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菱紗!你又拿我的……呃。i」第一反應,孟返想也不想地抬頭不滿道,卻看到紅衣少女站在對面,正很無辜地看著己。
「這草有那麼厲害?」白衣的女子冷冷道,那「止血草」在她手中搖蕩著,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隨時會落到水裡。
「這個……其實也沒那麼厲害,誇張,誇張而已。」孟返僵笑道,心中想著:難道剛剛說錯了什麼話了嗎?好像沒有啊……
「殿下,九天玄女是我瓊華派所供奉的正神。」慕容紫英眉頭一皺,肅然道,「再怎麼肆意妄言也好,那是殿下的由,不過請您不要辱及玄女。」
倒是沒較真純粹是找沒趣,孟返當然不會做這種傻事,立即面色一正,一本正經道:「這個你卻是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假如你們見了她,那一定是做了什麼逆天之事要被懲罰了,所以才說不見為好。九天玄女是出了名的天界神女,護庇凡間,拯救世人,尊崇高貴,美貌端莊,我仰慕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敬她?」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贊詞了,孟返便隨口胡謅一番。
慕容紫英眉頭緊了緊,心中信不信那是兩說,卻也沒再和孟返理會。
「真的?」慕容紫英沒有計較,反而是玄娥開口問道。
「當然了,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假話……那個,能不能拿穩一點。」隨口回答,孟返提心吊膽地看著在玄娥手中搖曳的「止血草」,已經做好飛身撲救的準備。
出乎意料地,玄娥難得地微微一笑,潔白得彷彿透明一般的臉頰浮現出一絲動人的血暈,如雪地寒梅一般,平添了幾分麗色。同時將手中的草遞還給了孟返。
「咦,這次這麼簡單就沒事了?這好像不是她的風格。」接過草,孟返心中嘀咕著,竟有點不習慣了,「莫非是和雲天河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小性子改了許多,這可是好事啊……」
不知何時起,天上由原本的陰暗晦沉變成了帶著微微亮光的深藍色,在說話間,前面陸地已經近在咫尺了,時間似乎是傍晚,碼頭上稀疏地有人在來往,卻是已經回到了陽間。
小船慢悠悠地靠岸了,陸地周圍路過的人瞥了五人一眼,不知道五人是從鬼界歸來,倒也不以為異,倒是孟返的形貌比較特殊了點,讓眾人多看了幾眼。
由鬼界歸來陽世,由死轉生,就彷彿一場大夢一般,一時間,連孟返在內的五人都有些怔,船已經靠岸,卻依然站在船上。
「我們已經回到人間了,這裡是蜀中的鬼城酆都,我們上岸吧。」打破了沉寂,孟返開口道,縱身往岸上躍去,身在空中,心中思忖著:我是立刻回幻瞑界,還是陪他們往封神陵一行?……封神陵一行雖無危險,可是現在回幻瞑界也無事可做,這樣的話,還不如再陪他們走上一程……
思忖間,一足剛剛踏上岸邊,身體一震,孟返驚覺不對。
腳碰到地的一瞬間,渾身突然感覺空空的,彷彿氣血內臟都被抽乾了,身體出現一片可怕的空洞感,竟彷彿不是己的一般!孟返立足不穩,一仰身,竟是往河裡倒去。
眼看孟返即將落水,一個白色的身影迅捷無倫地飄然而上,一把拉住了孟返的手,即使拉住了孟返的身體。
「你怎麼了?」看到孟返站定面色無異,玄娥鬆了一口氣,疑惑問道。
「沒什麼……」都用驚疑的眼神看著己,輕輕拂開玄娥的手,孟返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剛剛在想別的事情,分神了,所以沒站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眾人聞言,都放下心來,韓菱紗更是端詳著孟返,嘻嘻笑道:「唔,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不出來竟然這麼粗枝大葉,連走路都走不好,真可惜啊,剛才真還讓你在水裡轉一圈,泡清醒了最好。」
本以為孟返一定會反唇相譏,韓菱紗打起精神,已經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嚴陣以待,誰知,只見孟返神色未變,不置可否,竟是完全不當回事。
「你們去做你們的事吧,我先走一步了。」孟返抱了抱拳,竟是向四人告別了。
「殿下,您此行是否要去瓊華?今天天色已晚,不妨和我們一起先尋一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同行可否?」見孟返這麼鄭重地行禮,慕容紫英急忙抱了抱拳還禮。
「不必了,我一人獨來獨往慣了。」孟返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會尋一無人處遁走,我們崑崙再見吧。」
「青兒,現在讓你跟我們一起你不跟,難道偷偷摸摸地跟著我們很好玩嗎?」韓菱紗皺了皺鼻子。
「呵,放心吧,這次我保證不會再跟著你們了。」孟返笑道。
「莫非青兒有其他的私事要做?這樣的話……」一番邀請,見孟返只是搖頭,慕容紫英心中思慮之下,點了點頭,拱手道:「如此,後會有期。」
「好的,你們去吧。」孟返微笑頷。
神色各異,面面相覷了一會,不知該說什麼,轉身而去了。
「韓菱紗,等一下。」見韓菱紗瞪了己一眼正要轉身,孟返心中一動,叫了出來。
「喂,我說青兒,你能不能別這麼直接叫別人名字啊,很不禮貌哎。」韓菱紗很不情願地停下腳步,歪著頭問道,「說吧,叫本姑娘有什麼事?」
沉默半晌,望了望立在不遠處站定等待的三人,孟返遲疑著開口道,「……我記得在鬼界的時候,你曾經說過,夢璃她……她很愛青兒,我想知道,你說的……你說的到底是怎樣的愛……」
「呦,這個問題你竟然來問我,你怎麼不去問夢璃?」韓菱紗似笑非笑地望著孟返,「到底是怎麼樣的愛,虧你問得出口……罷了,既然你難得問這一次,本姑娘就說於你聽……那天見你離開,夢璃那麼傷心悲痛,這些你應該都看在眼裡吧?別的我也不說了,夢璃她明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不聲不響地將你整日帶在身邊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甚至晚上還和你同床共枕!你覺得什麼樣的女孩子能做得到?……我的天啊!都這樣了你竟然還來問我?你難道也是山裡長大的?怎麼可以遲鈍成這個樣子?連野人都望塵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