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下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哼,大家都能聽得出祖雷亞諾的聲音。
恩托斯愣了片刻,用手輕撫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最後煞有其事似的點了點頭。
「布祖雷亞諾大人好像有些不高興了。」安飛微笑道。
「這不難理解,德魯伊和精靈是親戚關係,其實我也想做精靈的親戚,可惜她們看不上我。」恩托斯面帶輕佻,隨後大聲叫道:「布祖雷亞諾大人,您是不是在提醒我,那個叫霍奇比麗的精靈很不簡單呢?」
布祖雷亞諾沒有回答,反而重重的關上了自己的窗戶。
「唉,自然女神的守護者,驕傲的德魯伊,果然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呢。」恩托斯自嘲似的說道,隨後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匆匆把目光轉到了安飛身上:「對了,安飛,你去看看那個……蘇珊娜,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她的哭泣聲。」
「不會吧?」安飛一愣,蘇珊娜可是典型的外柔內剛型女孩子,從相識以來,他幾乎沒看到過蘇珊娜掉眼淚,哪怕是在誘殺雙足飛龍的時候受了那麼重的傷,她也極力擺出一副談笑自若的樣子,怎麼會突然躲起來哭泣呢?
「你最好去和她聊聊天。」恩托斯輕聲說道:「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問題,最後敞開心懷談一談。千萬不要憋著忍著,否則就會像……」說到這裡,恩托斯又突然閉上了嘴。
安飛是什麼也沒聽懂,不過歐內斯特聽懂了,因為他發出了一聲歎息。
「快去吧。」恩托斯揮了揮手:「我得馬上出去一趟,新發現啊……」
「什麼新發現?喂!」安飛想叫住恩托斯,只是好像沒有誰能攔住恩托斯釋放瞬間移動,只一眨眼,恩托斯地身影已經消失了。
「你去吧,我也該去休息了。」歐內斯特說道。
*
望著門板下的縫隙中透出的燈光。安飛猶豫了一下,推開蘇珊娜的房門,走了進去。這種動作有些不禮貌,敲門、得到允許之後再進去是最起碼的禮節,問題在於安飛的東方情節很重,畢竟他是在東方的文化熏陶下長大的,有點大男子主義傾向,而且認為真正的夫妻就應該好得像一個人一樣,談什麼禮貌就太無聊了。至於一個大男子主義者為什麼事事讓蘇珊娜充當前鋒,那因為安飛不是一個青春期的大男子主義者。他自知實力不如蘇珊娜,為了取得最好地戰果,只能如此,當他的實力能與蘇珊娜持平的那一天,他就不會再讓蘇珊娜去冒險了。
也許是安飛走路的動作比靈貓還要輕巧,也許是安飛推門推得太快了,安飛跨入房間之後,正好看到蘇珊娜在臉上匆忙抹了一把。
「怎麼不出去轉轉?」安飛故意沒有看蘇珊娜,走到桌前,很隨意的捻了捻燈芯。
「身體有些乏。不想動彈。」蘇珊娜輕聲回道:「你怎麼還不去休息?」
「睡不著。」安飛兩根手指一捏。燭光便在他指尖熄滅了,屋中變得黑暗起來,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口射下:「蘇珊娜,是不是想家了?」
「有……一點想。」
「只有一點想?」安飛已經蹭到了床前。
「嗯。」
「來,讓我摸摸。」安飛伸出了手,果不其然。蘇珊娜的臉很濕潤:「你哭了?」
「才沒有呢。」蘇珊娜搖搖頭。隨後試圖轉移話題:「安飛。在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你們看我的表情也是怪怪的,讓人心裡很彆扭。」
「士蘭貝熱想控制你。讓天使降臨到了你身上。」安飛決定還是和蘇珊娜說實話,也許別人能保守秘密,喜歡多嘴的尼雅就不一定了,蘇珊娜早晚會知道地。
「你……你說什麼?」蘇珊娜當即就僵住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要多想。」安飛的手撫向蘇珊娜的鬢角,那裡佈滿了淚痕:「還說沒哭,你看!」
「安飛,你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蘇珊娜避開安飛的手,焦慮的說道。她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證明她已經被士蘭貝熱徹底控制了,那麼她曾經做過什麼?是不是在士蘭貝熱的命令下攻擊過誰?這些憑空出現的問題象巨石一樣壓在了她的胸口上,不是安飛讓她不要多想就可以不想的。
「士蘭貝熱要控制你,索爾老師打傷了士蘭貝熱,然
亂出手殺了他,就這些。」
「那我呢?我在做什麼?」
