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奧裡奇將軍,父王在裡面嗎?」一個年紀在二十四、五,看起來英姿勃發的年輕人踏出了傳送陣,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長相很俊美的魔法師,從他魔法袍上的徽章上看,他已經是一個高階的魔導師了。
「大王子殿下,陛下一直在等您。」米奧裡奇微微頜首:「這位是……」
「這是我的好朋友布魯菲德。」
「哦?就是您在信中提起的那位救了您一次的水系魔導師嗎?」
「是的。」
米奧裡奇猶豫了一下,讓開了身子:「大王子殿下,您請。」
馬奧帝國大王子維斯特笑著沖米奧裡奇點了點頭,踏入了正殿,米奧裡奇默默的跟在了兩個人後面,身為親衛隊的大統領,米奧裡奇必須時時刻刻打起十二分小心,大王子殿下倒是不會有問題,這個布魯菲德只見過一面,他不敢掉以輕心。
馬奧帝國的國王猶蘭德看起來非常年輕,如果不是眼角密佈著皺紋,身體也明顯發福的話,說他只有三十多歲也有人信,見維斯特走進了正殿,猶蘭德放下權杖大笑著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我的孩子,聽說你在路上遇到了大麻煩?見到你平安歸來,我很高興!」
「父王!」維斯特急走了幾步,張開雙臂和猶蘭德輕輕擁抱了一下:「都怪孩兒太不小心,讓父王為我擔憂了。」
「是你救了我的孩子?」猶蘭德的目光落在了布魯菲德身上:「報上你的名字,是你挽救了馬奧帝國的希望,我、猶蘭德,要重重的獎賞你!」
「陛下,您太客氣了。」布魯菲德很有禮貌的躬了躬身子:「只要心中還有一點正義感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能幫助一位高貴的王子,也是我布魯菲德的榮幸。」
「說的好,願正義永存!」猶蘭德大笑了幾聲,走回到王座前坐下:「維斯特,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嗎?」
「沒有,父王,孩兒聽說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團被調到了前線,我國已經遭受到了空前威脅,孩兒心急如焚,只得暫時把那些事放在一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哦?」猶蘭德若有所思的掃視了一圈,這種軍事機密縱使遲早要洩漏出去,維斯特也不應該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只能有一個解釋,這是朝中的大臣用某種方法通知維斯特的,在王位上整整坐了二十多年,猶蘭德怎麼會不懂裡面的貓膩,這孩子……已經開始收攏心腹了。
「父王,孩兒有一個懇求!」維斯特突然跪倒在地上。
「說吧。」猶蘭德用玩味的目光看向了維斯特。
「在帝國遭受空前威脅的時候,做為帝國的大王子,為父王分憂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父王,孩兒願馬上去前線,幫助格蘭登一起抗擊艾黎森帝國的挑釁!」
猶蘭德沒有說話,維斯特是他的長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在權力之路上,維斯特更是剛剛起步,他那點心思根本瞞不過猶蘭德的洞察,雖然維斯特口口聲聲說是去幫助格蘭登,但實際上卻是想節制格蘭登的權力。
這個要求倒是冠冕堂皇,可猶蘭德卻無法同意維斯特的要求,格蘭登是督軍,如果再派一個督軍去,兩個督軍爭吵起來,勢必要把前線攪得一團糟!
在猶蘭德眼中,維斯特什麼都好,聰明、機智,也很會討人歡心,最關鍵的是,維斯特還是嫡出長子,一直以來,猶蘭德都是把維斯特當繼承人培養的。但維斯特的胸懷卻是猶蘭德的一塊心病,他見不得兩個弟弟在某個方面比自己強,總是千方百計把兩個弟弟壓下去。
在艾黎森帝國把暗月魔法軍團調過來之前,猶蘭德已經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察覺出艾黎森帝國要大動干戈了,所以他才會把維斯特派出去,去見一個人,他知道維斯特未經歷過大風大浪,怕維斯特犯下錯誤,便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維斯特要見的人,讓那個人總攬全局,盡力與閃沙帝國達成一樁政治聯姻,化解兩國之間的緊張關係,然後從東線抽調回部分兵力,從兩個方向迎擊艾黎森帝國。
他沒想到,維斯特竟然會不告而走,讓他全盤佈局化成了泡影,得到那個人的特急密信之後,猶蘭德感到非常失望。
做為一個父親,猶蘭德是合格的,他沒有把一絲一毫的情緒表現在臉上,反而調動氣氛,讓殿中充滿了濃厚的父子親情,他不想傷害維斯特的自尊心,但對一個國王來說,如此袒護自己的孩子,還能是一個合格的國王嗎?
