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特,精靈紅的味道怎麼樣?」傑西卡滿臉憨笑走了過去。
山特歪著腦袋看了傑西卡一眼,沒有說話,緩緩靠在船舷上,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
這傢伙的酒量真是不錯……傑西卡心中嘀咕了一句,走到山特身邊,和山特肩並肩靠在船舷上,好似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旋即感歎起來:「今天的夜景實在太美了!唉……這些年為了賺點小錢總是四處奔波,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觀賞過夜景了。」
山特又歪著頭打量起傑西卡來,好像傑西卡的相貌要比夜景美得多似的,過了一會山特隨手把酒瓶扔到了甲板上,輕聲說道:「你準備好了?」
看到山特的動作,傑西卡感到一陣肉痛,這可是水晶瓶啊!摔壞了你賠麼?接著又聽到了山特的話,不由一愣:「什麼……準備?」傑西卡沒有看到,從酒瓶中流出來的是透明的清水,而不是紅彤彤的精靈紅酒!
山特用行動回答了傑西卡的問題,他一甩手,一團小火球陡然射出,正砸在了傑西卡的臉上,兩個人距離太近,而且傑西卡只是一個有點頭腦的普通商人,哪裡能閃避得開?他慘號一聲,便捂著臉摔倒在地上。
小火球是一種很難造成致命傷的最低級魔法,雖然山特是一個高階魔法師,但他釋放的小火球威力還是非常有限的,傑西卡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如果事情就此結束,傑西卡至多是變成一個瞎子而已。可惜,山特明顯不想放過他,右手再一甩,一團小火球又射中了傑西卡的胸膛,傑西卡一邊翻滾一邊慘號著,淒慘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老遠。
舷梯處傳來了急劇的腳步聲,幾個保鏢揮舞著武器衝了出來,山特冷笑一聲,吟唱了一句咒語,一道旋轉的火焰刀迎面向那幾個保鏢飛去,第一小組的另外兩個組員也衝到了山特身邊,一道又一道閃電箭劈頭蓋腦的射向了對方。
山特是在祖賓之後,第二個知道真相的人,他已經等好半天了!對付這群不入流的對手,他甚至懶得動用中階魔法。
衝在最前面的四個保鏢眨眼間就被擊倒在地,最慘的一個人被火焰刀劃破了胸膛,露出了裡面被燒焦的內臟,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像被踩了一腳、瀕臨死亡的蟲子般在甲板上痛苦的蠕動著。
「我們回去,我們還有人質!快!!」一個商人見勢不妙,狂喊起來。
來得快去得也快,商人和保鏢們一起轉身,爭先恐後的向舷梯下衝去。
山特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停在原地沒有動,還想著人質?下面那小子才是我們當中最可怕的人呢!
撲……最後一個保鏢用絕望的目光看著胸前突然冒出的劍尖發呆,隨後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安飛拔出長劍,順便在那保鏢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收劍入鞘。
「安飛,快點,還有一個保鏢可能去找小姐了!」祖賓急叫道。
「手!」
祖賓撅起**,把反綁的雙手舉得老高,安飛手起劍落,把祖賓手上的繩索砍斷,隨後衝向了餐廳的側門。
沉迷是一種無法用好壞去評斷的情緒,正是因為沉迷魔法,索爾等人才能擁有輝煌的造詣,成為巔峰強者,而有些時候,沉迷卻能給人帶來滅頂之災。
安飛面前的保鏢就處在沉迷之中,他忽略了安飛開門的聲音,甚至忽略了甲板上傳來的慘叫聲,固執的半俯著身體,一雙顫抖的手已然伸到了尼雅的衣襟裡面,上下游動、撫摸著。
而尼雅因為酒醉的緣故,臉頰已經變得通紅,好似感受到了歹人的褻瀆,她抗議般搖了搖頭,卻始終沒能從夢中醒轉。
「舒服嗎?」安飛貼著那保鏢的耳朵說道。
「啊……」那保鏢吃驚不小,張大了嘴看向安飛,安飛甚至能看到他嗓子眼兀自顫抖的軟骨。
「啊!!!」那保鏢看清是安飛之後,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狂叫聲,身體一邊向後退一邊試圖操起他放在床頭的鐵棍,這一退不要緊,正好被尼雅的身體絆了一下,結果一**坐在了尼雅身上。
其實尼雅也快要清醒過來了,畢竟她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而那保鏢在意亂情迷之下手指的力道重了些,讓尼雅感到非常難受,此刻她先是聽到一聲響亮的狂叫聲,接著自己的身體又被重重坐了一下,尼雅不由驀然睜開了眼睛。
被褥已經被掀到了一邊,胸前的衣襟敞開,露出了小半個白皙的胸脯,傻子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發生什麼了,尼雅旋即發出了一聲尖叫,粉拳擊出,正中那保鏢的左腮。
安飛手中長劍如毒蛇般挑出,在那保鏢的脖頸間劃出了一道傷口,隨後抓住對方的頭髮,向下一拉,把那保鏢從尼雅的床上拽了下來。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那保鏢掙扎著就要爬起來,安飛一腳踢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一腳力道奇大、速度奇快,角度更是安飛算好了的,那保鏢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起來,傷口也在安飛蓄意之下撕裂、綻放,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這正是安飛細心的地方,在他看來,尼雅是一朵在溫室裡長大的嬌嫩的鮮花,現在被人佔了小便宜,如果床上再撒滿了鮮血,尼雅在很長時間內都忘不了今天的噩夢!
