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電掣的速度會讓人品嚐到一種極其歡暢的感官刺激置疑,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飆車族了,不過安飛在另一個世界裡很少和人飆車,雖然他的車技非常好,但受限於錯綜複雜的道路狀況,他寧願死在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手裡,也不願成為一場車禍的犧牲品,所以輕易不會與任何人展開追逐。與其在一個充滿太多不確定因素的環境裡做一名馬路殺手,還不如把出擊的場地固定在對方的辦公室、一場會議的進出口、燈紅酒綠的夜總會裡,或者是對方的床上。
可在這魔法世界,所受的限制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潛出雷登堡的安飛已經變成了一支勁矢,直向著天際激射而去。
沒有什麼能擋住安飛的身影,已達到煉神還虛之境奔騰不止的內息、強大的精神力、細微到了極致的感應、無所不在的元素,這些加在一起,讓安飛以一種近乎完美的方式釋放著自己的技巧,河流、山川、原野、一切的一切在安飛腳下都變成了一塊向後疾退的平台。
眼前有一條大河擋路,安飛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縱身向河水中心落去,可就在他的腳尖與河水接觸的瞬間,腳下的水元素已經變成了厚重的冰塊,安飛腳尖一點,輕盈的飄到了對岸,而那厚重的冰塊猛向下一沉,炸成了無數碎片,緊接著一股水柱沖天而起,直射向二十餘米的空中,等到水柱如煙花般飛散、濺落的時候,安飛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一群蹣跚的殭屍擋住了去路,安飛卻筆直的向著殭屍衝了過去,根本不想改變方向。隨後身形縱向半空,就在安飛力道已盡,呈弧線向下拋落地時候,一根地刺突然從地下穿了出來,正迎上安飛的落點。安飛伸腳在地刺上一踏,把地刺踏得粉碎,他的身形借力向前飛射出去,如此反覆幾次,大部分殭屍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事,安飛已經躍過了人數達到數千的殭屍群,在它們身後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五千左右步兵護送著輜重沿著大路緩緩走來,為首的將軍在感應到魔法波動地同時。也看到了遠處的黑影,雖然可以確定對方使用的不是亡靈系魔法,雖然對方好像只有一個人,但出於謹慎,他還是拔出長劍,回頭喝道:「列陣。警戒!」
士兵們紛紛忙碌起來,布成一隊隊整齊的陣列,而弓箭手們從背上摘下長弓,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奔來的黑影。那將軍轉過頭去,卻又被嚇了一跳,短短的時間裡,對方竟然衝過了六、七百米的距離,他急忙大喝道:「來人止……」最後一個『步』字沒有說出口。他手中地長劍已僵硬在半空,再喊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對方已經在他十餘米開外的側方飛馳而去。席捲而來的勁風不但把軍旗刮得獵獵作響,還讓他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那將軍心頭泛起了寒意,他的實力雖然不高,但怎麼也是低階劍師,對方只是飛馳過去就能給他造成這種壓力,那麼對方就算不是巔峰強者也很接近了,唯一讓他安心的是,對方好像對他地輜重不感興趣,只是路過而已。
從清晨一直到正午,安飛就像那追日的誇父一樣,在天地之間暢快淋漓的衝刺著,只不過他的神色要比誇父輕鬆多了,強橫地內息在體內奔騰流轉,絲毫沒有枯竭的跡象。
吐納是內功法門中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所謂吐納,不過是吐故納新,排除體內濁氣,吸納天地山川之靈氣為己用,與自然之心融合後的安飛,可以隨時隨地感受到自然的氣息向他體內聚集,其實質效果要比單純地吐納強許多倍,所以他的心境雖然一直停止不前,但內息卻一日比一日雄渾。以往的戰鬥中,他總是只利用自己地技巧和力量與敵人作戰,因為內息是他最大的秘密,不過現在天地之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再不用顧忌什麼了。
「快看,地行龍!竟然是地行龍!!」午後的陽光下,一個站在樹梢上的精靈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經過大半天的飛馳,安飛已經衝入了橫斷山區,因為距離比較遠,那個精靈沒看到安飛的身影,只看到一排排古樹接連劇烈顫抖起來,氣勢驚人,除了能感應到一股並不算很劇烈的魔法波動外,還能感應到一種讓人壓抑的奇特波動,極富想像力的精靈得出了一個可算『神奇』的答案。
