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該∼休∼息∼了……」
舒緩的聲音迴盪在耳邊,催人入睡,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紫色,一片絢麗多姿。I
「是的,我要先休息一會……」血紅的雙眸變得非常柔和,面色鬆弛下來,孟返喃喃語著。
「璃兒,你送殿下回去休息吧。」嬋幽對柳夢璃道。
「不用她送,我認識路……去睡一會就好。」雖然心中的感覺很奇特,頭腦卻是異常的清醒,己情況己清楚,生怕這幻夢醉還有什麼己所不希望的效果,為防萬一,孟返急忙擺手拒絕。
「恭送殿下!」嬋幽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堅持,躬身行了個禮。
「不用多禮……夢璃,你應該也很累,就不要再守著我了,也去休息吧。」走了兩步,孟返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道。
見柳夢璃笑著點了點頭,孟返這才放下心來,轉身而去。
「璃兒,你沒聽見殿下的話了嗎?快點去休息吧。」看著正在怔的女兒,嬋幽關切道。
守了孟返一天一夜,柳夢璃也確實很疲倦了,點了點頭,回頭就走,可是不知為何,走了兩步又停步回頭,望著嬋幽欲言又止。
「放心睡吧,璃兒。」哪能不知道己女兒的心思,嬋幽含笑道,「妖王殿下今天是決計走不掉了。」
看到嬋幽戲謔的笑容,加上心思被道破,柳夢璃頓時雙頰飛紅,彷彿染了一層胭脂一般,立刻匆匆回頭,一句話也未說,飛奔而去。
望著柳夢璃的背影,嬋幽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嬋幽大人,您在為現在的局勢擔心嗎?」聽到嬋幽的歎息,奚仲問道。
「妖王殿下既已來此,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嬋幽搖了搖頭,皺緊了眉頭,「……可是就我感覺,殿下他似乎太過心善,不欲為難瓊華派……可是,我族妄死的那麼多族人,這筆血債,就這麼算了的話,我豈能甘心?」突然面現厲色,嬋幽目閃異芒。
「嬋幽大人,屬下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望著嬋幽的面色,奚仲遲疑了一下。
「奚仲,何時你變得這麼吞吞吐吐?……」嬋幽不悅道,「……但說無妨。」
奚仲躬了躬身:「就在兩天前,我們尚在憂心我族的存亡,苦無生機,惶惶而不知該何去何從,幸得殿下來此,免去了我們滅族之憂,如此恩德,我們豈能心生怨意……」
「放肆!妄加猜測,我有說過我心生怨意了嗎?我只是在說我族的血仇,你想到哪裡去了?」嬋幽斥道。
「是,屬下冒昧了……」再次躬身,奚仲面色一僵,「……殿下他既不欲為難瓊華派,我們縱然要報仇,以我們的力量也是不足,況且若是輕舉妄動,必然會引起殿下的不悅,嬋幽大人,請您三思。」
「奚仲,這才短短十九年,你就把我們那些死去的族人都忘記了嗎?」嬋幽狠狠盯著奚仲,面寒如水。
「那血海深仇,屬下一刻也未曾忘記,若是可以,奚仲恨不得將所有的瓊華弟子碎屍萬斷!」奚仲抬起頭,「可是屬下認為,受殿下庇護這不算什麼,但若是要報仇,卻應該憑借我們己的力量,不應該依仗著殿下。」
「你說得不錯,確實如此。」嬋幽面色稍緩,點了點頭,「不過你也多慮了,我並未有意要利用妖王殿下,也沒那個膽量,你大可寬心。」
「嬋幽大人,不論您做出什麼決定,屬下都誓死相隨。」奚仲再次躬身道。
「不必再說了,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你也退下吧。」嬋幽現出疲倦狀,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抬起頭道,「對了,妖王殿下現在正在休息,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就算是璃兒也不行。」
「是……」奚仲點頭答應之後,退出了綺夢殿。
綺夢殿之中,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望著桌上已經飲空的酒壺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良久,那身影一動未動。
走到己原本所臥的房間時,酒力作,孟返眼前的紫霧已經濃到彷彿蒙了一層紗一般,心中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和積鬱,只剩下一片愉悅和無可抵禦的懶散,恨不得馬上躺下去,一直睡到天荒地老。
「不醉人,但醉心,這幻夢醉確實是個好東西,這大概就叫一醉解千愁吧……」衣服都不解,孟返一頭倒在紫晶石床上,感受著床上那沁人的冰涼感,無比的愜意,「……這麼好的東西,難怪酒仙翁惦記著,呵呵,雖然有點不好意思,日後一定再厚顏和夢璃要一些……」
帶著迷迷糊糊的胡思亂想,閉上了雙眼,孟返很快便陷入了沉睡,這次果然沒有做噩夢,身體中一股清涼的氣息由內向外散著,似夢非夢之間,意識彷彿在紫色的雲海中飄蕩著,被柔軟的雲朵所包圍著,寧靜而安謐。
……………………
似乎只過了一瞬間,但又好像是過了很久,當孟返醒來的時候,周圍是一片安靜。
「上了嬋幽的當了……」幻瞑界中難分日夜,但憑直覺應該是睡了很長時間,想起睡前的事情,孟返心中苦笑,「……這心醉怕是比身醉更厲害吧,竟然睡得這麼死。」
縱然如此,孟返卻沒有責怪嬋幽的意思,這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說不出的精神,頭腦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這一覺還是獲益甚大的,可見嬋幽也是一片好意。
看看己的衣衫有些凌亂,沒有急著出,對著一旁的玉鏡,孟返稍稍整理了一下,出門而去。
徑直來到了幻瞑宮大殿,看到嬋幽、柳夢璃還有奚仲正端立在大殿中心,似乎正在等待著己。
「殿下睡得可好?……算算時間,殿下也該醒了,我們便在此等候。「察覺到孟返臉色中的一絲詫異,嬋幽解釋道,行了個躬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