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娥你在嗎?」孟返在敲門。
門被拉開,玄娥淡淡地看著孟返。
「等久了吧?我是來給把水加熱讓你沐浴。」孟返沒有發現玄娥的衣服已經干了,心中還在嘀咕:「是不是我的錯覺,玄娥的表情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玄娥側身讓開,孟返進屋來到屏風後,開始施展法術調節水溫。
「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在後面安靜看著的玄娥突然開口。
孟返愕然回頭,回過神來道:「沒有啊,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你今天不是想甩掉我嗎?為什麼又想回頭找我?」玄娥繼續追問。
孟返搖頭道:「原來你聽到了嗎?……的確,我不希望你跟著我們,所以今天我是打算甩開你……但是,把一個女孩子單獨丟在荒野雨地裡,這種事情我孟返做不到。」
「女孩子……」玄娥咀嚼著孟返的話,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竟然浮現出一絲微笑,可惜孟返此時沒有回頭,沒能看到。
「喂,說起這個,我還奇怪呢,你到底用什麼辦法追上我們的?」孟返試了試水溫,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問道。
玄娥靜靜看著孟返,就那樣一直看著,也不回答孟返的話。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別那麼看著我了。」孟返被那倔強的樣子打敗了,擺手道,「水已經好了,現在你可以沐浴了……呃……」
孟返瞪圓了眼睛,玄娥竟然在他面前就這樣解開了衣服,隨手掛到屏風上,一臉自然的樣子,完全不在意雪白的雙臂露了出來。
看玄娥好像還有脫褻衣的趨勢,孟返連忙道:「不要洗太久了,水涼了可就不好了。」溜出門去,百忙中還不忘把門帶上。
「她應該也是會法術的……」孟返尋思,雖然玄娥不肯說,但是能追上的也只有法術才能做到,「那她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好像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看她的架勢好像在我面前脫光也不在乎的樣子……不會是雲天河一樣的野人吧?」
天正在下雨,今天是不能上路了,孟返回屋看到女孩還真的聽他的話,已經上床午睡了。
孟返輕手輕腳地關上窗戶,然後帶上門就出去了。
天雖然在下雨,不過孟返毫不在意,漫步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他的頭髮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希望明天雨會停……怯顏花,怯顏花……雖然不一定有用,去醫館問問試試看吧。」孟返邊走邊想。
「怯顏花?這是什麼東西?」對面大夫皺眉道,「我讀醫書數十年,從未聽聞此物,公子你從哪裡聽說此物的?」
「果然還是不行嗎?」雖然有心理準備了,孟返還是大感失望。
「宋大夫,宋大夫……快救救我的兒子吧!」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孟返回頭看去,卻是一個老嫗在門外便已經叫了出來。
旁邊幾個人冒著雨七手八腳地抬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了,將男子放坐在一旁椅子上。
「多謝各位街坊鄰居,多謝大家幫忙,大家家中還有事情,先回去吧。」老嫗向眾人行了個禮,轉身向孟返面前的大夫,「宋大夫,你快點給我兒子看看吧,他這幾天總是身體虛弱,今天一早,竟然暈倒在家中……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宋大夫忙道:「大娘別急,我這就給他看看。」上前給那男子把脈。老嫗在一旁巴巴地看著,擔心不已。
良久,宋大夫面色陰翳,放開手道:「大娘,你的孩子幼年之時可曾體弱多病,先天氣虛?」
「沒有啊,我的孩子小時候可健壯的,連病都沒怎麼生過啊!」老嫗看大夫臉色不妙,心中已有不祥預感。
「這就奇怪了,怎麼你的孩子體氣如此虛弱,精血衰退……」宋大夫連連搖頭,「大娘,對不起,我無能為力,您……您可以準備後事了。」
「啊!」如聞晴天霹靂,老嫗頹然坐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啊……」
突然發瘋一樣上前抓住宋大夫的衣襟:「大夫,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拜託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求求你了……」
「大娘,你不要這樣。」宋大夫不忍道,「若有一絲辦法,我豈能坐視不理……要說辦法,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大夫你快說啊。」黑暗中得見一線光明,老嫗連忙起身期盼道。
「賓化城外有一位姓文的神醫,據說神奇無比,任何疑難雜症,一針即愈……」宋大夫仰慕道,「如此回春妙手,必能救回你兒……」
「咦!說到那個神醫了。」正為老嫗歎息不已準備離去的孟返停住裡腳步,仔細傾聽。
「……大娘你帶著你兒向東而去,不久就能到楚州了,然後從楚州的渡口上船沿江順流而下,很快就能到賓化,時間上應該還來得及……」
孟返大喜:「這一趟沒白來,知道了這麼個捷徑……」
「沒用的……」老嫗哭道,「我也知那神醫之能,可是幾年前我兒生大病,已經去那神醫那治過一次了,那神醫規矩是不第二次救人,而且有奇妙的辦法,第二次去的他都能認出來,我……」老嫗泣不成聲。
「唉……」宋大夫長歎道,「沒有辦法,大娘你再去試試吧,多求求那位神醫……畢竟醫者父母心,那神醫也不該見死不救吧……」
「好一個醫者父母心!」有一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