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森林的地勢確實無法用常理來推論,沼澤附近的氣像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可大家向東南方向飄行了十里,稍事休息,又向東方走了一段路之後,居然找到了一處風光很秀麗的山坳。
山坳很大,方圓在二十里上下,安飛帶著祖賓走了小半圈,整個山坳呈『丁』字型,在三條山溝接壤的地方,有一處小小的草原,遍地都是小腿來高的青草和野花,十數隻巴掌大的蝴蝶正在花叢中飛舞,還有一些看似無害的食草小動物在覓食,看到安飛等人嚇得一溜煙鑽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四周的山坳坡度比較平緩,生長著大型的落葉喬木,還有一些大型的常綠喬木,按道理說這兩種喬木是不可能生長在一起的,因為適合它們生長的地域環境有不小的區別,這讓安飛感覺很怪異,他甚至看到了兩株銀杏樹,那種獨特的葉子很容易分辨出來,他還特意走過去觀察了半晌。
在草原的西側,有一汪潭水,大小應該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潭水很清澈,但潭水中心附近的水色有些發黑,根據反光的顏色,安飛判斷這潭水的深度已經超過了十米。
「安飛,我們就搬到這裡住下吧,景色很不錯啊。」祖賓已經喜歡上了這塊小草原。
「先不急。」安飛一邊注意觀察著潭水一邊回道:「現在天色有些黑了,先湊合一晚吧,等明天把周圍探查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你看……水裡還有魚呢!」祖賓微笑起來。
一隻手指頭粗細的白色小銀魚吐出了一串水泡,隨後尾巴一甩,竄到了潭水中間。
「這魚太小了,沒什麼吃頭。」
「安飛啊……我是說那條魚挺漂亮的,誰說吃了……」祖賓搖了搖頭。
安飛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是一個徹底的實用主義者,看到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東西,第一個考慮的是能給自己和自己帶領的這群孩子們帶來什麼好處,焉或是會帶來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兩個人的思維模式是迥然不同的。
祖賓第一眼看到那小銀魚,想到的是觀賞,安飛第一眼看到小銀魚,想到的是吃,接著就是魚肉中含有什麼樣的營養成分,如果是克裡斯玎看到小銀魚,他很可能會微笑著取出麵包掰成屑,然後扔在潭水裡餵魚。
不同性格的人看到同一種東西,往往會產生不同的感想,做出不同的反應,所以說一個人的性格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習慣,而一個人的習慣又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話確實有道理。
「安飛,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他們會擔心的。」祖賓輕聲說道。
安飛靜靜的看著潭水,嚴重閃動,顯然大腦正在飛快的運轉著,良久他點了點頭:「好,我們這就回去。」
在臨時營地——一座只有七、八米深的山洞中,克裡斯玎正在分發食物,山洞外照例佈置上了魔法護罩,洞中也點燃了一團篝火,也許是因為幾天沒有吃到過煙火食了,雖然手中的臘腸都是熟的,但大家還是興致勃勃的圍坐在篝火旁,舉起臘腸在做著第二次『加工』。
「來,安飛,你回來得正好,一起吃吧。」克裡斯玎笑道。
飛一邊點頭一邊觀察著地面和洞壁。
「安飛,你放心吧,我已經按照你說的,用火系魔法把地面和洞壁都焚燒過一遍了。」克裡斯玎知道安飛在觀察什麼。
這不是安飛太過小心,動物對人的危害性不能從身軀的大小來區分,比如說那種黑寡婦蜘蛛吧,只有人的半拳大小,可是被咬上一口,卻能在幾分鐘之內置人於死地!所以安飛在臨走前特意讓克裡斯玎用火系魔法把整個山洞都焚燒一遍,杜絕潛在的危險。
「安飛,給你,我剛烤好,很香的。」桑切斯把一根臘腸遞了過來。
「謝謝。」安飛很有禮貌的道了句謝,隨後坐在了桑切斯身邊。
「哎呀,安飛,你在說什麼呢……」桑切斯表現得有些拘束。
安飛笑了笑,目視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山特,一會等大家要休息了,你先把外面的魔法護罩打開,然後把山洞裡的空氣……嗯,怎麼說呢,就是把要空氣換一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我們什麼時候派人去和老師聯繫呢?」勃拉維問道。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安飛身上,不管這地方的景色有多優美,誰都不想長時間在這裡呆下去,幾乎每個人都想馬上回到索爾身邊。
