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是古斯公國大流士公爵的私生女。」猶蘭德子上,隨手向旁一指,示意安飛也坐下:「大流士這個人很風流,他的私生子女可不少,大概估算一下,怎麼也有十幾個吧。」
「那麼多??」安飛不由愣住了。
「我指的是,能活下來的只有十幾個。」猶蘭德笑了笑:「大流士很多疑,甚至到了偏激的程度,他只相信自己的親人,為了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他把他的私生子女都送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從那個地方活著出來的孩子都變成了死士,只對大流士忠心的死士,而蘇珊娜就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安飛,蘇珊娜和你說過這些嗎?」
「前面的說過,後面的……」安飛苦笑著搖了搖頭。
「蘇珊娜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自童年起就被剝奪了本應該屬於她的一切,在苦與淚水中長大,雖然她和莎麗爾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關係也比較親近,但真正的地位卻相差甚遠,一個是受到萬千寵愛、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公爵的順位繼承人;一個卻見不得光,名義上是小公主的侍女,實際上卻是為保護大流士而存在的死士。」猶蘭德緩緩說道:「據說,大流士府中的侍女幾乎都被他**過,他的私生子女數量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可是能從那個地方活著走出來的人很少很少,他也真忍心!在我看來,大流士這個人和瘋子沒什麼區別,而且還是一個極其自私的瘋子。」
「陛下,那麼其他人呢?都在做什麼?」
「你指的是蘇珊娜的同伴吧?我不知道。」猶蘭德搖了搖頭:「大流士也很可悲,只信任自己的親人。最後還是信錯了人。雖然他地秉性有些殘暴。但百姓們都是很淳樸地,只要他們有口飯吃、能活下去,就不會輕易挑釁統治者的威嚴,大流士本應該幸福的終老在公國裡,可惜他的宰相圖拉真卻一直在窺探著他的寶座,最後圖拉真終於成功的剝奪了大流士的一切,就像大流士去剝奪別人的權利一樣。自從大流士失蹤之後,那些死士也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們所知道地,只有一個蘇珊娜。」
「這個世界上,還有陛下不知道的東西嗎?」
「颶風的年紀太小。僅僅誕生了三十年。它的規模非常有限,而且颶風地重要目標是艾黎森帝國和閃沙帝國。古斯公國距離我們太遠,中間還被艾黎森帝國隔開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在那裡浪費精力。」
「除了颶風。陛下就無人可用了?那麼以前呢?」安飛眼神閃爍不定:「馬奧帝國不會沒有密諜吧?」
「給你講故事真是一件很有難度地事情,不過。我喜歡你的縝密。」猶蘭德笑了笑:「以前地密諜都被摧毀了。」
「被摧毀了?被誰摧毀的?」安飛不由一愣:「是魔霧?!」
「不,是被颶風摧毀地。」猶蘭德淡淡地說道:「因為他們站錯了位置。」
「明白了。」安飛心中暗歎,沒想到猶蘭德是在一場腥風血雨中坐上王座的,連一個國家地密諜機構都能被摧毀,可想而知當時的爭鬥是多麼激烈、多麼殘酷,馬奧帝國的國力也肯定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安飛心中警醒,以猶蘭德的能力和才能,他不會忘記自己的教訓,現在他還沒有決定自己的繼承人,一旦決定下來之後,從國家利益出發,猶蘭德有可能親自動手為自己的繼承人清掃出一條路,甚至是一條血路,這樣才能讓帝國遭受的損失減小到最低。
「可惜當時颶風也受到重創,很多精明能幹而又忠心耿耿的人都戰死了。」猶蘭德歎道。
「陛下,那您現在為什麼對古斯公國感興趣了?」
「因為大流士的失蹤打亂了整個局勢。」猶蘭德倒是有問必答,好像他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或者說他不想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在艾黎森帝國的西北方,有三個公國並存,北地民風彪悍,再加上那裡土地貧瘠、物產缺乏,對艾黎森帝國來說,沒有入侵的價值,縱使能消滅那三個公國,也是得不償失的,所以艾黎森帝國只要求三個公國表示臣服就可以了,但他們也不想看到那三個公國變得強大起來,經常在暗地裡挑唆,故意製造矛盾,讓三個公國相互爭鬥,他們雖然沒有收益,但擁有了一個安定的後方,近百年來,艾黎森帝國在西北方的駐兵最多也不超過萬人。」
「大流士的失蹤,讓三國鼎立的局勢發生重大改變,三個公國有了統一的可能性,圖拉真現在只能仰人鼻息,那麼他支持誰,誰就有可能成為獲勝者。」
「如果圖拉真是一個聰明人,他會知道,想活下去就不應該表態,這樣才能在夾縫中求生存,否則,當另外兩個公國分出勝負之後,下一個被消滅的就是他了。」安飛一邊思索一邊說道,現在猶蘭德和他談起國事,他已經不能藏拙了,為人臣子,必須在有用與無用之間找一個自己的平衡點,不能太有用,也不能無用:「如果我是圖拉真,我會選擇坐山觀虎鬥
了下風我就去幫誰,力求保持平衡。」
「圖拉真就是你所說的那種聰明人。」猶蘭德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現在兩個公國已經決定,合力進攻圖拉真,平分古斯公國。」
「看來那兩個公國的統治者要比圖拉真聰明,也比我聰明。」安飛苦笑著說道。