「什麼?橫斷山谷裡有地行龍??」幾個身影分別跳上了樹梢,其中有精靈也有德魯伊,他們隸屬一個搜索隊,一直在橫斷山谷中搜尋著自己失蹤的同伴和那不知去向的敵人,誰想到現在沒發現同伴和敵人的蹤影,卻發現了一隻地行龍。
古樹的顫抖突然停止了,一道人影飛掠上半空,隨後向他們這個方向折轉過來。
「哪是地行龍啊,明明是一個人!」一個精靈叫道。
話,大家都看到了!」一個德魯伊急道:「大家先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眨眼之間,那人影落在了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樹梢上,掃視了一圈,突然說道:「德魯伊麼……布祖雷亞諾?曼誅斯利?還是芒恕?」
此刻搜索小隊才看清面前那人影的模樣,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對方太年輕了,至多是二十出頭,而且對方竟然直稱布祖雷亞諾等人的名字,再聯想到剛才那驚人的氣勢,對方極有可能是同等階的巔峰強者。
「大人,我們是狼王曼誅斯利的部下。」一個德魯伊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
「曼誅斯利?很好。」那人影突然笑了起來,隨後身形一閃,出現在那尚彎著腰的德魯伊身前,一拳轟下。
那德魯伊只來得及抬起頭,對方的拳已轟擊在他的額頭正中,在刺耳的骨折聲中。他的身體一下子矮了一截,那是因為他地頸骨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已經向裡坍縮進去。
站在那德魯伊身邊的精靈尖叫一聲,飛起一腳踢向那人影,對方的行動速度太快了。想退是退不了的,只能吸引對方地注意力,為同伴創造一個反擊的機會。
安飛伸臂一架,架住了那精靈的腿,腳尖點出,踢向對方另一條腿,那精靈感覺自己的腿象被飛射的巨石砸中了一樣,再無法踩在樹枝上了。不由自主的向後甩了過去,兩條腿硬生生扭成一字型,腿根處更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安飛胳膊一抬,頂著對方的腿揮擊那張因痛楚而變得蒼白地臉。腿被強行劈開的人大都會向前彎腰,這樣會讓他們的痛楚稍微減弱一些,結果被安飛擊了個正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傳來,讓她在瞬間昏迷過去,而她的身體象炮彈一般飛出去老遠。
一個精靈射手拉開長弓,可箭還沒等射出。安飛已出現在她面前,一片足以讓人短暫失明的光幕出現了,把她地身體連同手中的長弓、箭矢都變成了燃燒的火團。
「安飛!」看到火劍,一個德魯伊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狂吼聲,可他地身形卻不進反退。從樹梢一掠而下,眨眼之間,四個同伴已經被殺掉了三個。他哪裡還有勇氣和安飛做戰?只想著盡快逃走把消息傳遞出去。
可惜他的動作和安飛相比,簡直是慢如蝸牛,安飛腳尖一點,已出現在他所在的樹梢上,火劍向下一撈,他想跳到地面上的願望只實現了一大半,落下的只是他地身體,他的腦袋卻憑空飛了起來,無巧不巧的卡在了一根樹杈上,而他地雙眼還不解的眨動了一下,好似在奇怪自己為什麼不動了。
只有一個精靈能及時落在地面上,縱高竄低,拚命向遠處逃去。安飛沒有追趕,反而慢吞吞把火劍插入密閉的劍鞘中,之後在他手中出現的,是一張有著血紅色弓弦的長弓,而在這時,第一個頭破血流的德魯伊才剛剛落在地面上,濺起了一片雪塊。
安飛緩緩拉開長弓,一隻暗青色的箭矢出現在弓弦上,隨後手指一鬆,箭矢無聲無息的射了出去。
那正在疾馳的精靈剛想繞過面前的古樹,突然感到頸部傳來一陣劇痛,所有的力氣一下子消失了,身不由己的撲到了古樹上,或者說,是被釘在了古樹上,她的雙手無力的在樹皮上蹭動著,也不知道是想抱緊古樹還是要推開古樹,掙扎了片刻,她的雙眼緩緩合攏,生命的氣息也逐漸消失了。
安飛眼中露出了殘忍而冰冷的笑意,並指如刀,在樹幹上寫下了幾個字,喃喃的說道:「曼誅斯利,這只是開始呵……」
他在樹幹上留下的字無異於向曼誅斯利發出了戰書,自成人以來,他從沒有象此刻一樣痛恨著一個人,就算曼誅斯利是巔峰強者,就算沒有人願意幫助他,他也要和曼誅斯利拼下去,不死不休的拼下去。
而曼誅斯利也絕沒有想到,在他眼中鋒芒畢露的安飛一直在藏拙,當安飛徹底爆發的時候,將成為一個噩夢般的對手,雖然他的實力要比安飛強,但有些時候,單純的實力並不能決定所有的一切,何況,實力是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