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撞擊,一聲悶響,光芒大亮,靠得略近的景天、雪見都受到衝擊炸飛了,龍葵漂浮閃開,紫萱拉著莫言躍後避過。
清微道人只覺得手上壓力一鬆,當即毫不怠慢,大喝一聲,光芒暴長,將已經昏迷的徐長卿拉了回來,凝神看向中央。
就在眾人都擔心白兒的安危時,煙塵消散,卻有另一種更加絢麗的光芒閃現出來,色呈五色,如花瓣一樣旋轉挪移,美倫美煥,隨即一齊飛向中心,凝聚成了一個花冠戴在了少女的頭上,露出立在中間連衣裙都沒破損半分的白兒。
邪劍仙連連後退,站定身體,帶著無比貪婪的神色盯著白兒頭上的花冠看了一眼,化成了一團黑氣,迅速地飛出了無極閣。
從邪劍仙襲擊徐長卿,再到逃走,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眼見大敵離去,眾人還未回過神來。
「這樣便跑了?他的力量竟如此驚人,還好……」凝神感知邪劍仙離開無極閣後直接離開了蜀山,清微放下心來。
「你太莽撞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舉動有多危險了!」一旁,驚魂未定的紫萱上前斥責白兒。
「真是莫名其妙,都像你那樣畏首畏尾,那人肯定就沒命了。你自己沒本事,就別來教訓我。」白兒回過神來,不服氣道。
「你……」紫萱道。
這時,清微道人說話了:「諸位,請在無極閣外稍候半個時辰,待我為徒兒治傷後再接待各位,禮數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莫言連忙還禮,拉起正怒目而視的白兒和紫萱。清微道人目送著五人離去,若有所思。
「我還不知道,這個花冠還真是好東西,那個從未見過的姨娘一點都不吝嗇呢,有機會一定要去謝謝她。」走出閣外,白兒拿下花冠打量著,喜滋滋道。
「原來是出自她的手筆,難怪……」紫萱恍然點頭,低語道。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白兒沒有聽清,追問道。
「沒什麼。」紫萱端詳著花冠,道,「此物凝聚五靈之力,居然能抵擋蜀山掌門和邪劍仙的合力一擊,委實不可思議。」
「哇!那白兒豈不是無敵了?誰也傷害不了她了。」雪見驚訝道。
「恐怕不是這樣。」莫言插嘴道,「至少我知道它不能抵禦刀劍之利。」卻是想起當日在鎮北王之所白兒受傷的樣子。
「即便這樣,也是個無價之寶,必要遭人睥睨。」紫萱接口道,「白兒,你務必要小心保管。」
「紫萱姐是說那邪劍仙嗎?我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把白兒吃進肚子裡呢。」景天一臉艷羨地看著白兒手中的花冠,確實是象恨不得吃進肚子的樣子。
「表露在臉上的貪婪,總好過藏在心底的。」紫萱微微低語道。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再要個新的。」白兒滿不在乎道。
紫萱凝視了白兒一眼,沒有再多說,走了兩步,遙指著前面的山崖,道:「站在那個地方,便能夠看到蜀山鎖妖塔了。」
「哦?我們去看看。」莫言大感興趣,想到自己的原本來意。
眾人來到山崖前,迎風望去,只見那雲氣之中,一座高塔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四周拴以鐵鏈,塔身貼以符咒,一眼望去,便使人產生發自心底的沉重肅穆。
「這便是鎖妖塔嗎?很壯觀啊,裡面不知道到底關了多少妖怪。」景天驚歎道。
「這沒有人能知道……這座塔現在靈力渙散,妖氣外洩,前不久受到過損傷,應該有不少妖已經逃出去了。」紫萱皺眉道。
