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傭兵團內,安飛已具有極高的威信,不能說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這一次,蘇珊娜卻沒有按照安飛的話行事,兩個人相處久了,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種心有靈犀的感應,蘇珊娜聽了黑色十一的話,馬上意識到安飛肯定有什麼行動,或者是發生了異常情況,她不顧黑色十一的阻攔,拎著長劍便衝到了莊園外。蘇珊娜這一走,克裡斯也坐不住了,帶著勃拉維和哈根也跟到了外面。
不過蘇珊娜沒有冒然衝入樹林,她只是提前一步趕到莊園的南側,等待安飛的信號,安飛擁有自然之心,縱使遇到危險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那麼她的任務就是等到安飛遇險的信號之後馬上支援。
距離蘇珊娜等人百米開外,一條人影靜靜的匍匐在草叢中,他匍匐的動作很奇怪,塌肩縮背,身體與草皮保持一定的距離,只靠四肢支撐著身體,像一隻狩獵的孤狼。
一陣輕風掃過樹林,那個人突然皺了皺鼻子,他嗅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做為收割者狼王曼誅斯利手下的狼衛,他的嗅覺是遠超常人的,有危險!一個念頭浮上了腦海,他當機立斷,馬上轉頭向樹林深處爬去,他決定暫時放棄任務,先離開這片讓他感到不安的樹林。
可是他只爬了幾步,卻又停在了那裡,兩條修長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驀然抬頭,看到了一雙深邃而又充滿殺機的眼睛。在這同一時間,他的身軀開始膨脹。黑色的狼毫瞬間便遮蓋住他地臉,雖然知道他監視的那群人裡面有不少強者。但世界上沒有願意束手待斃地德魯伊,不管是生還是死,總要拼上一下。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雙讓他感到畏懼的眼睛上,卻忘了最開始看到的那雙修長而有力的腿。
安飛的腳尖已經探了出去,如蜻蜓點水般在那德魯伊的狼吻上一觸即收,看起來力量很輕很溫柔,而那德魯伊卻發出了淒厲的慘號聲,身形象觸電一樣向上竄起。所有嗅覺發達的獸類,鼻尖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如狗、狼、熊、虎等等。鼻尖遭受重創所爆發地痛苦足以讓它們崩潰,以至於喪失所有的勇氣,只剩下狼狽逃竄了。
安飛右手的匕首閃電一般刺出,正刺入那個德魯伊的腹間,誰知從匕首上傳來極強的阻力。匕首只刺入了一寸左右。在對手腹部留下了半尺長地傷口。而那個德魯伊在空中一個倒翻,向草叢中落去。施展變形術地德魯伊防禦力會增長几倍甚至是幾十倍。達到布祖雷亞諾那種程度完全成了魔法時代地坦克。只要不碰上威力強大的魔法道具或者是同級數強者地全力攻擊,幾乎沒有什麼能對他造成傷害。也僅僅是傷害,想靠一擊就解決一個大德魯伊那是絕對不可能地。安飛算好的一刺足以把大多數強者留在這裡了,但那德魯伊卻不在此列。
安飛眼神一冷,身形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後發先至在半空中追上了那個德魯伊,左手緊接著向前探了出去。如果把安飛地動作放慢,他不像是在展開攻擊,更像是去撫摸什麼或者是拿起一件東西,就在他的手距離對方只剩下一寸左右的距離時,鬆弛的五指驀然握成拳,拳鋒一旋,左拳旋轉著擊在了對方的傷口上,隨後身形借力向後飄退。
距離寸餘才開始發力,看起來這種攻擊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那德魯伊的身形卻由下墜變成了橫飛,腹部的傷口驀然撕裂開尺餘長,如火山爆發一樣,臟器、鮮血混合在一起從裂開的傷口處噴湧而出,等那個德魯伊仰面朝天跌倒在地時,他的下腹已經變得乾癟了,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條長達兩米餘的腸子,像一條長蛇血淋淋的掛在了草叢中。
「安飛!!」在那德魯伊發出慘號時,蘇珊娜便已經聽到了,她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可惜安飛的動作比她更快,等她趕到這裡,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安飛釋放了一道湧泉術,正在悠閒的用泉水洗去自己拳上的血污,而他眼內的殺機早已消失不見,望向蘇珊娜的目光中充滿了溫柔。
「是德魯伊!」克裡斯驚呼一聲。
