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雖然還未到,畢竟已經是入夜,瓊華的小路上已經空無一人,周圍一片蟲鳴之聲,反而顯得有說不出的寂靜,月光之下,柳夢璃獨自一人款款而行。
「菱紗不在房裡,看來她已經先去了吧,希望她能忍住,不要觸犯門規才好。」柳夢璃道。
「放心吧,她不會的。」青蛇隨口答道。
「嗯,我也覺得應該不會……」柳夢璃顯然也沒有真的去擔心,只是為了和青蛇閒聊,「……青兒,你真的很喜歡吃五毒獸嗎?今天我可是看到你流口水了。」
「本能反應而已,我可沒吃過,正如你所說,心腸那麼好的我怎麼會忍心吃它呢?」青蛇懶洋洋道。
「這麼說,就是真的愛吃嘍,只是不願意吃而已。」柳夢璃笑道。
「這個……或許吧。」青蛇道。
「青兒你真是善良,連自己的本能都可以抑制,真的好了不起……」柳夢璃點頭,話鋒隨即一轉,「……這裡的蟲叫聲真的非常好聽啊,我以前都沒聽過這樣的蟲叫,青兒你呢?」
「……我的天啊,這個丫頭哪來這麼多的話啊?而且一點意義都沒有。」青蛇大為鬱悶,還是耐心回答:「大概是這裡特有的蟲子吧,叫聲是挺好聽的。」
「大家整日忙於修煉,入夜後就各自回房用功,又何嘗注意到這天地間美妙的天籟之音?真是可惜了。」柳夢璃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青蛇微微搖頭,「現在,你也應該能聽到了吧?」
「聽到什麼?……恩,這個是?」向前又走了幾步,柳夢璃有所察覺,「……好像是懷朔和璇璣,他們怎麼還沒回房……」
「師兄啊,你就幫幫我嘛,這些夏鳴蟲叫聲那麼好聽,紫英師叔他一定會喜歡的。」璇璣撒嬌道。
「原來你是要送給紫英師叔啊,可是師叔他怎麼可能……」懷朔很是無奈,「……不是師兄不答應你,這夏鳴蟲飛舞如此之快,我怎麼抓啊?」
「我知道師兄你一定有辦法的。」璇璣連連晃動懷朔的衣袖,膩聲道,「師兄就幫幫我嘛,幫幫我嘛……」
「好,好,我會想辦法的。」懷朔總算招架不住,無奈答應了。
「我就知道師兄你不會不幫我的。」璇璣歡呼起來,「師兄對我最好了……」
「兩位……」柳夢璃上前施了一禮,「……還沒安歇嗎?」
「原來是師妹。」懷朔抱拳還了一禮,「你也是要去看雲師弟的嗎?」
「這還用問?肯定是嘍。」璇璣搶道,「哈,真是巧啊,剛才我和師兄還遇到菱紗呢,想不到這麼快又遇見你了。」
「是啊,真的很巧。」柳夢璃點了點頭。
璇璣仔細打量著柳夢璃,突然湊到了柳夢璃的面前,臉靠得很近地看著柳夢璃。
「璇璣,你這是?」柳夢璃不禁退了兩步,詫異道。
「沒什麼。」璇璣連連搖頭,「我看你不像是壞人啊,我才不信你會和妖怪勾結……」
「璇璣!」懷朔責備道。
「師兄你先別凶嘛,反正她遲早也會聽到的對不對?」璇璣吐了吐小舌頭。
「懷朔師兄,沒有關係的,璇璣她也是一番好意。」柳夢璃搖頭道。
「師妹你已經知道了?」懷朔皺起了眉頭,「只是一些閒言碎語而已,想來不久便會消散,希望師妹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會的。」柳夢璃點頭,「如此,我先告辭了。」
「喂,你怎麼一直是這樣,每次都說不了幾句話,根本沒法交流嘛。」璇璣不滿道,「像韓菱紗那樣多好啊,幹嘛要那麼冷淡……」
「璇璣,個人生性不同,你這……」懷朔開口欲責。
「無妨的……」柳夢璃截了懷朔的話,轉向璇璣,「……璇璣,我天性如此,並沒有惡意的,還請你不要在意。」
「其實我也知道的啦,只是你這樣很難讓師兄師叔們理解你哎。」璇璣好像想起了什麼,「其實你還算好的,和你們一起上山的那個玄娥,我好像還沒見她說過話呢,她不會是啞巴吧……」這次連懷朔都沒有斥責璇璣,也帶著一點懷疑看著柳夢璃。
「不是,玄娥她只是不太喜歡說話而已。」柳夢璃搖頭道,「不妨礙二位,我先走了。」
「好的,師妹你先去吧。我和璇璣等下也會去看雲師弟的。」懷朔見柳夢璃轉身要走,連忙又補了一句,「我派自有門規,子時之前,師妹你千萬莫要進思返谷。」
柳夢璃點了點頭,轉身而去,背後還能聽到璇璣的聲音,「……對了,師兄,我記得你今天還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去看那個傻小子的,不如……」
「他們之間的感情真好呢,都有點羨慕他們了。」走了沒幾步,柳夢璃感歎道。
「不用羨慕啊,你和雲天河的關係不也很好嗎?」青蛇道。
「那是不一樣的。」柳夢璃連連搖頭。
「我很想知道……」青蛇小心翼翼道,「……你是怎麼看雲天河的?」
「天河,菱紗,還有玄娥……」柳夢璃淡然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是很好的夥伴,和他們在一起,我很開心。」
「還有呢?」青蛇問道。
「還有?……還有什麼?」柳夢璃奇怪道,「青兒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好了。」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青蛇掩飾道。
不久,柳夢璃來到了思返谷的外面。
「這裡真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呢,平時也不會有人來這裡吧?」柳夢璃看了看四周,「果然是清靜之地,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不知道有多少瓊華前輩們曾經在這裡靜思己過……」
「清靜是清靜,所以我倒是覺得,這裡是個幽會的好地方。」青蛇嘿然,「不知道有多少瓊華前輩在這裡私下偷情這才是真的……」
「怎麼這般風言風語,青兒你真頑皮……」柳夢璃責備青蛇,隨即自己笑了出來,「……不過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