「怪不得一路上遇到那麼多妖怪。」雪見不解道,「這些道士也真奇怪,抓到妖怪殺掉就行了,何必還要辛辛苦苦地抓到這裡關起來?還讓妖怪有機會跑了繼續禍害人……」
「你!……」白兒猛然轉頭,臉上一貫的微笑消失了,對著雪見怒目而視。
「怎……怎麼?」被白兒快要噴火的目光嚇到了,雪見忍不住倒退兩步。
白兒狠狠地瞪了雪見一會,卻也不說話,然後理也不理別人,氣呼呼地轉身而去。
「她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望著白兒的身影,雪見也有些惱火了,雙手叉腰。
「她性子就是那樣,過一會就好了吧。」景天猜測道,「是不是你剛剛說錯了什麼話……」
「好啊,是我說錯了話……那你追她去好了!」雪見更惱了,憤憤地徑直跑掉了,花楹繞著景天頭頂飛了一圈,追隨雪見而去。
「真是倒霉,無妄之災。」望著雪見跑掉,景天鬱悶道,轉頭看龍葵,卻發現龍葵正望著鎖妖塔,臉色蒼白,身體還微微有些發抖。
「小葵,怎麼了?你臉色不大好。」景天問道。
「沒、沒什麼。」龍葵掩飾地搖頭,強笑道,「哥哥,小葵想去別處看看好嗎?」
「當然可以,正好我也得去找雪見。」景天點頭道,見紫萱和莫言看塔看得正如神,二人不敢打擾,悄悄地離去。
注意到白兒和雪見起爭執,景天和龍葵相繼離開,紫萱也沒有理會,始終在關注著著莫言神情變幻的側臉,半晌後,溫柔地問道:「你怎麼了?對這鎖妖塔很在意嗎?」
莫言緊緊盯著鎖妖塔,眼前的塔觸動了腦海的深處,好像無盡的迷霧被撕開了一角,隱藏在不知名角落的記憶逐漸清晰,腦海中不住浮現出一幕幕戰鬥浴血的場景,零落而紛亂……
「沒什麼。」最後,莫言回答道,同時下意識地側頭避開了紫萱的眼睛。
見莫言不想說,紫萱也不多問,安慰道:「鎖妖塔雖然有些破損,但蜀山派定然有修補之法,你不用太擔心的。」
莫言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紫萱默然,踏前一步和莫言並肩而立,凝望著雲氣中的鎖妖塔,想著自己的心事。
半個時辰之後,莫言和紫萱最先回到了無極閣,此時清微道人已經將徐長卿治療完畢,正在等待著諸人,另外有四個老者站在一旁,有高有矮,形貌各異,卻個個精神完足,氣度非凡,想來正是蜀山四老。
「兩位,蓬萊的情形,我已經看到了商風道兄的書信……此乃劫數……感謝你們對本門的援助,蜀山派欠了你們一份情。」清微道人作揖。
「掌門客氣了,我們和徐兄亦是舊識,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莫言還禮。
閣門再次打開,景天和龍葵依次進來了,卻不見雪見和白兒。
「她們兩個呢?」莫言皺眉問道。
「雪見一直叫困,已經去睡覺了。白兒嘛……我沒看到她,聽說好像是往後山南邊溜躂去了。」景天回答道。
「胡鬧,雪見倒是罷了,白兒怎麼這般失禮。」莫言連連搖頭,再次向清微施禮,「掌門,您……」
「無妨。」清微擺手道,「勿說諸位對蜀山有恩惠,便是沒有,些須小事,亦不足掛齒。」莫言放下心來,倒是紫萱顯得有些不安。
「那孩子性子不知輕重,四處亂闖,闖出什麼禍事終究不好,不若我去將找回來。」紫萱道。
「那姑娘古道熱腸,我徒兒長卿都是靠她才能得救,若是喜歡遊玩蜀山風景便由她去吧,在我蜀山派,又有哪來的禍事?」清微撫鬚道。
「啊欠——啊欠——」
蜀山後山南邊,白衣的少女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容易才平息下來,揉著發紅的小鼻子,暗自嘀咕:這又是誰在說本姑娘壞話啊,祝你們沒子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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