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殿下您是為了幫助夏先生而來的,」柳夢璃打破了平靜,「您怎麼知道夏書生的戀人的情況的?還有您剛才說人仙殊途也沒有關係,這真是您心中真正的想法嗎……」柳夢璃用很奇異的眼神看著孟返。
「這丫頭看我的眼神怎麼那麼怪?」孟返暗暗詫異,他自然沒想到在陳州柳夢璃已經見過自己的真身,而剛剛自己所說的話和陳州對歐陽明珠所說的相比,完全是自相矛盾了,所以柳夢璃的神色才會那麼奇怪。
「機緣巧合而已……情之可貴,是值得放棄其他一切的而去守護……」孟返看了看柳夢璃,開口道,「……我覺得不單單是人仙殊途沒什麼,即便是人和妖之間亦是如此,只要有情可守,何必還要顧及其他的東西?在這一點上,我很佩服道閏和殷芙蘿……」
「……只要有情可守,何必還要顧及其他的東西?……」聽了孟返的話,柳夢璃怔了怔,剪水雙瞳突然爆發出動人的神采,死死盯著孟返看。
「嗯?怎麼回事?就算我說得有道理,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孟返看到柳夢璃的神色,大覺驚詫。
孟返本來用意是為了妖界降臨之事,提前給柳夢璃打預防針,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柳夢璃現在根本還未知道她自己的身份,而他犯下的更大的錯誤是,說這番話之前他沒有真正弄清柳夢璃的內心,種種錯誤之下,他所說的這一番話所起的效果就完全出乎他想像之外……
「光紀寒圖我拿來了。」正當孟返想要詢問柳夢璃的時候,夏遠辰手持一個畫卷樣的東西匆匆進屋。
「好的,你把它打開吧。」孟返放下下心中疑竇,正色對夏遠辰道。
夏遠辰還是不明所以,依言將光紀寒圖舒展在了桌上,頓時藍光閃動,寒氣四溢,看起來異常的絢麗華美,眾人頓時都被光紀寒圖的美麗所吸引了,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閃閃的、好漂亮!一看就是了不起的寶貝!」韓菱紗讚歎道。
這時,蓮寶伸出手要摸光紀寒圖:「爹爹……星星、蓮寶喜歡……」
「這個不可以碰的,會被凍傷。」夏遠辰連忙攔住了蓮寶的手,然後疑惑地看著孟返,「殿下,您剛才說光紀寒圖一現,答案自明,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這個傢伙,枉活了那麼多年,怎麼就那麼愚鈍?」孟返無奈地搖了搖頭,「答案就在你眼前,你卻視而不見,還來問我……」
「答案就在眼前?」夏遠辰被弄糊塗了,仔細看了看屋內,卻一無所獲,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孟返。
「夏先生……」一旁的柳夢璃聽了孟返的提示,思索之後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我剛才好像聽令愛說這光紀寒圖像星星,可是這光紀寒圖,似乎怎麼都和星星扯不上關係吧……」
「星星……光紀寒圖……靜蘭……」夏遠辰低頭看了看蓮寶,猛的抬起頭看向孟返,臉色大變,「殿下,到底是不是……」
「自然是了。」孟返點頭道,看了看柳夢璃,心中驚詫難言:這個丫頭也太聰敏了吧,而且心細如髮,當事人還一頭霧水,她卻能能從隻言片語中把握到問題的關鍵……我化身青兒終日在她身邊,以後和她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
「到底是什麼?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韓菱紗好奇道。
「這個,就讓夏書生來告訴我們吧。」孟返微微一笑道。
「蓮寶……」夏遠辰蹲下身,撫摩蓮寶的臉,仔細端詳著,聲音有些哽咽,「以前,我住在即墨附近的山裡,每到夜晚,我就把光紀寒圖展開,置於山巔,看起來猶如星塵下凡一般,那是靜蘭最喜歡的光景。」
「我明白了,蓮寶看到光紀寒圖,第一反應就是星星,所以她是靜蘭的轉世嗎。」韓菱紗恍然道,「想不到她經歷輪迴之後,竟然還對前世戀人所給予的快樂留下了印象,可見她心中對夏書生眷念之深……」一時間,看著夏遠辰懷中的蓮寶,韓菱紗也有些傷感了。
「何止是輪迴一次?」孟返搖頭道,「她對夏遠辰一片癡心,已經轉世六次,每次都會陪在他身邊,有時是樹、有時是鳥,總之沒一次是人,到了這一世,終於成了人,偏偏又是個癡兒……」
「怎麼可能……你為什麼知道這些?」夏遠辰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孟返。
「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我有必要騙你嗎?」孟返反問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冥界地府去找一個叫壬癸的鬼差,她死的這六次,都是由這個鬼差所勾的魂,你去一問便知。」
「不用了,我相信你,正如你所說,你沒有必要騙我。」夏遠辰呆呆地看著蓮寶,「其實當初我第一眼看到蓮寶的時候,便已經發現她的眼睛和靜蘭一模一樣……」
「爹爹……不要哭……」蓮寶什麼都不明白,看到了自己爹爹流出的眼淚,伸出手去擦夏遠辰臉上的淚珠。
「靜蘭,我對不起你,殿下說的對,我是懦夫……」夏遠辰緊緊抱起了蓮寶,痛哭出聲,「……是我害得你吃了這麼多的苦……」
「他們真的好可憐……」韓菱紗見了此境,不忍直視,「……六世輪迴,卻相見不識,靜蘭轉世了這麼多次還陪在夏書生身邊,夏書生也一直在想念著靜蘭,為什麼老天對他們這麼殘忍?」
「老天並沒有對他們殘忍,這個結果是夏遠辰自己一手造成的……」孟返搖了搖頭道,「……不過不論過程是怎麼樣的,起碼現在的結局是重聚了,他們還算是圓滿了吧,還是應該謝謝蒼天。」
「我覺得應該謝的人是你……」柳夢璃注視著孟返,「……如果沒有你的話……」
「沒有我的話老天會讓另外一個人來幫助他們的。」孟返接口道,「我相信,天道有情,不會放任慘劇持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