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城的傭兵們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相比較之下,黑水城的情勢要低沉得多,儘管曼誅斯利和精靈族的長老們千方百計鼓舞士氣,但大聯盟的崛起、色珈藍的被刺,讓黑水城的人們都生活在恐慌之中。曼誅斯利在狼族德魯伊中的地位崇高,可在大陸上的巔峰強者中,他還不如艾黎森帝國的大魔法師麥克,安飛既然能殺死麥克,自然也能殺死曼誅斯利,不管曼誅斯利是狡辯也好,是否認也好,都無法改變人們心中的想法,就連在狼族德魯伊內部,也瀰漫著悲觀的情緒。
距離黑水城四十餘里處的一個山坳裡,一支巡邏隊踏著翠綠的草地走了過來,春風越來越溫暖,積雪早已褪盡,整條平原和山崗都換上了新裝,處處充滿了生機。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支巡邏隊由三個女性精靈、四個男性精靈和四個傭兵組成,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似在遊山玩水一般,只是精靈們都很高傲,尤其是那三個女性精靈,她們把大多數的熱情都留給了同伴,和那幾個傭兵只是偶爾談上幾句,僅僅出於禮貌罷了。
走出山坳,黑水河就在眼前了,一個男性精靈看起來是個領頭的,他揚聲說道:「好了,我們轉一圈就可以回去了。」
「這裡的景色真美。」一個女精靈微笑著說道,她們以前生活在森林中,無緣欣賞草原的壯闊,在黑水河的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猶如一塊純淨無比地由翠綠鋪就的地毯,這天、這地可以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如果能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另一個女精靈歎道。
第三個女精靈卻沒心情去欣賞草原,她的目光凝固在上方,一個身穿雪白魔法袍的男人站在高高的樹枝上,正冷漠地看著他們,他的手中拎著一柄巨大的戰斧。雙眼沒有任何表情,好似把他們都當成了石頭,或者是把他自己當成了石頭。
「你是什麼人?」那精靈揚聲問道。
巡邏隊地其他成員一起轉過頭。順著那精靈的視線看去,回答他們的,卻是一柄飛旋而下的戰斧,還有如潮水般奔騰的元素亂流,溫暖的春風在此刻變得無比凜冽,空氣中的生機也被血腥所取代。
元素亂流轉瞬即逝,巡邏隊十一個成員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連魔法信號都沒能發出,因為兩者之間地等階相差太過懸殊了。
安飛靜靜地看著斧刃上低落的血滴,好似在等待著什麼,又好似在沉思著什麼,過了好半晌,才皺了皺眉:「曼誅斯利,不是真的打算做縮頭烏龜了吧?!」
剛才他刻意提高了元素亂流的波動,此處距離黑水城不過四十里,曼誅斯利應該能感應到。不過在他的觀察範圍裡,七、八支巡邏隊不但沒有向自己這個方向集中,反而在同時向著黑水城退去,顯然,事先已經有人告訴過他們。發生了意外時應該怎麼做。
安飛所採用的。是人類聯盟與亡靈大軍作戰的對策,最大限度的利用高端打擊力量。並保持絕對的靈活和機動。這種戰術看起來很簡單,其實裡面也有很多花樣,有地時候,一個大魔法師會突然出現在亡靈生物上空,釋放大面積殺傷性魔法,隨後馬上逃之夭夭;有的時候,兩個大劍師在亡靈生物中展開殺戮,忙得不亦樂乎,竟然忘了逃走,可等亡靈法師過來增援之後,從一道突然開啟的次元門中,一窩蜂的湧出一批巔峰強者,強行讓增援的亡靈法師永遠留在了此地;還有地時候,一批巔峰強者在攻擊亡靈大軍地尾翼,亡靈法師急忙分出人手去支援,誰知他們還沒到,那些巔峰強者突然撤退了,緊接著更多的巔峰強者在攻擊亡靈大軍地先頭部隊,亡靈法師這才明白中了圈套,緊急調撥手中的力量去支援前方,事先派出去的亡靈法師也調回來了,誰知尾翼又一次遭到了襲擊,那些巔峰強者利用真空的時間段,不緊不慢的釋放了數個禁咒,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離開。
人的智慧無窮,所想出的花招也是無窮的,但安飛卻沒有那麼多花招,他只是想把曼誅斯利引出來。
偷入白山城,安飛確實是在冒險,但現在不一樣了,一旦得入大道,便是踏進了超凡入聖之境,前者還是凡,後者已成聖!那時和蘇珊娜對練,他要使出全力,現在卻能明顯感覺出蘇珊娜和自己的差距。
至於安飛的目地,一個是利用自己本身的實力,盡最大可能殺死殺傷德魯伊和精靈中的高階職業者,最好是能直接和曼誅斯利對上,並擊殺曼誅斯利。還有一個原因與他當前的進境有關,為了那個原因,他沒有帶上蘇珊娜,只獨自一人來到了黑水城。
