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在嗎?」安飛也露出微笑。
「裡面呢。」蘇珊娜側身讓在一邊,等安飛進去之後,又隨手把門帶上了。
愛麗絲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她面前站著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男人,愛麗絲每說一句話,那男人都要做出點頭哈腰的動作,對愛麗絲恭敬到了極點。
愛麗絲一抬頭,見是安飛來了,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一會再找你。」
那男人連連稱是,悄悄退了下去,安飛一屁股坐在愛麗絲對面的靠椅上,笑道:「這裡的客人可真不少啊,他們都是閃沙人嗎?」
「這和什麼地方的人無關,舊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要誕生,裡面有著太多的機會,誰不想抓住機會呢?如果是色珈藍帶領大軍攻進了馬奧帝國,如果愛德華也想採取懷柔的政策,那麼願意為色珈藍效力的馬奧人也不會少。」愛麗絲笑吟吟的看著安飛:「貴人大駕光臨,不是要和我討論這些東西的吧?」
「我可不懂這些。」安飛笑著搖頭道:「愛麗絲,你要組建一支完全由女劍士組成的親衛隊?」
「是的,安飛你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我剛才去看過了。」安飛想了想:「她們的來歷、身份都太複雜了,不是短時間能查清楚的,你就不怕有奸細混進來?」
「呵呵……親衛隊只是一個稱號,她們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哦?」
「不止是欣佩拉提醒過我,我也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安飛,投靠我們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其中肯定有心懷叵測的,如果我們拒絕所有人加入。他們會死心麼?」
「當然不會。」
「不錯,那他們就要絞盡腦汁的想其他辦法了,也許最後真能找到我們的紕漏加以利用。」愛麗絲輕聲說道:「所以我認為拒絕並不是辦法,還不如把他們組織起來,讓他們輕鬆些,我自己也輕鬆些。」
「我有些明白你的想法了,洪水氾濫地時候,堵總是不如疏,一個道理。」
「洪水氾濫?」愛麗絲驚訝的問道。
「呵呵,你繼續說你的。」安飛聳了聳肩膀。在這魔法世界,一般是不會出現什麼水災、旱災的,魔法力量完全可以緩解或者是化解氣候的異常,也所以魔法師的地位才那麼高,戰爭時期,魔法師是銳利無比並具有戰略威脅性的武器。而在和平時期,魔法師又成了人們不可或缺的依靠。愛麗絲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雖然她的知識涵蓋面已經非常寬了,但她和安飛對洪水的概念是截然不同地。
「還有,陛下的負擔已經很重了,根本不可能擴編軍隊,何況軍隊的紀律嚴明。很多人都受不了那個罪;想到我這裡謀求個前程……我的任命書可不是隨便給的,首先要是當地人,還要有足夠的才能,並在當地享有一定地名望,最後要經過我的考核和觀察,這條路更難走。」愛麗絲緩緩說道:「相比較一下,加入大聯盟是最好的選擇了,紀律要比軍隊寬鬆得多,前途並不比當官差,人們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加入大聯盟,不止是和你安飛拉上了關係。還拉上了克裡斯玎、拉上了我,這還不夠吸引人麼?」
「這些原因我都瞭解,我說的是那些女劍士的身份太複雜了。」
「我知道,其實我放出風去要組建親衛隊,本來就是一個試探,和我預想的一樣,來報名地人非常多。你看到的那些女劍士是經過層層篩選之後剩下的。」愛麗絲笑道:「安飛。你說……那些奸細聽到我要組建親衛隊了,他們會怎麼做?」
「當然是搶破頭也要撈到一個名額了。」
「而且想來試試的都是對自己充滿自信、有些本事的奸細。這樣不是挺好麼?」愛麗絲眼中閃動著一縷狡黠:「把她們集中起來管理,我猜……她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什麼事也做不成了,就算她們發現不對,呵呵,我的親衛隊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等到她們背後的人想重新派人過來,那時候,估計我們也快凱旋而歸了。」
「看來我是白為你擔心了。」安飛苦笑道,他之前真沒想到愛麗絲是出於這種目地才組建親衛隊的。
「我還組建了一個近衛營,只招收男性傭兵。」愛麗絲笑道:「我可以這樣說,隨便從親衛隊和近衛營中找出十個人,裡面至少有兩、三個人是奸細!」
「但還是有真心願意為我們效力的,這樣……是不是太浪費人才了?」安飛皺了皺眉。
「安飛,我們大聯盟現在還缺人才嗎?」愛麗絲突然正色道。
安飛愣了片刻,恍然大悟,現在地大聯盟已經不缺人才了,真的不缺了,有他和蘇珊娜、安東尼三個巔峰強者坐鎮,什麼樣地人敢說自己是必不可少的人才?何況現在是收穫勝利果實的時候,難道還嫌摘桃子的人太少了麼?!
