全叔,你見過?」肖晃心裡頓時又有了希望。
「是啊,好像有半個月了吧……我早晨習慣跑步嘛,路過這門口,看見米小姐送一個客人出門。米小姐為人很客氣的,還主動和我打招呼呢!」阿全說得非常肯定,絕不是編造出來的。
「半個月?」王姨徹底暈了,難道自己老年癡呆了,為什麼這事她不知道?
「全叔,是什麼樣的客人,男的還是女的,多大年紀?」肖晃沒理王姨,只追問阿全。
「女的,四十歲左右吧,反正挺年輕,打扮也很時髦……」
「啊,我知道了。」王姨如夢方醒,她才想起來這件事,其實也不怪她,因為那個客人嚴格地講……不算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