安飛想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與之相矛盾的是,他試圖拒絕自己的心演變成無情無慾的道心,剛才他真不想出手,與文明、人文等東西無關,僅僅是因為他的慵懶、他的冷漠,也許,只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充分點燃他戰鬥的意志。安飛很清楚,之所以發生這樣的改變,是受到了心境的影響,他堅持認為,那是不對的!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安飛已經品嚐過一次了,當年父母在世時,他只是為了在同學中展示自己的厲害才修煉武學,根本談不上什麼刻苦,等到失去了雙親,他終於明白那種督促是多麼的幸福。
現在安飛擁有了蘇珊娜,也在腦海中鉤織著未來的藍圖,如果不改變心境,遲早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無情無慾的人,塵世中的一切皆可放棄,也包括蘇珊娜。如果真的那樣,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用?!
對孤獨,安飛持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恐懼感,因為他孤獨的時間太久了,沒有人能瞭解,安飛要抵禦的,不止是某個女人的誘惑,還有他自己的心!
一隊人數在四十左右的傭兵闖入安飛的感應範圍,他們每個人都騎著戰馬,一路飛馳而來,他們的出現有些突兀,讓安飛微感愕然,按理說,連各個巡邏隊都撤回去了,足夠證明城中主事者保守的態度,這隊傭兵來得真是莫名其妙,何況,他們中間並沒有讓安飛重視的強者。
安飛突然想到了什麼,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張紙卷,上面清晰的畫著幾十個頭像,那隊傭兵中的領頭者就在其中。自從曼誅斯利和精靈控制了黑水城之後,能從黑水城中得到的情報非常有限,但以前的資料還在,比如說,穆裡塔奧、霍奇比麗和他們孩子的畫像。
「霍奇比麗最小的兒子比奇?」安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正好……」
安飛的感應範圍已經在幾十里上下了,所以這等待的時間長了點,好在那些傭兵有戰馬助力,總算是跑過了山坳:「阿蘇麗……阿蘇麗……」焦急的呼喊聲在黑水河邊戛然而止,四十多個傭兵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橫七豎八的屍體上。
「各位……」安飛不得不發出聲音來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午安。」
為首的傭兵死死盯著一個精靈的屍體,跳下戰馬便衝了上來,好在他的夥伴沒有那麼聚精會神,衝過來幾個傭兵緊緊拉住了他,還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安
「他們是不是你殺的?!」那為首的傭兵才發現安飛,怒吼道。
「你叫比奇是吧?你的父母知道你跑出來了嗎?」安飛輕聲問道。
「我問他們是不是你殺的?!!」比奇暴跳起來,更反手抽出了長劍。
「你回去告訴霍奇比麗。」安飛用手點了一個傭兵,對方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也懶得回答對方:「我知道霍奇比麗最近一直很忙,也不想給她增加麻煩,但……沒辦法,你們來得太巧了,不是麼?替我轉告霍奇比麗一聲,我很抱歉。」
「我***在問你,他們是不是……」比奇的怒吼聲被他的同伴打斷了,那些傭兵們緊盯著安飛手中的戰斧,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的場面已經足以證明凶器是什麼了,何況斧刃上還殘留著血跡。
幾個傭兵拉著比奇向後退去,更多的傭兵則拔出長劍蜂擁而上,其中還有一個魔法師吟唱起咒語,一顆大火球憑空出現,直向安飛射到,一個中年傭兵一邊衝向安飛一邊大呼:「保護少爺快走!!」
安飛輕輕招手,那看起來非常兇猛的大火球突然頓了頓,像乖巧的籃球般落在了安飛的手心裡,安飛掂了掂,反手把大火球扔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那魔法師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下一刻,他自己釋放的大火球已經擊中了他的身體。
「我讓誰走,誰才可以走!」隨著安飛冰冷的聲音,元素亂流又一次在黑水河邊肆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