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派,後山禁地之中。雲天河向玄霄道完了別。
「大哥,你看!這就是長老說的另外兩樣東西,梭羅果和鯤鱗。」雲天河將兩件寒器送到了巨大的玄冰前。
「……好、好!我等這一日,已等了太久太久!天河,你幫了大哥很多!幫了瓊華派很多!」看到兩件寒器,身在寒冰之中,玄霄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以時機來說,確是分毫不差……」
「時機?」雲天河詫異問道。
玄霄頓覺失口,轉換話題:「……沒什麼。天河,若是大哥希望你留下,你也不願嗎?」
「啊?……」雲天河有些遲疑了,想了想,卻還是搖了搖頭,「……大哥,這裡真的不是我喜歡的地方,你破冰以後要是想見我,就來山下播仙鎮吧,我們都有點擔心妖界的事,暫時不會走遠的。」
「如此說來,你下山的心意已決,大哥多說也無用了……」玄霄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惋惜。
「大哥,對不起……」雲天河歉然搖頭。
「無妨。人各有志,豈能相強。」雖然這樣說,卻依然帶著遺憾,玄霄安慰道,「妖界之事你不必過於擔心,我有凝冰訣護體,再收融三寒器之力,往昔修為定能毫無顧忌地施展,其他小妖都不足為慮,唯一要注意的只有那妖界之主……」
「那是誰?比大哥你還厲害嗎?……比我爹呢?」雲天河問道。
玄霄沉默半晌,這才開口道:「……我當年另有他事分心,並未親眼所見,但我師父,前代掌門太清真人與那妖物纏鬥,竟也不敵身死……有弟子說,妖界之主身法詭秘,如幻影飄忽,一招一式儘是俐落狠毒,絕非易與之輩……」
「聽起來很厲害……」雲天河歪著頭想了一會,「……不知道青兒能不能打贏他,要是能的話……」
「青兒?那是何方神聖,能和妖界之主相比?……天河,你在說什麼?」玄霄不解道。
「喔,我忘記了,大哥你還沒見過青兒……」雲天河一笑,詳細地將孟返的事情告訴了玄霄。
「群妖之王!……」玄霄情緒有些震撼,「……竟然有這樣的一個人物在關注我瓊華,此事著實……」
「對啊,我想起來了,在即墨他曾經說過,他絕對不會讓十九年前的事情重演……」雲天河想起了什麼,有點高興道,「……大哥你不知道,所有的妖都聽他的話,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那個什麼妖界之主打過來的……」
「天河……」打斷了雲天河的話,玄霄問道,「……那個青兒,你可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不知道啊……」雲天河老老實實回答道,「……不過上次在巢湖下面,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好像是去忙什麼事情了吧。」
聞言,玄霄半晌不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哥,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雲天河疑問道。
「沒什麼……」玄霄難得地微微一笑,「……大哥尚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什麼事?大哥你儘管說。」雲天河點了點頭。
「……你身上望舒劍可否借我一用?因羲和、望舒原是配劍,我運功破冰,除去三寒器之外,還需雙劍的陰陽之力配合。」
雲天河已經走了,玄霄怔怔的看著雲天河留下的望舒劍,思緒萬千。
「……十九年的遺憾……為前人所不能為之事,否則人生一世,還有何意!……」玄霄喃喃自語著。
「……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一股強大的勁氣從寒冰中澎發出來,羲和劍閃耀出耀眼的紅芒,四周山石碎裂,整個洞窟都受到震盪,彷彿地動山搖一般,圍困玄霄的寒冰出現了裂縫,點點赤芒從裂縫中透出。
「……玄、霄、誓、滅、妖、界!!!……」
「……大哥今天真是有些古怪,說的話也讓人聽不太懂……」走出禁地,雲天河回頭看著緩緩關上的禁地大門,心中頗有疑惑。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有點累了,回去睡覺吧……」搖了搖頭,雲天河往回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瓊華弟子對雲天河的神色都是躲躲閃閃,等到雲天河走過去之後還會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顯然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話,雲天河雖然看在眼裡,但他天性純樸樂觀,全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完全不理會那些弟子,自顧自地回到房間,想起自己要離開瓊華的事情,將瓊華的衣衫換了下來,重新換上了自己的舊衣,然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父親的牌位,看看沒什麼遺漏了,躺下一閉眼就睡著了。
夢見自己大塊朵頤烤山豬,開心不已,就這樣沉浸在美夢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間似乎聽到門響,隨即聞到了一股幽雅而熟悉的香氣,雲天河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夢璃?」雲天河望著站在一旁的人,卻是有些詫異,連忙跳下了床。
「……對不起,雲公子,我並不是有意吵醒你的……」柳夢璃看到雲天河睡眼惺忪的樣子,歉然道,語氣平靜,可是神色間似悲似喜,大異往常。
「沒、沒什麼,我睡得也不是很熟啊。」雲天河連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並不會察言觀色,他未能察覺到柳夢璃的異常之處。
「咦?你這身打扮……」這時候雲天河才發現,柳夢璃不知何時同樣換回了原本的藍紫色紗衣,摸著後腦笑道,「……哈哈!我們倆想到一塊去了,都不肯再穿瓊華派的衣服。」
「雲公子……」柳夢璃淒然一笑,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