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魔傳 正文 第五零六章 優勢
    黎明前的天色是最黑暗的,真正的決戰爆發前總會顯露出異乎尋常的平靜。貝埃裡率領死亡咆哮軍團和光明之盾軍團繼續後撤,色珈藍則帶著大軍踏入了橫斷山谷,兩軍保持一前一後,暫時沒有爆發衝突。

    不管心情如何,色珈藍表現出了足夠的理智,她把手中整整八隻獅鷲飛行中隊完全當做了偵察兵使用,籠罩的範圍達到了數百里,甚至橫跨整座橫斷大山。貝埃裡想玩什麼花招,絕對無法瞞過獅鷲騎士們的偵察。至於大聯盟的傭兵,色珈藍知道他們又繞回去了,但她此刻無力顧及,事分輕重,除掉貝埃裡才是頭等大事!

    得知色珈藍已經深入了橫斷山谷,大聯盟眾人的心情變得輕鬆起來,他們又返回增格林城,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安飛算是更深的瞭解索爾了,以前和索爾在一起時,沒感覺到索爾擁有多大的權勢,因為索爾喜歡安靜,他的門前很冷清,少有客人,而且也沒有什麼隨從,家中甚至還沒有護衛。菲利普的孫子澤達強行闖入索爾的家,鬧出一場風波後,猶蘭德才不顧索爾反對,派聖城禁衛軍來給索爾看家護院。

    可通過短短幾天的接觸,安飛真正明白了宮廷首席法師意味著什麼!索爾帶著的那些宮廷魔法師無一庸者,全部擁有高階魔導士的徽章,其中有幾個早已跨入了瓶頸,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們會成為高高在上的巔峰強者。這點很清楚,如果沒有一定的造詣,他們又怎麼會得到王室的青睞?!對魔法師來說,得到王室的承認是對他們水平最重要的肯定。通常情況下,沒有誰會拒絕這種機會,而且成為宮廷魔法師之後,他們就能獲得常人夢寐以求的指導,更有機會跨上新的台階。

    說白了,那些宮廷魔法師的認證和恩托斯是一樣的。恩托斯在傭兵之國可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而那些宮廷魔法師在獲得王室招攬之前,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傳奇故事,或充滿了離奇曲折,或充滿了腥風血雨。

    大聯盟的魔法師們看到那些宮廷魔法師,臉上都露出了羨慕和崇敬之色。安飛看得出來,他們很想上前巴結對方,但又不敢冒失。可那些宮廷魔法師不管年紀大小,在索爾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索爾不說話,沒有人敢開口。索爾不坐下,或者沒有明白地讓他們坐,他們始終乖乖的站著。

    怪不得當初惹事逃出聖城後,魔法行會斷然拒絕了菲利普的要求。菲利普不過在軍方有一些勢力,他的兩個學生都是死亡咆哮軍團的將軍,但和索爾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也只有象菲利普那樣性格暴躁、不知輕重的人才敢向索爾叫板,換任何一個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會選擇沉默,語言和行動上的雙重沉默。不錯,索爾的性格很溫和,但這不代表可以任人侮辱,何況菲利普是要傷害索爾唯一的女兒和栽培了多年的學生,誰會幫他?誰敢幫他??肖恩和達爾馬旺夏的背棄,足以證明菲利普太過瘋狂,連他的自己人也不得不重新尋找出路了。

    這和肖恩、達爾馬旺夏的人品無關,如果威脅是外部強加的,他們也許會選擇併力對外。如果是一定要自取滅亡,那就成另一碼事了。比如說一個朋友一定要跳樓自殺,做為朋友,肖恩和達爾馬旺夏要極力的阻攔、勸說,但那朋友聽不入耳,縱身跳下去了,肖恩和達爾馬旺夏會跟著跳麼?!

    魔法大陸也有尊師重道的傳統,不過裡面還有少許人文精神存在,比那是非不分的愚忠愚孝要強得多。而且魔法學院、劍士學院等等正規的學校,也沒有洗腦式的教育,大家還能保持一個公正的道德準則。安飛殺了澤達,確實過分了,可澤達強行闖入索爾的家,還用暴力限制了尼雅小姐的人身自由,他更過分!何況起因都是在澤達身上,他不闖入索爾的家,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安飛有權力保護自己的生命。所以不管菲利普怎麼搖旗吶喊,他幾乎得不到,最後連他一手栽培出的學生也背叛了。

    當然,索爾不會在他的學生們面前炫耀什麼。這一天把安飛、克裡斯玎等人招來師生們一起用餐,索爾與往日一樣平和,大家聊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顯得其樂融融。

