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魔法傳送陣沒有異常。」一個魔法師一邊向米奧裡奇稟報,一邊還用眼睛瞄向安飛,他想等著看安飛的笑話。
「再檢查一遍。」米奧裡奇頭也不回的說道。為將者最忌諱的便是心性不定,像牆頭草一樣,剛才聽到別人說那個,心中認為是正確的,現在聽到另一個人說這個,又開始懷疑前面的人,如此根本無法在浩如煙海的大量信息中做出自己的判斷,始終會被別人牽著走。米奧裡奇是一個優秀的將軍,不會犯舉棋不定的錯誤,既然已經選擇了相信安飛,他就不會輕易改變決定。
幾個魔法師對視了一眼,米奧裡奇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他們只好重新檢查起來。
安飛和那個可疑的魔法師對視了良久,也沒有發現實質性的東西,對方眼中流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還帶著幾分訕笑,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如果換了一個人,也許會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但安飛的性格是非常執著的,更充滿了自信,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
安飛緩緩轉過身,向著魔法傳送陣走去,魔法陣被開啟之後,便會開始緩慢的吸取魔晶的能量,以維持低消耗運轉,只這一會,在魔法陣的上空又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煙氣,只是濃度要比剛才差了很多。
當安飛走到距離魔法傳送陣只有五米遠的地方時,和他預料的一樣,那層淡淡地煙氣好似被風吹起一樣。緩緩向他身邊湧來,安飛知道,自然之心又在吸取能量了。
安飛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沉入定境,周圍的一切再一次變得清晰起來,安飛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可疑的魔法師身上,仔細尋找著異常的地方。
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如此幾次,還是沒有什麼發現。安飛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魔法陣上,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一股無形但又能清楚感應到的能量正在各個符文中緩慢的流轉,整個魔法陣分成了十六個互不干擾的區域。而能量最終都彙集在十六個點上,雖然他從來沒有學習有關魔法陣地知識,可他產生了一種認知,那十六個點就是空間之門的支撐點,如果能保持這種視角,安飛相信,他同樣可以製造出一座魔法傳送陣。
「將軍。魔法陣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一個魔法師轉過頭來向米奧裡奇說道。
這一次,米奧裡奇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轉向了安飛,安飛此刻卻是神遊物外了,什麼都聽不到。
在人性地本能中,都想做一個操縱者。沒有人願意做一個純粹的觀賞者。比如看到了漫天飛舞地雪花,便會忍不住伸出手接住幾片,看著在雪花在手心中融化;看到了艷麗芳香的鮮花。有的人會嗅一嗅、摸一摸,甚至有人會乾脆把花摘下來。人生如過客,總要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或留下一些屬於自己的印記,所以遇到了讓自己感動、心動的事,大多數人都會生出一種做些什麼的念頭。
對這個世界地人來說,魔法陣只是魔法陣,安飛卻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好似看到了一張巨大的集成電路,看著有規律、緩慢流動的能量,安飛下意識的使用了在惡靈深淵中掌握的能力,用意念去接觸那股能量。
傳送陣陡然射出了耀眼的白光,正在檢查符文地魔法師們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向一邊避開,安飛也嚇了一跳,他能清晰的感應到能量有從符文中噴湧出來的傾向,急忙收回了自己地意念,而他的人也從那種神遊物外的狀態中回轉過來。
「怎麼會這樣?」那個向米奧裡奇稟報的魔法師變得目瞪口呆,不受控制加速運轉起來的傳送陣已經證明了其中肯定有問題,他們沒有檢查出來說明他們的能力太差。
米奧裡奇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了那個受到安飛關注的魔法師:「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那個魔法師露出了苦笑:「大人,我昨天身體不適,根本就沒有來,一直在我女兒家裡休息,您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問一下,魔法陣不是我開啟的,與我無關啊!」
