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凱瑟琳一起走,一路上可算是暢通無阻了,在黑水城的南方,大片的民宅區都被推平了,變成了精靈的營地,至於原居民搬到哪裡去了,他們願意不願意,那是穆裡塔奧和霍奇比麗的事,安飛不想關心。
精靈的營地看起來很平靜,實際上戒備森嚴,以四棵參天古樹為犄角,中間由一排灌木叢連接起來,裡面就是精靈休息訓練的地方,從外面觀察,除了營門口之外,看不到一個哨兵,但只要有人擅自跨過灌木叢或者是接近古樹,精靈們馬上就會察覺,而且是所有的精靈同時察覺。因為精靈與自然植被可以進行一種神秘的溝通,隨著年齡的增長,溝通的能力會越來越強,雖然遠不能和安飛的自然之心相比,但也不可小窺。
捕奴隊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當,從捕奴隊的效率就可以看出精靈的預警能力了,在森林中想抓到精靈是非常困難的,落入他們圈套的大都是處在異常狀態中的精靈,比如說,生了病、情緒過於激動或者是年紀過於幼小等等。安飛以前能襲擊精靈是因為靠著自然之心,不過,營地四角的參天古樹並不是普通的樹木,而是精靈族賴以養家護院的法寶:戰爭古樹!
凱瑟琳真的沒有把安飛當成外人,安飛問什麼她就說什麼,甚至有的還沒等安飛問,她已經搶先說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和凱瑟琳同行,也許是感應到了安飛身上自然的氣息,營地門口處二十多個精靈哨兵不但沒有阻攔安飛。反而對安飛微笑示意。
精靈營地的氣氛很歡快,而且精靈們地外形和人類相差太大了,安飛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現代化的網游選美現場,在營地中來回走動的精靈們男的英俊、女的靚麗,隨便拽出一個扔到人類世界,都是帥哥美妹,身材也都很勻稱。不要說肥胖的,連體型粗壯的精靈都看不到,一個個都是標準地模特。
一路上的精靈們並沒有懷疑安飛,或者是好奇的看幾眼,或者是微笑示意。還有幾個和凱瑟琳打個招呼,僅此而已,一切順利是好現象,不過安飛的心中卻多了幾分不自在。
精靈們刻意的把整個營地變成了一個綠色地世界,有草叢、有樹林、甚至還有池塘。林間水邊,到處都有精靈在嬉戲著,只有在拿起了弓箭時。他們或她們才會成為戰士。也僅僅是不合格的戰士,放下了弓箭,他們或她們就變成了一群孩子。年長些的精靈們,有的在細心的篆刻著什麼,有的在吟唱著自創的詩歌,還有些聚集在一起,聽更年長地精靈講述著遠古地傳說。
在這裡,安飛感受不到任何戰爭的氣氛,精靈們熱愛自然、熱愛生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大多數精靈並不想傷害其他人。
人類經常一隻腳踏著混亂,一隻腳踩著守序,沒辦法分清到底是善是惡,而精靈的天性非常明顯。他們的心靈遠沒有人類那麼複雜。
來到這個世界、成為索爾的學生之後。安飛做事情必須要照顧到整個群體的利益,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可以分成三種,朋友、敵人和不相關的人,安飛是不管什麼男女、美醜、善惡的,所以,雖然聽過了不少有關精靈地故事,瞭解了精靈的天性,但等到精靈觸怒了他之後,他一概是痛下殺手,絕不留情。
命運是奇妙的,如果安飛第一個認識的人是布祖雷亞諾,而且布祖雷亞諾也非常照顧他,也許,現在的安飛就要一心為布祖雷亞諾和精靈族考慮了,甚至可能和現在地夥伴們展開對決。
不是安飛心性太過冷酷,會和誰成為朋友,會和誰成為敵人,真地與男女、美醜、善惡等因素無關,永恆的利益,這句話已經被說爛了,可事實確實如此。
「前面就到了。」凱瑟琳轉過頭笑道。
飛也笑著點了點頭,他地腳步同時放慢了些。
「你累了嗎?」凱瑟琳很關切的問道。「不是累,而是……我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什麼事?」
「你聽……」
凱瑟琳凝神細聽了半晌,什麼也沒聽到,就在她想再次詢問安飛的時候,一陣吶喊聲遙遙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大聯盟已經發動了總攻。
安飛下達的命令很簡單,只有兩句話:不惜一切代價,今夜踏平黑水城!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成為一個團體的靈魂人物,首先要拿得起、放得下,有的時候,要敢打敢拚,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有的時候,要能忍、要會忍,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安飛要不惜一切代價踏平黑水城,絕不是報私仇,而是從長遠的利益出發。
四大超級傭兵團主宰傭兵之國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安東尼和馬裡諾都是自己人,北圖獅門也宣誓向猶蘭德效忠了,現在處於大聯盟和塔奧之虎傭兵團分庭抗禮的情勢,但這兩大陣營擁有的傭兵數量尚不足整個傭兵之國的四分之一,更多的傭兵還是中立觀望的。
貝埃裡兵敗,大聯盟無法和色珈藍相抗,只能撤走,那麼會讓很多傭兵錯誤的判斷局勢,去投靠塔奧之虎傭兵團,塔奧之虎傭兵團極有可能和大聯盟一樣,實力在短時間內迅速膨脹起來。如果今天能殲滅塔奧之虎傭兵團,一切都變得簡單了,不管是色珈藍,還是德魯伊和精靈,都沒有理由在傭兵之國耀武揚威,他們會受到所有傭兵的抵制,到時候他安飛振臂高呼,傭兵們都會聚集在他的旗下,共同對外。
所以,今天今夜,穆裡塔奧和霍奇比麗必須要死!