見安飛已經擊倒了歹徒,尼雅抓起被褥擋住自己的身體,發出了嚶嚶的低泣聲,這種事在別人看來也許不算什麼,對尼雅來說卻是非常嚴重的,和格蘭登情投意合、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格蘭登也只是摸過她的手而已,沒想到今天卻差一點……如果不是安飛趕到,天知道會出什麼事?!尼雅越想越傷心。
安飛從尼雅的床上拽出床單,蓋在了那保鏢的屍體上:「小姐,你先在這裡躲一會,不要亂走。」
尼雅依然在哭泣著,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與此同時,因憤怒、自責、悔恨等情緒干擾已接近喪失理智的臨時小分隊的隊員們爆發出了一片魔法狂潮,僥倖逃回來的幾個商人和保鏢剛剛衝進餐廳,就遭到毀滅性的迎頭痛擊,眨眼之間,他們的身體就被各種元素覆蓋滿了,戰鬥在瞬間停止。
等安飛回到餐廳時,克裡斯玎正在用水系法術救火,剛才瑞斯卡竟然釋放了中心溫度極高、並帶有爆炸性質的大火球,他想殺的人倒是殺掉了,可爆炸之後的大火球附在了船板上,引發了一場規模較小的火災。
見安飛回來,克裡斯玎迎了幾步,臉色陰晴變化不定:「安飛,我們……」克裡斯玎是有口難言,事實擺在面前,如果當初同意了安飛的計劃,做出一些防範性的佈置,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安飛沒有停頓,大步走到那被魚叉刺穿的學生身前,俯下身探了探那學生的呼吸,搖頭道:「他已經死了。」
「安飛,這次的事情都怪……」
「已經發生了,現在討論是誰的責任還有意義麼?」安飛淡淡的說道,隨後走到艾拉戈身前看了看:「你怎麼樣?還能不能站起來?」
「好像……傷到骨頭了。」艾拉戈咬著牙說道,他非常倒霉,成了保鏢們殺雞儆猴的道具,被打得頭破血流不說,小腿還挨了一劍。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總比……他好。」安飛瞄了那學生的屍體一眼。
大家的神情都變得悲傷起來,勃拉維的神色最複雜,因為死去的人就是他的組員查爾斯。在今天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群商人竟然能對他們這些已經掌握魔法奧義的強者們構成威脅,同伴那冷冰冰的屍體、不甘的眼神都在抨擊、嘲笑著他們曾經的自信。
「安飛,既然你早就躲在這裡了,為什麼不早一些動手呢?如果你早一些動手,查爾斯就不會死了!」一個學生突然開口說道。
「放屁!」安飛勃然大怒:「你們都被人抓住了,我怎麼救?難道我能在一瞬間把他們全部殺掉麼?!要是他們利用你們做人質要挾我怎麼辦?!我坦白告訴你,如果我冒然動手,現在死掉的人絕不止查爾斯一個!」
「在你質問我之前,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最起碼救出了大部分人,你呢?你做了什麼?自始至終你做過些什麼??在我從酒桶裡出來的時候,你們這群蠢貨竟然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這是在給敵人發警報!懂麼?!如果不是克裡斯玎及時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還會有人受傷、有人死!」
「我憑什麼一定要救你們?我和你們的年紀差不多,我沒有鬥氣,魔力也少得可憐,但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你們呢?!你們以為自己是還在吃奶的小孩子嗎?救了你們……還要指責我救得晚了,您真是一位高貴的魔法師!」
「就在白天,我提出了一個計劃,是誰讓我放棄了計劃呢?是你們!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的話,誰的責任更大?還是你們!」
在安飛連珠炮一般的反問下,所有的人都張口結舌、臉呈愧色,尤其是那個質問安飛的人,他的頭已經垂到了胸前,連看安飛的勇氣也沒有了。
「安飛,是我們錯了……」克裡斯玎喃喃的說道。
「看來我要重新想一想了。」安飛譏諷的說道:「我不需要天真的小孩子,我需要的是同伴!一個辜負了信任的同伴比敵人還要危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在戰場上,我不會用我的後背朝向敵人,我要把我的後背交託給你們!你們的天真幼稚不但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我、毀了那些信任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