安飛沉吟片刻,說道:「先不用急,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先派人到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然後再做決定。我想你們也明白,這一次我們惹下了大麻煩,菲利普那老傢伙……不好惹啊!如果我們貿然出現在老師身邊,萬一會給老師帶去危險呢?」
「你們都跟著老師學習了很長時間魔法,一直是老師在悉心照顧你們,現在該我們為老師考慮一下了,不能只考慮我們自己!你們想看到老師與菲利普展開決戰嗎?當然,我不是對老師沒有信心,不要忘了,菲利普的學生中有兩個大劍師啊!如果出現了萬一呢?!」
「留在這裡我們當然要吃很多苦,可老師也就安全了,菲利普想找的是我們,只要我們始終不出現,他就沒有理由去向老師發難!」安飛緩緩說道:「所以我的決定是我們應該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決定,大家的意見呢?」
到底還是一群孩子,逃亡的日子裡一心想避到索爾的羽翼下尋求保護,現在聽到安飛的分析,大家知道自己在承擔著保護索爾的重任,一個個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我同意安飛的意見!」克裡斯玎斬釘截鐵的說道,謙遜有禮的克裡斯玎極少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也同意安飛的意見。」祖賓笑道:「反正菲利普的年紀都那麼大了,興許我們住上幾天,菲利普找不到我們就被氣死了。」
「我也同意,這些麻煩是我們惹出來的,我們不能把麻煩帶給老師!」勃拉維叫道。
「是啊,我們又不是孩子,不能什麼事情都依靠老師!」費勒在揮舞著拳頭。
「對,我們不是孩子,我們要靠我們自己!」
「對,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
尼雅驚愕的看著群情激越的同伴們,一股不知名的情緒緩緩浮上了她的心頭,這些天裡,她做夢都想撲到父親的懷中,拚命痛哭一場,述說自己受到的委屈和磨難,可是現在聽到了安飛的話、聽到了大家的話,見到了這樣的場面,尼雅不禁咬住了嘴唇,一顆心突然變得滾燙起來,她很想哭,但不是委屈的哭,而是激動的哭,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溫暖,這種溫暖並不亞於父親給與她的愛!
「安飛,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吧,我們都聽你的!」祖賓說道。
「是啊,安飛,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克裡斯玎的目光也轉到了安飛身上。
「很簡單,只要我們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就是對菲利普最沉重的打擊了!」安飛笑道:「剛才祖賓說過,菲利普的年紀那麼大了,他已經活不上幾天了,能不著急麼?我們藏得越好,他就會越急,他越急就會越拚命的到處找我們,說不定他會先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菲利普帶給他們的如山嶽壓頂般的沉重壓力已經減輕了大半,是啊,何必要怕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呢?他們沒別的優點,就是年輕,靠拖日子都能把菲利普拖死!
「好了,大家都早一些休息,明天查探下周圍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好了。」安飛沉吟片刻:「對了,誰有長的繩子?要非常結實、有韌性的那種。」
「我有。」費勒叫道,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我這裡有三眼魔牛的皮筋,非常結實的。」
「費勒,你又不是弓箭手,準備這種做弓弦的皮筋幹什麼?」祖賓奇怪的問道。
「當時……我看到那傢伙急著出賣這根皮筋,我就壓價買了下來,反正早晚也是能賣出去的,我還能賺上不少。」
「你這傢伙,一心只想著錢,真有做奸商的潛質。」瑞斯卡笑道。
「錢可是好東西……」費勒嘀咕道。
「是啊,所以在離開聖城時,你什麼都不帶,連身上都裝滿了金幣。」勃拉維打趣著費勒。
「安飛都說我做得很好了!」費勒辯道。
安飛笑著接過布包打開,裡面盤著幾條青色的皮筋,連在一起大概能有八、九米長,這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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