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躲開了骨牢,安飛心神並沒有放鬆,反而提高了警是中階的魔法,只要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亡靈法師們願意,他們可以接連不斷的釋放骨牢,能躲過這一次,不代表能躲過下一次。
以往時候,融合在他身體裡的自然之心總是隨著他的心跳而輕微的跳動著,現在情況卻反了過來。劇烈運動可以加速血液循環,心跳的頻率自然會跟著加快,可在自然之心的影響下,安飛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沒有任何變化,始終是那麼的緩慢。
遠處又傳來了熟悉的魔法波動,是骨矛術!而且是兩支骨矛!一個念頭突然浮上了安飛的腦海,緊接著像是有人要特意證實安飛的猜想一樣,兩支尖嘯的骨矛劃過長空,直向著安飛射了過來。
安飛厲喝一聲,倒提著大關刀,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急衝兩步,隨後縱身而起。從小苦練武學的安飛不會像這個世界的武士一樣,總是習慣去用暴力去破壞什麼,這裡不會有人理解四兩撥千斤是什麼意思,而安飛卻是此道高手了。
就在兩支骨矛將近及體時,安飛手中的大關刀探出,左右一磕,正磕在骨矛的前端,兩支骨矛的方向發生了變化,向左右讓開,安飛的身形猛然加速,貼著兩支骨矛穿了過去。
又一座骨牢出現了,可惜它出現得晚了一些,安飛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腳尖在地上一點,安飛向右側飄去,一絲冷笑浮上他的嘴角,他發現與自然之心融合之後,他的感應能力是越來越強大了,就像此刻,他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頭上有元素在凝聚,而且還知道那依然是骨牢術。
沒有別的花樣了?安飛舉刀橫掃,向右飄飛的身形突然一頓,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改變了方向。轉而向左側射去,又一座承受著譏笑的骨牢術出現了,和前兩次一樣,連安飛的影子也被碰到。
安飛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茫然,一種不可言傳地感覺浮上他的心頭,以往凝聚元素、釋放魔法時,不管他凝聚了多少元素,旁人都看不到,只能感應到元素的活動。而在魔法釋放之後,旁人才可以看到魔法,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個點!也就是說。元素由鬆散的、無法給物質世界造成任何影響的虛無狀態,到轉變成能量狀態和實質狀態之間,有一個極其短暫的轉變過程,一個凝點、也是一個爆發點。沒有轉變過來,元素只是元素。轉變了,元素才具有殺傷力。
以前修煉魔法時,安飛並沒有注意這種現象,就像一個剛剛修煉武學的人無法對經脈提出質詢一樣,他以為那只是魔法的一種必然,但在剛才。他清晰的感應到了骨牢術釋放地過程,由元素的波動、凝聚、踏過爆發點之後的轉變,到骨牢術地成型等等這些組合在一起的全過程。
安飛橫刀而立,默默的看著迎面射來的骨矛,抬手輕輕一撩,骨矛尖嘯著貼著他的身體穿過去,流逝地時間突然被拉長了,頭上的元素波動越來越劇烈。隨後向一個虛無的點無限凝縮,安飛一動不動的感受著所有的變化。
大地、藍天、青草、毫無生機的灰土、還有那咆哮著地殭屍,全部在安飛眼中失去了蹤跡,他只能感應到元素,那活躍的、輕靈的、陰澀的、溫暖的、凝厚的、冰冷的,安飛感覺好似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樣,身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地元素。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誰能知道,到底什麼才是世界的真相?