安飛眼中有凶光閃動,他先看向蘇珊娜,緩緩的眨了下眼睛,隨後又向克裡斯玎使了個眼色,接著轉身緩緩走向了那個辯說的魔法師。
剛才他一直沒有發現異常,不過這一次那魔法師說的話太多了,讓安飛看出了問題。借助自然之心獲得的超級視覺還沒有消失,安飛清晰的看到那魔法師口中有不斷噴出的氣流,這倒是很正常,讓空氣快速通過喉頭,並且不斷改變喉口的肌肉和舌頭的位置,加上口型,人才能吐出音節。關鍵那個魔法師始終都在呼氣,而正常人卻要在間隔中吸氣,以補充身體需要,絕無可能一直消耗下去。
安飛再一次站在那魔法師面前,發現一處異常就好辦了,順籐摸瓜,可以找出更多的疑點,那個魔法師的胸膛雖然在輕微的起伏著,但鼻中、口中卻沒有空氣流動,胸膛的起伏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很正常。除非這個傢伙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修煉者,甚至已經達到了體呼吸的最高境界,才能做到完全閉息,可這又是不可能的。
「你叫什麼名字?」安飛輕聲問道。
「托雷,大人。」那魔法師的態度很恭敬。
安飛點了點頭,他又發現了一處異常,眼前的魔法師不止是沒有呼吸,還沒有脈動!不管從什麼角度說,眼前這個魔法師都應該是一個死人,卻偏偏能思考、能合理的回答問題,讓安飛感覺很是不可思議。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安飛側了下身體,一道白炙色的劍光貼著安飛地肩膀擦了過去,撲地一聲,正刺入了那個魔法師的咽喉,
站在傳送陣旁邊的魔法師們當即嘩然起來,他們都看到了蘇珊娜緩步走向了安飛,但誰也沒料想到那女孩子會突然下殺手,眼見同伴被莫名其妙的殺死,心中自然是又急又怒。
克裡斯玎已經擋在了中間,他的任務不是和那些魔法師對抗。也無法對抗,只要能暫時擋上一擋。等到米奧裡奇出面就安全了。
蘇珊娜反手拔出了自己的長劍,而那魔法師則捂著咽喉。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眼中充滿了不信和悲憤,看起來很能吸引他人的同情心。
「別裝了。」安飛用手點了點,聲音也故意放得很大:「那個地方中劍,血應該是往外噴的,你沒有呼吸,你的心臟也早就不跳了。換句話說,你是一個死人!」
那魔法師軟軟栽倒在地上,一手還在捂著咽喉,雙腳抽搐似地在踢動著,雙眼睜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兩個性子比較急躁地魔法師已經開始唱頌咒語了。元素波動也變得劇烈起來,但這一切反應在米奧裡奇發出一聲輕咳之後,世界陡然又變得安靜了。
「安飛。這是怎麼回事?」米奧裡奇緩步走了過去。
「他早就是個死人了。」安飛聳了聳肩,事情的結果超出了他地想像,本以為那個魔法師在被拆穿之後,會做出反抗,誰知道他竟然乾脆的躺在了地上,扮回了本來的角色,想說服所有人相信他的判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死人?」
「嗯,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不是死人是什麼?」安飛一邊說一邊小心的向前走去。
「安飛,不要往前走了!」輝維從勃拉維身後衝了出來。
「怎麼?」
「如果他早就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他肯定是被亡靈法師用傀儡術製造出來的!」輝維已經衝到了近前,一把死死拽住了安飛:「太危險了,我們應該避遠些。」
「胡說八道!」一個魔法師氣得雙眼通紅:「托雷上午還和我們在一起聊天,他怎麼可能是傀儡?」
「是啊,如果真地是傀儡,我們感應不到,難道連米奧裡奇將軍也感應不到嗎?」另一個魔法師應道,他比較聰明些,知道把米奧裡奇拖下水。
「如果是大師級的傀儡術製造出的死神僕從呢?」輝維反駁道。
魔法師們都愣在那裡,低級的傀儡術只能改變目標的**,高級傀儡術則分成了兩個極端,一種是讓目標**變得非常強大,甚至可以有限的承受魔法和鬥氣地攻擊,一種是迴避對目標**做任何改變,只污染目標的精神和思想,一個完美的死神僕從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可以使用原本掌握地魔法和鬥氣,還可以結婚生子,混跡在人群中極難被發現。
一聽到『死神僕從,這幾個字,米奧裡奇的神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在亡靈法師的各種手段中,死神僕從傀儡術是最和平的一種,也是最可怕的一種。很久以前,曾經有兩個亡靈法師在一年的時間裡,成功的把大半個城市的人都變了死神僕從,一個傀儡能不引人注意的緩慢的污染自己所有的親人,完全可以用防不勝防來形容。後來之所以露了餡,只是因為一個意外,那時候光明教會的實力和號召力還很普通,兩個環遊的祭司在城市中施展光明魔法,試圖招攬信徒,結果整條街上的人像瘋了一樣攻擊他們,一個被人撕成了碎片,一個僥倖逃了出去,這才引起了大陸的警覺,而光明教會也從此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