「你還太年輕,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們保持平衡。」猶蘭德緩緩說道:「艾黎森帝國的局勢也很緊張,暗月魔法軍團幾乎被全殲,國力損失慘重,現在他們已經把所有的軍隊都調到南方,以防我國展開反攻。這個時候。他們沒有精力去干涉三個公國的變化,就算他們敢,我下達一個集結軍隊的命令,他們只能乖乖地把軍隊調回來。」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地好機會,以往艾黎森帝國和閃沙帝國同進同退,總是夾擊我們,等三個公國統一起來。與我結成同盟,那麼遭受夾擊的就是艾黎森帝國了!如果局勢真的向我估測的方向進展,那麼我有足夠的信心徹底消滅艾黎森帝國!」猶蘭德眼中閃過一絲森冷:「暗月魔法軍團是艾黎森帝國的第一主力軍團,想重新組建一支實力相當的魔法軍團。他們最少也需要十年的時間。我可以分給那三個公國五年時間,讓他們統一。另外一個五年,足夠我佔領艾黎森帝國地首都了!」
「陛下。您說的這些……和我的婚禮有什麼關係?」
「因為大流士被找到了。」
「什麼??」
「大流士逃亡到國外。正好落到了庫裡加祖大公的手裡,颶風地人報告說。庫裡加祖大公和大流士已經達成了一個協議,庫裡加祖大公幫助大流士復國,而……」
「大流士是不是傻子?這種協議他也相信?」
「事實上,他確實相信了,呵呵……飢不擇食地人是最可悲的。」猶蘭德露出了譏諷地笑意:「不過庫裡加祖大公也有自己的要求,他希望能迎娶蘇珊娜。」
安飛如遭雷擊,竟然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陛……陛下,您說什麼?」
「庫裡加祖大公唯一地要求是迎娶蘇珊娜。」
安飛雙拳緊握,骨節發出了一連串地爆響聲,那是內勁不受控制在全身快速流動所造成的後果:「為什麼會這樣?那個庫裡加祖大公想要得到古斯公國,也應該打莎麗爾地主意才對!」
「第一個原因,莎麗爾的年紀太小了,第二個原因,他並不需要一個順位繼承人,佔領古斯公國之後,隨便發生些什麼意外,大流士不幸身亡,再順便搭上一個莎麗爾,事後庫裡加祖大公又為大流士報了仇,那麼他的便宜真是佔盡了。」猶蘭德微笑著說道:「至於庫裡加祖大公為什麼想迎娶蘇珊娜,那是因為你和蘇珊娜現在的名聲是越來越響亮了,一個不滿二十歲的高階劍師,所有人都知道她擁有什麼樣的潛力,三個公國中好像沒有巔峰強者,能娶到一位未來的巔峰強者,無疑是讓庫裡加祖大公引以為驕傲的事情。」
猶蘭德的表情很自然,實際上卻在仔細觀察著安飛,安飛體內傳來的骨節爆響聲越來越劇烈了,好似他身體中隱藏著巨大的猶如雷霆霹靂般的殺傷力,對猶蘭德來說,這種現象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這一刻,猶蘭德才真正確認,安飛肯定受過一位聖級強者的指導,更掌握了另一種獨特的修煉方法。
「大流士倒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協議,還親自書寫了命令,命蘇珊娜帶著莎麗爾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猶蘭德輕聲說道。
這些話徹底摧毀了安飛最後的冷靜,他只感覺雙耳轟鳴、胸前發悶,心中更傳來陣陣刺痛。他曾經很愛很愛自己的父母,所以在突然失去之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是多麼的痛苦,他不想擁有,實際上是在恐懼再一次失去。經歷種種磨難,他總算是從心底裡接受了蘇珊娜,誰想到竟然碰上一個無恥懦弱的大流士!如果大流士此刻出現在他面前,他肯定會把大流士轟殺至渣!以蘇珊娜的性格,以蘇珊娜接受的與洗腦相差無比的訓練,安飛明白,他可能要面對再一次失去了。
「這就是我讓你們馬上舉行婚禮的原因。」猶蘭德淡淡說道。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是故意的,庫裡加祖大公和大流士加起來也遠不是他的對手,比才能,一個是小聰明,一個是大智慧;比實力,一個強勢帝國的國王所能調動的資源也不是幾個公爵能相比的,讓安飛頭痛欲裂、恐懼不安的難題,對猶蘭德來說,反掌之間便可以解決。
「沒用的。」安飛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以蘇珊娜的性格,她……她肯定要回去!」
「你怎麼知道蘇珊娜肯定會聽從大流士的命令?你不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猶蘭德笑道。
安飛腦中靈光一閃,急聲道:「陛下,那個庫裡加祖大公已經派人把大流士地命令送過來了?」
「是地。」
「您知道使者在哪裡?」
「已經進了帝國的國境。」
「請陛下准許我使用
送陣!」安飛大聲說道。
「怎麼?要去殺人滅口?」猶蘭德被逗笑了:「你殺得了一次,能殺得了兩次嗎?殺得了兩次。還能殺得了十次?現在蘇珊娜就是大流士最後的救星。他的命令會不停的傳過來,你怎麼辦?再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婚禮之後才告訴你嗎?因為夫妻之間必須要相互信任、相互尊重,等到日後蘇珊娜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你該怎麼樣去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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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飛呆在那裡,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的伯爵,坐下坐下,暴力並不是解決事情唯一地方法,我的伯爵。你太激動了,其實在我得到這些消息後,已經下達命令了。」猶蘭德笑著擺了擺手:「蘇珊娜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吧?」
「啊……」安飛不懂猶蘭德為什麼說廢話,這很好笑麼?!
