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等等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孟返連忙要追,誰想一個轉角,那和尚就不見了。
「最恨你們這些裝模作樣的高人了,什麼話都喜歡說得不明不白。」孟返忿忿想。
細思老和尚的話,孟返想:「老和尚肯定是很了不得的人,竟然好像能看出我的身份,那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因啊果的,還有什麼緣法……意思是我幫不了厲小子嗎?」,
孟返連連搖頭,又想:「那個和尚剛才說四個人中有個很有來歷的人的,是指的柳夢璃還是……?老和尚這麼厲害的人,連他都說大有來歷……」
此時,樓上的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地步,一劍將韓菱紗逼退,歐陽明珠面無表情橫劍於前,手掐劍訣,蜀山絕技「萬劍訣」出手,頓時身邊無數的劍影出現,聲勢驚人,歐陽明珠向前一指,劍影鋪天蓋地向雲天河三人襲擊而來。
「看起來倒是挺嚇人的,只是速度也太慢了,威力也差勁的很……」韓菱紗閃身躲開劍影,手中雙刃還順手揮舞,打碎了幾個劍影,口中嘲弄,「你在這塔上窩了這麼久,只學會了這麼點本事嗎?」
歐陽明珠一聲冷笑道:「是嗎?」目光一閃。
「啊!」卻是韓菱紗手中一刃被劍影擊脫了手,流星一樣飛起,釘在了後面的牆壁上,眼看數道劍影就要打在韓菱紗身上,眾人救之不及,心中大痛。誰想那些劍影過去,韓菱紗好端端站在原地,連根頭髮都沒掉。那些劍影竟然都是擦身而過!
「請住手吧,各位。」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卻是厲江流終於被玄娥救醒,看到四人打鬥,開口阻攔。
韓菱紗剛剛脫離陷境,驚魂稍定,連忙退後叫道「:對啊,不打了,不打了。」
雲天河和柳夢璃也相繼住手,歐陽明珠長劍垂地,也不再出手。
「原來你這個女人也沒那麼壞。」韓菱紗笑嘻嘻道,「嘴硬心軟……謝謝你手下留情。」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了,惡感盡消。
歐陽明珠哼了一聲,轉身背對著五人道:「你們走吧,不要再來這裡了……尤其是你!」
雖然她沒有指明是誰,但是五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厲江流凝視歐陽明珠的背影:「果然我沒有看錯,你還是那麼善良,雖然心裡有那麼多恨,還是不願意傷害別人對嗎?」
「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現,你給我走!」歐陽明珠猛得轉身,「你害得我還不夠嗎?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走!」
「不,我不會就這麼離開的。」厲江流神色堅決。
「你!」歐陽明珠身影一晃,眾人眼睛一花,就看到歐陽明珠已經站在厲江流前面,寒氣逼人的長劍正指著厲江流的脖子。
眾人駭然,這才知道剛才歐陽明珠放水的程度,柳夢璃急叫:「歐陽小姐,不要衝動!」便要上前。
厲江流對眾人作手勢示意不要上來,看著歐陽明珠的眼睛緩緩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就算你要殺我,我也不會離開的,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個塔內。」
說完,竟然不理會正指著自己的劍,轉向了雲天河四人拱手道:「各位的熱血心腸,厲某不勝感佩,既已說過要報答你們,自當信守諾言。」
說完,厲江流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遞給柳夢璃:「這個是按秘法所煉製的至陽返元丹,有逆天回命之力,縱然是將死之人,即便元氣將盡,只要服用此丹,亦可再增多年壽元……在下當初所求只是請各位能助我上塔,現在各位已經幫了厲某的大忙,大恩大德,在下銘記在心,此事已了,各位現在就離開吧,以後若是有緣或許還會有再見之日。」
柳夢璃推辭道:「區區小事,怎麼敢接受如此珍貴的藥物,還請先生收回。」
厲江流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容:「對你們而言或許是小事,可是對我而言……這藥我留著也沒用了,不如送給你們,或許你們將來能用它救人……」說到最後,神色蕭索。
柳夢璃看著厲江流花白的頭髮,忽有所悟:「我明白了,你就是為了煉製此丹,所以才會變成這麼老的樣子,對不對?」
眾人皆驚,雲天河問道:「怎麼煉製藥物會變老嗎?」
柳夢璃凝重道:「尋常藥物自然不會,但是如此能逆天回命之物,煉製豈能不付出代價,厲先生……是用自己的精元煉製此丹的吧?如此必然壽元大損,你……你是為了歐陽小姐的父親,對嗎?」
厲江流苦笑道:「那又如何?當年她的父親雖然得救,但是我知道被我那蠱所傷的人縱然被救回,必然會元氣大傷,命難長久,所以急忙按我巫祝秘法,煉製此丹,可是最後還是空勞無功,丹成之日,她的父親已經死去數月……」
眾人皆動容,便是歐陽明珠也是微微變色,一時間,場上人都默然無語。
半晌,歐陽明珠幽幽長歎道:「你走吧。」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韓菱紗氣憤道,「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動嗎?」
歐陽明珠偏過頭,不看厲江流:「我不希望在我夫君回來的時候看到有別的男人和我在一起……你拜祭過我爹之後就走吧。」
眾人聞言,知道歐陽明珠言下之意是已經原諒了厲江流,只是不願意他來相陪,大家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總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當然這也離不開歐陽明珠善良的本性。
韓菱紗氣極:「你不要再傻了,你那所謂夫君拋下你在這裡已經九年了,不是九天,九個月,是九年啊,人生有多少個九年啊,說不定你等到死也等不回來他的,你還要等他嗎?」
「所以我不是學了修仙之術了嗎?」歐陽明珠嫣然微笑,「我一定可以修煉成仙,這樣我就有更多時間等他了,我會一直等到他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眾人都被歐陽明珠的癡所震動了,韓菱紗頓了一小會,小聲道:「為了那個負心之人做到這個地步,值得嗎?」
「姑娘,請你不要辱及我夫君,他不是負心之人……」歐陽明珠正視韓菱紗,輕聲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聞言,韓菱紗默然無語。
「我對不起你,明珠,都是我的錯。」聽了歐陽明珠的話,厲江流淚流滿面,「你放心,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哪怕用上一百年……我也會把他帶回你身邊。」
「唉,不用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一個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