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娥雖然表情淡然,但是目光流轉之中,還是能看出那深藏心底的期盼,孟返無奈之下,走上前去,輕輕托起玄娥的小腳。
「我猜,這也是和秦逸他們學的吧?」雙足如玉石雕砌,秀麗白皙,孟返忍不住輕輕地撫摩了幾下,抬頭咬牙道。
「嗯,是的……」感覺腳上被一股熱氣包圍著,玄娥微微顫抖,俏臉上又浮現出一陣紅霞。
「看不出來,秦逸這小子,竟然還會給妻子穿衣穿鞋,虧他平日裡還那麼驕傲的樣子,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問他這個事,羞死這酸小子……」孟返一邊暗暗腹誹,一邊為玄娥套上羅襪,穿上繡鞋,卻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孟返……」玄娥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垂肩青絲,遲疑道,「……是不是還要盤髮髻,可是我好像不會……」
「……我也不會……」孟返咬著牙道,面色發白,終於崩潰了,「……哪來這麼多事啊,不是說不要學他們了嗎……好了,到此為止!不許再提這一類的事了。」
看孟返氣急敗壞的樣子,玄娥不禁有些莞爾,輕輕地靠在孟返的懷中。
「孟返,你現在想要回柳夢璃那裡嗎?」看到孟返正望著窗外,玄娥幽幽道。
「不是,今晚沒什麼事情,我和你在一起。」一直在關注著玄娥的反應,孟返又怎會聽不出那一絲酸澀?輕撫著玄娥的青絲回答道。
「孟返……」從孟返的懷抱中掙出,玄娥露出淡淡的微笑,顯是心中喜悅,拉起孟返的手,「……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要去哪裡啊?在這不能說嗎?」孟返奇道。
「跟我來……」不容置辯地,玄娥拉著孟返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我去就是了,不要急……咦,玄娥,那個不是梭羅果嗎?怎麼會在你這裡?」一轉頭,正好看到了角落裡一枚青色的果子,細細辨認了一下,孟返好奇問道。
「對了!我差點忘了!」玄娥一驚,停步放開手,回身去將梭羅果拿過來,遞向了孟返,「你把這個帶在身邊吧,有了這個至寒之物,以防下次再被陽炎反噬了……」
「你把這個給了我,那玄霄怎麼辦?」孟返搖頭問道。
「玄霄?那個被冰封的人……」玄娥望著孟返,竟是一臉詫異之色,「……要管他做什麼?」
「呃……」孟返噎了一下,頓了頓,「……這應該是你向雲天河借來的吧?那如果雲天河他們跟你要怎麼辦?」
「你拿著就是了,想這麼多做什麼?」玄娥不耐煩地將梭羅果塞到孟返手中,蹙眉道,「這梭羅果是神農洞所出,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雲天河他們要是問的話……恩,我就說弄丟了……」
短短幾句話,便看出玄娥待人態度的截然不同,對玄娥而言,玄霄只是一個陌生人,是死是活與她何干?所以完全不用理會。雲天河幾個一路相伴,則是稍微有點感情的,所以隨便地解釋推脫一下,信不信由你,對玄娥而言,這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至於孟返……
「……你拿著呀,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著別人做什麼?」見孟返始終在搖頭,玄娥急了,頓了頓足,秀眉微揚,面罩寒霜,「是不是為了那個叫玄霄的人?……好,我現在就送他輪迴去!」毅然轉身就走。
「送他輪迴去?……那不就是殺他嗎?」孟返腦筋差點沒轉過彎來,見玄娥移步欲行,好像是要來真的,不禁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把抱住玄娥的腰。
再次被攔腰抱住,幾乎和之前的一模一樣,玄娥條件反射般地想起之前的情形,頓時玉頰微紅,心如小鹿亂撞,姍姍地再次軟倒在孟返懷中,哪還能移得動腳步?
見玄娥這般乖巧的樣子,孟返不禁暗暗心喜,以後若是玄娥再要任性的話,就有辦法管制她了,但同時也有著淡淡的感動,玄娥對自己的這一片柔情,雖然說有點自私了,卻是完全發自內心的關切,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報……
「……玄娥,不要為我擔心的……」孟返從後方湊近晶瑩纖巧的耳朵,輕聲道,「……我身上還有一枚李青山所贈的靈丹未用,就是為了這個準備的,李青山的手段你也很清楚吧?這點小事,不在話下……再說了,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比這梭羅果有用多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聽話了,把梭羅果還給雲天河……」
這般親暱之下,玄娥心中充滿了溫情,俏臉微紅,不管孟返說什麼,只知道連連點頭,直到孟返放心地鬆開手之後,這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我聽你的……反正若是將來需要,我再為你奪回來就是了。」
「……你當玄霄是山豬嗎,想殺就殺,要奪就奪……這種自信是從哪來的?還是不瞭解玄霄的實力吧……」看玄娥堅決的樣子,孟返心中微覺好笑,也不去多說,提醒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有話要和我說的嗎?」
「哦,是的,孟返,你和我來吧。」玄娥這才恍然想起此事,反身牽起孟返的手。
孟返微微搖頭,笑道:「這裡畢竟是瓊華派,這樣出去多有不便……我還是以蛇身和你同行……」
「瓊華派又怎麼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敢對你如何……」不知為何,聽了這話,玄娥竟顯得特別惱火,拉著孟返要往外走,一拉卻沒有拉動,回頭一看,孟返還在微笑搖頭。
「你不想讓那些傢伙看到你,那也行……」看孟返這樣堅持,玄娥無奈之下,素手按在了孟返胸口,光華一閃,「風歸雲隱」已經施出。
事實證明孟返其實是多慮了,當玄娥和孟返手挽著手走出了屋外,此時已是明月當空,正是深夜時分,弟子們都已經安歇了,整個外面根本空無一人,惟有涼風陣陣,吹動著樹葉花草「沙沙」作響,還有那悅耳的夏鳴蟲的叫聲在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