「也就是說。她不止有父親。還有母親。」猶蘭德總算是為安飛撥開了迷霧:「蘇珊娜的母親是一個普通地侍女,她對大流士可是非常忠誠地。在蘇珊娜五歲準備接受訓練時,還囑咐過蘇珊娜。要用生命來捍衛大流士的安全。可惜大流士卻偏偏能感受到一些虛無縹緲地威脅。十一年前,大流士的公爵府中發生了一場小規模地騷亂。大流士擔心私生子女地母親會影響死士的忠誠,他把生過孩子地侍女全部趕出去了,實際上是把那些侍女趕入了冰河之中,蘇珊娜的母親還算幸運,在冰河的下游被一個獵人救上了岸,她對大流士的殘忍無情寒了心,和那個獵人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大流士失蹤之後,蘇珊娜的母親開始沒敢露面,後來局勢有些平穩了,她放心不下蘇珊娜,出來四處打聽蘇珊娜的下落,正好當時圖拉真也在四處追捕蘇珊娜,她被人注意上,最後被圖拉真抓起來了。」
「然後呢?」安飛緊張的追問道。
「圖拉真用了一個最愚蠢的辦法,他在公國內四處張貼告示,試圖讓蘇珊娜自首,否則就要處決蘇珊娜的母親,而這時候蘇珊娜已經逃到了馬奧帝國,根本不知道古斯公國發生了什麼。」猶蘭德笑了起來:「颶風的人注意到告示,把消息傳回聖城,我下達命令,讓他們救人,行動還是很成功的,他們已經把人救出來了。圖拉真生怕在蘇珊娜露面之後,蘇珊娜的母親先死掉,那樣他將失去最大的籌碼,雖然蘇珊娜的母親已經被關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圖拉真一直把她照顧得很好,這點你不用擔心了。不過這是我得到的最後一個消息,颶風的人還要帶著蘇珊娜的母親避開圖拉真的追捕,我不敢保證他們能平安回到馬奧帝國,但我已經授意颶風讓蘇珊娜的母親留下一封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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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樣的遺書?」
「她知道大流士竟然想把蘇珊娜嫁給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子,以換取自己的復位,幾乎要氣瘋了,她在遺書中揭露了大流士很多劣跡,包括大流士曾經下令把她處死的事情。知道麼?如果蘇珊娜不是高階劍師,憑她的美貌,也許已經被大流士禍害了,大流士做這種事可不是一次兩次,算了,不說這些噁心的東西了。」猶蘭德的眼睛瞇了起來:「就算中途出現了意外,颶風的人怎麼也會保住遺書,當蘇珊娜看過了遺書,我相信她會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
安飛長吁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是又放回到肚子裡。
「我下達的另一道命令就是暗殺大流士,這個東西活下去始終是個禍害,也可以徹底了結他對蘇珊娜的牽制。」猶蘭德一笑:「我的伯爵,現在滿意了?」
安飛挺腰站了起來,單膝跪倒:「多謝陛下厚恩!」這一跪他是心甘情願的,猶蘭德說得雖然簡單,但現在安飛已經恢復了冷靜,圖拉真抓住了蘇珊娜的母親去要挾蘇珊娜,可蘇珊娜是一個高階劍師,圖拉真必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那麼颶風付出的代價絕不會小,猶蘭德又要派人去刺殺大流士,這些都是要死人的,而且是死很多人。如果沒有猶蘭德的援手,天知道他和蘇珊娜要演出一場什麼樣的悲劇!
一直旁觀的索爾心中長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在類似的情形下成為了猶蘭德一輩子的朋友,但他從來沒有反感過,至少猶蘭德對朋友一向是真誠的。
「起來、起來。」猶蘭德笑著攙起了安飛:「好了,我們也該出去了,看看我的伯爵今天會有多少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