時間被拉得再長也有極限,元素的凝縮突然停了下來。就在這同時,安飛淡淡的揮刀向上斬去。青黑的大關刀上竟然隱隱閃爍著金光,被安飛實質化的,不止是元素,還有他那強大的精神力。
刀光斬過,十幾根粗大的骨柱憑空出現,下一刻骨柱又同時變成了碎片,點點飛散。
馬車裡除了蘇珊娜在閉目靜修之外,其他人都正緊張的觀望著戰鬥,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個個露出了目瞪口呆地神色,士蘭貝熱雖然在微笑著,可他那顫動的手指、囁嚅地嘴唇都洩露了他內心的震撼。
魔法可以被破壞,很多強者都能做到,這不算什麼,問題在於,安飛是徹底的從根本上瓦解了魔法的力量,這樣的泯滅能力不是人應該擁有的,士蘭貝熱甚至開始懷疑,安飛那個神秘的聖者老師有沒有可能是哪一個神靈的分身。
無畏的殭屍們繼續向著安飛湧去,開戰之前,布祖雷亞諾就已經說過,這些殭屍
怪,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很古怪,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傷然能活動,連那些落在地上的斷肢殘臂也在地上蠕動著,黑色的血水也像有生命似的向一起凝聚,但現在這些東西在安飛眼中都變成了元素,只不過有些地方元素很密集,有些地方元素很鬆散。
安飛舉臂揮刀,刀光從七、八個元素團中掃過,那七、八殭屍被安飛舉手一刀便劈倒在地,剛才還是怎麼也打不死的蟑螂們時刻卻發出了絕望的嘶吼聲,隨後失去了元素支撐的身體便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開始腐爛了。
「不……」從水晶球中觀戰的安娜西塔發出了尖叫聲,普通的殭屍和骷髏全部被毀掉她也不心疼,但那些殭屍絕不能受到傷害,那可是她能成為元老的本錢。
安飛開始動了,他一步步向著布祖雷亞諾走去,在他眼中,被層出不窮的骨牢、骨牆死死圍困著的布祖雷亞諾也變了樣子,他能清晰的看到,一團讓他感到溫暖的、喜歡的元素受到另一類元素的包圍。
安飛的腳步走得很慢,他在等待著那些亡靈法師再次對他展開攻擊,或者說是在期待著使用自己新生的力量,不過他的期待最後落空了。
在安娜西塔身後,兩個亡靈法師噤若寒蟬的看著地上的同伴,在安飛毀掉了骨牢術的瞬間,他們的同伴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自稱不朽的生命迅速流逝,短短的時間裡就變成了一堆枯骨,見到這種情況,他們哪裡還敢對安飛使用魔法?甘願承受整個世界的敵意而成為亡靈法師,他們都是最珍惜生命的人,沒有誰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雖然這種類型的生命是殘缺的,否則,他們也不是亡靈法師了。
揮刀、再揮刀,一片又一片殭屍和骷髏在安飛的刀光下化成枯骨,他的刀勢沒有剛才那麼凌厲,但實際上的殺傷力卻強了數倍。安飛所看到的,是一團團凝聚起來的元素被他解除了束縛,重新獲得了自由。
另外幾個負責牽制布祖雷亞諾的亡靈法師見安飛已經走近,都不敢繼續釋放魔法了,在沒有瞭解安飛是以什麼方式破壞他們的魔法之前,謹慎是最好的選擇,亡靈法師最不缺的,就是謹慎,而最缺乏的,就是勇氣了。城市裡的小流氓也會因為一句意氣之爭而相互死鬥,寧願殺人或者被殺,亡靈法師們卻不會這麼做,他們擁有很長很長的生命,沒必要冒著危險去逞能,當然,在絕對有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也不介意用最殘忍的手段去折磨那些得罪了他們的人。
布祖雷亞諾發出怒吼聲,沒有亡靈魔法的牽制,那些殭屍和骷髏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巨大的熊掌在空中掃出了一道道狂浪,殭屍和骷髏們幾乎是成片成片的被擊飛出去,有的甚至乾脆被擊成了粉末和血泥。
遠處又傳來了魔法波動,殭屍和骷髏們整齊的向後退去,看來安娜西塔也不想繼續做無謂的犧牲了。
布祖雷亞諾無意去追擊那些幾乎可以無視的炮灰,轉過頭用一雙變成銀色的雙眸凝視著安飛,做為一個巔峰強者,要靠實力不如自己的安飛幫助才脫離困境,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不過現在布祖雷亞諾思考的卻不是自己的臉面,為了自己所做出的諾言,他關注安飛的安危甚至超過了關心自己,別人沒看到的他看清了,別人沒感應到了他也隱隱有了感覺。
亡靈生物如潮水一般退去,安飛沒有了切身的危險,他心神一陣恍惚,世界逐漸恢復了原來樣子,看山只是山、看水只是水,回味著剛才的感覺,他想大笑幾聲,又想長歎一番,或者象聖典裡記載的聖人們降臨一樣,說些什麼普度之類的話,但最後都化成了沉默。
「安飛,你在想什麼?」布祖雷亞諾已經解除了變身術,輕聲說道:「不要大意,戰鬥還沒有結束。」
「我以為,您一定會變得赤身**呢。」安飛露出了微笑:「看來我猜錯了。」
「變身術也是魔法,你握著火焰劍的時候,會不會燒傷自己?」
「不會。」安飛搖了搖頭:「我能和火元素溝通,但是對變身術……我有些難以理解。」
「沒什麼難以理解的,當你學會了變身術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安飛一愣,連忙搖了搖頭:「不,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