「父王……」維斯特見猶蘭德久久不說話,有些急了。
猶蘭德輕歎了口氣,伸手從傍邊的竹蓆上扯下了一根竹片,扔給了維斯特:「孩子,把它折斷。」
維斯特愣了愣,還是按照猶蘭德的話用力折斷了竹片。
猶蘭德示意宮女把竹蓆捲成了一團:「孩子,這一次把它折斷吧!」
維斯特抱著竹蓆發呆,他是個中階的魔導師,**的力量很脆弱,就算他是個中階劍師,在不使用武器的情況下也沒辦法折斷這麼粗的竹蓆啊?
「父王,這……這怎麼能折斷啊?」
「為什麼不能折斷?」
「這麼多竹片加上一起……太粗了!」
「你錯了,是它們太團結了!」猶蘭德緩緩站了起來:「比起領兵作戰的能力,我不如貝埃裡、不如米奧裡奇,比起魔法上的造詣,我不如索爾,比起淵博的學識,我不如斯迪格,但我才是馬奧帝國的主宰,所有的人都要在我的王座下俯首稱臣!孩子,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維斯特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那些真正的強者們比起來,我是脆弱的。」猶蘭德緩步走到維斯特身邊,抽出了一根最細小的竹片,笑著揮了揮:「輕輕一用力就能把我折斷。」
「父王,您……」
「但是!」猶蘭德抖開了竹蓆,把那根最細小的竹片放在了邊上,用竹蓆把那個竹片卷在了正當中:「現在,還有誰能折斷我?!」
維斯特看了看竹蓆,又看了看猶蘭德,沉思起來。
「一代君主,必須要學會包容、學會團結!包容可以忍受的失誤、錯誤,團結所有可以團結起來的力量,這樣,你才能成為最強大的人!」猶蘭德不想放棄維斯特,只能苦口婆心的用寓言來給與維斯特一些啟迪。
「當貝埃裡成為劍聖時,我放下權杖、穿上布衣偷偷跑出王宮,和貝埃裡在一家小酒館裡喝了一夜的酒,我祝賀他的成就!當米奧裡奇成為黃金騎士之後,我……」
「陛下!!」米奧裡奇情急之下打斷了猶蘭德的話,他的臉也變得通紅,很明顯,當時他和猶蘭德肯定做了些什麼很荒唐的事。
「呵呵……」猶蘭德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米奧裡奇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在那裡左顧右盼的,不敢和猶蘭德對視。
猶蘭德的目光又落在了維斯特身上:「孩子,不要去嫉妒臣子的成就,不要去剝奪臣子的榮耀,否則……」猶蘭德的聲音突然轉厲:「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那裡!」猶蘭德手中的權杖筆直的指向了王座。
維斯特滿頭大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格蘭登從小就喜歡軍事,這方面的能力比你強,也比我強,打仗的事情就讓他去操心吧,不要干擾他。」猶蘭德用手揉了揉眉心:「一旦戰爭全面爆發,政事就多了,我年紀這麼大……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你留下來幫我吧。」
「孩兒明白了。」維斯特低聲說道。
猶蘭德揮了揮手,維斯特一邊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退了出去,在他的印象裡,他的父親一直是和藹可親的,今天說的話卻字字誅心,讓他差點承受不了。
「大王子殿下,我們……還去不去前線了?」布魯菲德壓低聲音說道。
「你看還能去嗎?」維斯特苦笑起來。
「那發動民眾上書的事情……」
「停下來,全部停下來!」維斯特低聲叫道:「我有感覺,父王現在對我的印象很不好,不能再貿然行事了。」
「明白了。」布魯菲德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踏入了傳送陣,傳送陣發動了,站在前面的維斯特無法看到,布魯菲德左手的尾指突然變成了一截枯骨,隨後一滴黑色的液體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滴到了傳送陣下面的符文上,隨後消失不見了,等兩個人踏出傳送陣時,布魯菲德左手尾指已經恢復了肉色。
「大王子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見我的母后,父王一向聽母后的,只有母后才能幫我在父王面前說幾句好話。」
「原來是這樣,大王子殿下,真是個絕妙的好主意。」布魯菲德笑道。
「現在看起來……以前父王是一直很中意我的,早知道這樣,我不如不回來了。」維斯特苦笑起來。
「沒關係的,大王子殿下,憑您的智慧完全可以解決這點小麻煩。」
「也許吧……」維斯特歎了口氣。
在傳送陣的另一端,一條灰色的人影驀然憑空出現,靜靜的觀看著傳送陣上的符文,良久,傳出了一聲長歎。
(這一章本該是上午發的,可我從7點登陸作者專區,一直登陸到8點也沒進去,只好去睡覺了,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毛病,但最多試驗二十多次就能進去,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經常看到兩個朋友在別的書中幫我做的廣告,我自己也做過,知道這種活很枯燥、很費精力,花費這麼多時間來幫我,我很感動,不說別的了,這本書無論如何也要寫好,這才能對得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