「我不管他是什麼。」安飛淡淡的說道。安飛的手段雖然殘忍,但他不是那種只知道殺戮的暴徒,可惜現在他有正經事要做,難道只因為對方是德魯伊,就任由對方跟蹤自己不成?普通警告是沒有用的,只會讓對方在下一次行動中更加小心,還不如來一個痛快,而警告的方式多種多樣,只有死
最好的警告。
「你就不怕讓布祖雷亞諾為難?他對你可算是非常不錯了。」
「他不是布祖雷亞諾的人。」安飛搖了搖頭:「而且布祖雷亞諾也不會派人跟蹤我們。」
「收割者曼誅斯利……」克裡斯露出了苦笑:「希望不會引出什麼麻煩。」
「殺都殺了,還怕什麼麻煩!」勃拉維插道:「安飛,我們現在就去克拉姆森林嗎?」
「去克拉姆森林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安飛側過耳朵,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那是感應到安飛發出的信號,莊園中的人已經上路了。
「什麼事?」
「克裡斯,還記得菲魯茲男爵嗎?」
「菲魯茲男爵?不記得了,我們和他見過?」
「勃拉維,你還記得嗎?」
「我也沒印象。」
「你們都忘了拉甘城裡那對可憐的姐妹了?」安飛笑了笑。
「你是說……被尼雅打耳光那傢伙?!」克裡斯的臉猛然沉了下來。
「嗯。」安飛點頭道:「我已經讓黑色十一做過詳細的調查,那對姐妹應該是死在瘋狗的手裡,呵呵……人如其名,那瘋狗確實是個畜生,他做過的令人髮指的事情真是數不勝數,這是黑色十一交給我的資料。」安飛說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資料,遞給克裡斯。
當他們第一次離開聖城時,出於對自己命運的擔憂,大家都在拚命修煉著魔法,這一段時間大家還是很努力,但不可否認,沒有以前那麼賣力氣了。雖然克裡斯受到了壓制,將來的命運是不可知的,可將來畢竟是將來,不是迫在眉睫的危機,大家有點鬆弛在所難免,不過安飛不想這樣,他需要改變大家的心態。安飛記得他那個世界有句話,少不入蜀、老不出川,四川是公認的天府之國,生活環境舒適休閒,說白了就是生活節奏很慢,對老年人來說那是享福的天堂,而對年輕人來說卻有些不適合,本應旺盛的鬥志會很快消磨殆盡。聖城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府之國,朝堂上雖然危機重重,但那是索爾的事情,與大家關係不大,這一次安飛不想製造威脅,總是在鞭子的抽打下趕路會很疲倦,他想嘗試另外一種方法。
克裡斯仔細翻看著資料,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那個瘋狗果然是瘋狂到了極點的人,他做事情往往不是出於什麼目地,而是想幹就干,最後成了帝國守備隊通緝的十大要犯之一,可是現在瘋狗已經歸順到菲魯茲男爵門下,在貴族保護法令面前,守備隊拿瘋狗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他逍遙。
「安飛,你是想……殺了他們?」克裡斯隱隱猜出了安飛的想法。
勃拉維好奇的搶過了資料,在那裡翻看起來。
「嗯。」安飛緩緩點了點頭。
殺人會帶來快感嗎?答案很明顯,會!尤其是殺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安飛行刺過很多人,大部分刺殺中只求任務完成,他不會多事,然後馬上飄然遠遁,有些時候,他卻會冒著危險留下來,一點一點奪取目標的生命。有一次他的任務是獵殺一個蛇頭,那個蛇頭生性殘忍,把偷渡者當成了自己的私產,任意處置,安飛化裝成偷渡者潛入到船上,悄悄殺死了所有的打手、制服了船員,那個蛇頭正把一個女偷渡者滿嘴的牙齒都拔了出來,只為消遣,安飛用了很長時間才殺了那個蛇頭,從深夜一直殺到天亮。看著對方只求一死的眼神,安飛就品嚐到了快感,克裡斯的天性和他相比,雖然過於善良了,但殺人不一定要象安飛那樣殺,嘗到快感的渠道也有很多,比如說,為了正義,讓那對姐妹能閉上眼睛,一切全靠自己的態度。
「安飛,我們……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去克拉姆森林,這樣做,會不會節外生枝?」克裡斯長吁了一口氣。
「我無所謂,由你下決定。」安飛輕聲說道。
克裡斯緩緩閉上眼睛,難忘的場景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在那之前,他想不到世界居然會如此險惡,或者說,他所認為的險惡太過幼稚了,原來人還可以那樣被人凌辱、被人殺死。
安飛保持著沉默,克裡斯的性格過於被動了,像這一次他自願放棄一樣,他希望克裡斯多一些侵略性,學習去主宰,直至喜歡去主宰,現在那個菲魯茲男爵和瘋狗的生死就在克裡斯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