「當時歐內斯特叔叔把你攔住了。」
「我沒有……傷害到大家吧?」
「沒有,你看我們不是都好好地嗎?」安飛笑了起來。
蘇珊娜長鬆了口氣,隨後恨恨地說道:「那個卑鄙的士蘭貝熱!」
「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安飛一邊說一邊向裡蹭,隨後倒在了床上。
「你幹嘛?」蘇珊娜的聲音裡又帶出幾分驚慌的味道。
「聊聊麼,很長時間沒有聊過閒話了。」
「你想聊什麼呀?」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我想知道,我們可愛的寶貝蘇珊娜是怎麼長大地。」安飛用一種極其肉麻地口氣說道。
「那些事有什麼好說地。」蘇珊娜滿臉羞紅,幸好這是在黑暗中,蘇珊娜覺得自己受到了最大的保護,殊不知安飛那雙眼睛已經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了,把她地所有變化都看在眼裡。
「不信任我?」安飛用上了激將法,在這種大環境下,他也只能欺負一下家裡人了,外面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他騙不了誰的。
「說就說!」蘇珊娜果然上了圈套,但也不是完全上了圈套:「但你要先說你自己的事!」
「我?我的事說起來很枯燥的。」
「不信任我?」
「哈……」安飛笑了起來:「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村子裡一個很古怪的老頭收養了我,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他從來不告訴我,他說我的天資非常好,要我和他一起修煉劍術。」
「然後呢?」蘇珊娜的眼睛亮了起來,現在他們都知道,安飛第一個老師是一個踏入了聖境的強者,對蘇珊娜來說,任何話題也沒有安飛的講述更吸引人了。
「我小時候很懶,又貪玩,真的不想修煉劍術,太苦太累了,所以總是偷偷逃出去,不過那個老頭子很有本事,不管我逃出多遠,他都能找到我。」
「你啊……」蘇珊娜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能跟隨一位聖級強者學習,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好機會?如果安飛能在那時候苦練一下,肯定能打下極好的基礎,現在的實力也不止如此了。
「然後有一天,亞戈爾突然在我們的那個村子裡出現了,然後我就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安飛來了個大跳躍:「在那荒島上生活了幾年,亞戈爾因為魔法意外失去了生命,之後我遇到了索爾老師,離開了荒島。」
「這就沒了?」
「沒了,後來我就遇到了你。」安飛一邊笑著一邊伸出手,正無巧不巧的伸進了蘇珊娜的衣襟裡,還沒等他感覺到什麼,蘇珊娜低呼一聲,一把抓住了安飛的手。
「哎……痛啊!」安飛叫了起來,他的手指被弓弦割傷了,已經傷到了骨頭,被蘇珊娜這使勁一捏,自然是痛徹心扉,不過這裡也有演戲的成分在,否則憑安飛的忍耐力,不應該發出那麼淒厲的叫聲。
「你怎麼了?」蘇珊娜慌張的問道。
「你不知道我的手受傷了麼?」
「不知道啊!」蘇珊娜又快要掉眼淚了:「痛嗎?是不是把你碰痛了?」
「你說呢?不痛我會叫嗎?」安飛坐了起來,就在蘇珊娜以為安飛已經生氣要離開的時候,安飛抬起了腿,橫跨在蘇珊娜的身體上,隨後又蹭到裡面,舒舒服服的躺下去,而那只完好無損的左手輕輕佻開了蘇珊娜的衣襟。
蘇珊娜躲也不是、攔也不是,生怕又碰痛了安飛,她沒有安飛那雙已經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雙眼,哪裡知道安飛這隻手是完好無損的。
不過安飛沒有太過分,滑動了幾下就停止了撫摸的動作:「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該講講你的故事了。」
「你……你該回去休息了。」蘇珊娜的心跳得厲害:「讓別人看到不好。」
「聽完故事再走,唉,痛啊……」安飛漫聲應道。
「那……好吧,但你要說話算數哦!」從安飛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裡,蘇珊娜明白了些什麼,但就算她明知道安飛在耍賴也是毫無辦法。
「嗯嗯。」
蘇珊娜穩了穩情緒,輕聲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覺得能修煉劍術是非常幸福的事,所以我什麼苦都可以吃,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