    餐後,大家還是談性不減,索爾令人撤去了餐桌,索性就那麼隨便交談起來「克裡斯玎,這些天很辛苦吧?你在魔法的修煉上是不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索爾輕聲問道。雖然都是他的學生,但受到的關注還是有區別的。在現在所有的學生中,他最關心的是克裡斯玎和安飛。

    「不辛苦,已經習慣了。」克裡斯玎笑道:「我每天都保持一定的冥想時間,而且我還發現,戰鬥是最好的修煉方式。」

    「以前我認為你的天賦是最好的,不過現在……不止是你,你們大家都要努力啊!」索爾緩緩說道:「當初我把安飛領進家門的時候,他的實力並不比你們強,現在呢?他已經可以連續釋放火鳥召喚了!」

    「老師,您怎麼能把我們和安飛比啊?他是個怪胎!」勃拉維叫道。

    眾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發洩著自己的意見。平日裡沒有人敢和安飛頂嘴,現在有老師做靠山,正是顛覆的好機會,大家都在爭著發言。安飛的進境如此之快,可算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就算傳奇裡的那些強者,也少有能與安飛相比的,讓他們努力追趕安飛,根本不可能。

    「其實,我最欣賞安飛的地方,不是他的天賦。」克裡斯玎緩緩說道:「而是他的冷靜、理智,天賦是學不來的,但冷靜和理智可以學習!大家還記得我們剛剛離開聖城時,遇到的那對被貴族調戲的姐妹麼?以前我們整天修煉魔法,以為這個世界是太平的、安寧的,從那以後我們才明白,原來世界可以如此殘酷!」

    聽到克裡斯玎的話,大家突然陷入了沉默。其實那一幕不止是讓克裡斯玎震撼,對他們每個人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什麼姐妹?」索爾好奇地問道。

    克裡斯玎用低沉的語調把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聽罷,索爾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深深地看了克裡斯玎一眼。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無法揣摩猶蘭德會選擇誰做自己的繼承人,但索爾有自己的線索。當然,他也不知道猶蘭德到底會選誰,他只知道猶蘭德會選擇哪種類型的。

    猶蘭德即位之後,一力革除弊政,其實所謂的改制說白了,就是擠壓、縮減少部分既得利益者擁有的權力和收穫,而把這些分給佔了大多數的平民。不管說得如何冠冕堂皇,統治階級永遠只是少數,被統治階級永遠佔了大多數,統治的藝術就是在少數與多數之間尋找平衡。但後來貴族和官員們的反彈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猶蘭德為了保持政局穩定,只能適可而止,努力保持現狀了。不過,已經改變的,他絕不會再改回去。

    猶蘭德願意看到幾十年的辛苦毀於一旦麼?不會!所以說和那些貴族、官員們走得越近,越不會得到猶蘭德的青睞,因為選了這樣的人做繼承人,即位之後,為了獎賞那些者,肯定要改變猶蘭德的現行政策,讓貴族和官員們獲得更大的好處,那他猶蘭德的辛苦都將化為泡影。

    對猶蘭德的幾個兒子,索爾都很瞭解,維斯特表現得很憨厚,內心卻很奸詐。但奸詐也分兩種,一種是奸人,一種是奸雄,維斯特的修為遠不到家,只屬於前者。在猶蘭德詐死,由他臨時攝政的時間裡,大肆結交貴族、官員,真正做到了折節下交,哪怕是對一個小貴族,他也表現得很禮貌,近來在聖城中好評如潮,其人也變得洋洋得意。實際上,猶蘭德最不齒的就是維斯特,讓維斯特成為繼承人,時政不但會改回原來,甚至還會變本加厲,猶蘭德能容忍自己的一生被否定麼?!

    格蘭登本來是很有希望的,但他連出昏招,在克裡斯玎生日那天,故意掃克裡斯玎的面子,以昭顯自己的能力和重要性,這讓猶蘭德有些不滿。近來在聖城無事,又和維斯特明爭暗鬥起來,兩兄弟爭奪的不外是貴族和官員們的忠心,他錯得更厲害!

    現在反而是什麼都沒有做的克裡斯玎最有優勢了。談起那姐妹,克裡斯玎眼中分明有對草菅人命這種特權的憎恨,這很符合猶蘭德的標準。只是……他索爾不能指點誰,也不能幫誰,年輕人的路應該讓年輕人自己走。何況,猶蘭德絕不允許在國家繼承人的問題上受人左右,哪怕是他索爾也不行,幫了誰就等於害了誰。想到這裡,索爾輕歎一聲,轉移了話題:「安飛,談談你的元素亂流吧,我很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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