「我們現在這兩萬傭兵等於是我們的私兵,跟著我們一直打拼到了今天,將來不管我們處於順境還是逆境,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會跟著我們。」愛麗絲輕歎一聲:「他們之中每損失一個我都會心疼。」
「打黑水城、堵色珈藍,這兩仗我們損失了不少人啊。」提起這些,安飛也感歎起來。「將來我們還是會打仗的。」愛麗絲緩緩說道:「現在要加入地人大多數都是喜歡趨炎附勢地,沒必要重視他們,以後遇到要死人的地方,把他們送上去好了。」
安飛剛想說話,突然聽到勃拉維在外大聲叫道:「安飛呢?輝維,別人告訴我安飛往這裡來了。」
「應該去找愛麗絲大人了吧?」輝維在外答道:「勃拉維,什麼事這麼急?」
「一會再和你說。」話音剛落,愛麗絲地房門已經被人大力推開了,緊接著勃拉維衝了進來。
「勃拉維,怎麼了?」安飛急忙站了起來。
「安飛,尼雅小姐帶著厄特和小莎麗爾到月光城了,來報信的人說……厄特好像快要死了!」
「什麼??」安飛大吃了一驚:「老師知道嗎?」
「應該是不知道,尼雅直接衝進月光城了,沒有去軍營。」
飛一邊說一邊向門外衝去。厄特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可他那時候在傭兵之國與色珈藍、曼誅斯利等眾多敵人周旋,根本無法分心,更不可能趕回去,雖然他很重視厄特,又和厄特共享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但一個人和一場戰爭相比,還是太過渺小了,安飛只能選擇不做為。
不能怪安飛冷酷無情,很多時候,選擇就是要靠數字來決定,那邊只有厄特一個人,這裡有蘇珊娜、有同門的學生、有愛麗絲、有自己一手締造的大聯盟,還有馬奧帝國幾十萬軍隊,就算厄特和尼雅、小莎麗爾都遇到了危險,他也不可能回去。
十幾個守備隊的士兵從西邊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面奔跑一邊大聲呼喝行人讓開路,後面跟著三輛馬車,尼雅竟然坐在車伕身邊,蓬頭垢面,臉上、身上都沾滿了風塵的氣息,她的眼神顯得很焦急,不停的要求馬伕跑快點,但現在將近黃昏,街上的行人非常多,馬車根本就跑不起來。
安飛的身形從側方的樓頂上出現,隨後如飛鷹般一掠而下,落在了馬車前方,尼雅先是呆了片刻,旋即尖叫起來:「安飛,去看看厄特,快!」說完,回身指向第二輛馬車。久別重逢,第一句話不是什麼寒暄問候,直接步入正題,足以顯示出尼雅此刻的心情了。
安飛見尼雅這個樣子,他也顧不上說什麼了,身形一閃,在第二輛馬車前出現,直接跳上去掀開了車簾。
馬車裡的場面有些詭異,四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精靈正圍坐在一個老人身邊,怎麼看怎麼不般配,那老人的蒼老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一把雪白的鬍子垂到了腰側,頭頂卻很禿,只有耳上和耳後殘留著稀疏的白頭髮,臉上佈滿了皺紋,就像蓋著一攤被攪亂了的麵條。那幾個女精靈安飛都認識,正是布祖雷亞諾送給自己的幾個精靈侍女,但那老人他不認識,厄特也不在車廂裡。
安飛感到莫名其妙,又退了出去,就在這時,他腦中突然一動,急忙掀開車簾大聲叫道:「厄特??」
因為精神力無比強大的緣故,安飛的吼聲中總是帶著某種神奇的震懾力、穿透力,那老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吃力的睜開眼睛,正看到安飛,他驀然變得激動起來,張開掉光了牙的嘴,囁嚅著什麼,可惜以安飛的耳力,也是無法聽清楚。
「厄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安飛急忙俯下身,右手伸到厄特的頸後,小心的把厄特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