瞭解了安飛的意圖,臨時總指揮鳩摩羅哥沙制定了一個拚命的計劃,除了安飛的親衛隊之外,他手中一支預備隊都沒有,各個團從四面八方一起發動全力攻擊,而且親衛隊也不會留太久,只要打開了一個缺口,親衛隊會在第一時間內填上去。
「糟了!」聽到喊殺聲,凱瑟琳臉色大變,也顧不上安飛了,逕直向前跑去:「兄弟姐妹們,集合了……快集合!!」
黑水城根本就沒有決戰的準備,他們以為,安飛肯定要馬上撤軍的,憑兩萬傭兵能和色珈藍對抗麼?絕無可能!而且色珈藍手下還擁有獅鷲騎士,如果被獅鷲騎士盯上,連逃走都成了奢望。
整個營地都亂了起來,一個個精靈急匆匆跑到了草地上,開始列隊,安飛用感應力仔細觀察著,始終沒有找到前幾日曾經交過手的那個落日射手,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那個落日射手現在應該和曼誅斯利在一起,並不在營地裡。
精靈是以品階高低分劃指揮序列的,幾十個神射手聚集在隊列的前面,緊張的商討著什麼,凱瑟琳也在裡面,很快,一個男性精靈被推選成臨時指揮官,他大聲下達了命令。
「凱瑟琳,你們要去做什麼?」安飛大聲問道。
凱瑟琳猛回頭,看到了安飛:「菲安,戰鬥爆發了,你要留在營地裡,千萬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的!」
「不要去了!」安飛一邊說一邊向凱瑟琳走去,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精靈的生活氛圍,不錯,凱瑟琳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傻瓜,但她傻得天真爛漫,贏得了安飛一些好感,儘管他的腦子裡認為自己的想法很愚蠢,可他的心還是試圖盡力挽救一下,挽救這些傻瓜一樣的精靈。
「什麼?」凱瑟琳顯得很吃驚。
「凱瑟琳,他是什麼人?」那個被選舉出來的臨時指揮官發現了安飛。
「這位是菲安先生,他是佩歌莉婭和尤伯凱文的好朋友。」凱瑟琳急忙介紹道。
「菲安先生。」那臨時指揮官的態度顯得很柔和:「您不要亂走,留在這裡才能保證您的安全。」只聽同伴的介紹就信任一個人,沒有起任何疑心,可以說,這個臨時指揮官根本不夠格。
「凱瑟琳,不記得芒恕大人的消息了嗎?」安飛緩緩說道:「芒恕大人讓我轉告大家,布祖雷亞諾大人已經和猶蘭德簽訂了和平協議,只要你們不參加戰鬥,大聯盟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精靈!」
精靈們轟地一下炸了鍋,那臨時指揮官的神色轉冷:「菲安先生,您是大聯盟的人麼?」
「不,我只是芒恕大人的使者。」
「菲安先生,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用您操心了。」那臨時指揮官的神色又緩和了些:「您還不瞭解,我們已經有很多同伴倒在他們的屠刀下了,人類有一句話,血債血償!我們精靈族已經忍讓了太久太久,這一次,我們絕不會再忍讓了!」
「這樣麼……」安飛輕歎一聲,下一刻,漆黑的天空驀然亮如白晝,一道道極度扭曲的銀蛇從天空直瀉而下,籠罩住了方圓幾十米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