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飛,你怎麼樣?」歐內斯特在安飛身邊出現了,他目光卻掃到了別處,冷眼如刀,捕抓著恩托斯的身影,而此刻恩托斯已經在遠處出現了,正好接住了飛落而下的魔法杖。歐內斯特清楚的看到恩托斯把安飛扔到那裡,對恩托斯的舉動他非常不滿。
「安飛!」蘇珊娜俯下身,一把抓住了安飛的胳膊,眼光緊張的在安飛身體上掃動著。
「我沒事。」安飛笑道。
「還笑!你還笑!」蘇珊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怕自己會哭,她也真的想哭,但這會讓歐內斯特心裡更不好受,所以只能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真的沒事。」安飛仰起頭,試圖從地上坐起來。
「別急,先緩一下。」歐內斯特伸手托住了安飛的頭,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安飛是主要的『肇事者』,如果不是他的攻擊太詭異、太凶狠了,也不至於把他歐內斯特逼得發動全力反擊,但不管說什麼,畢竟是他傷到了安飛。
「歐內斯特叔叔,我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沒事。」安飛微一用力,把身體撐了起來。歐內斯特並沒有直接攻擊到他的身體,他所受的只是一點震傷,從現代醫學的理論上說,人體肌肉發生劇烈拉扯和震盪會造成毛細血管的破裂,這種傷勢對一個武者來說幾乎沒有影響。其實現在安飛完全可以馬上跳起來,之前演戲是為了試探恩托斯,現在繼續演戲是為了不讓恩托斯有所覺察。
「小心些!」歐內斯特急忙攙住了安飛的胳膊,等到安飛已經緩緩站起來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安飛,真的沒事嗎?」
「歐內斯特叔叔,你放心好了,其實……今天真的很成功。」安飛說的是心裡話。
「安飛!」蘇珊娜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神色,安飛今天的表現有些太不濟了,以前她和安飛對練時。安飛雖然節節敗退,但總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今天在歐內斯特面前卻是一觸即倒,這不應該!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她清楚的知道,安飛擁有不容忽視地戰鬥力,而且他的戰鬥力始終在以一種驚人地速度進步著,如果換成她蘇珊娜,絕對可以在歐內斯特的全力進攻下支撐一段時間,那麼安飛也不應該在瞬間就被擊敗。
安飛張開雙臂,還搖晃了兩下。看似很需要別人地幫助。隨後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了蘇珊娜的肩膀上,悄悄的在蘇珊娜頸後曲指一彈,這一彈蘇珊娜全明白了。
「安飛,什麼成功?」歐內斯特驚訝的問道。
「第一個,我知道了和巔峰強者之間的差距;第二個,我終於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安飛笑著說道。
「適合你地路?」歐內斯特地戰鬥經驗是極其豐富的,聽到安飛的話,再回想剛才的場面。當即露出了悚然動容的神色。也許是安飛第一次使用瞬間移動的緣故。出現的地點有些不對。還要向前略微彎腰才能保證魔法杖能擊中他歐內斯特,也就是因為這點延遲。他才能及時發動反擊,想像一下,當安飛熟練了這種攻擊方式之後,將會變得多麼可怕?何況他知道安飛最擅長的是那種奇怪地槍,其次是匕首與劍,如果安飛使用自己擅長地武器,利用瞬間移動展開攻擊,那又將怎麼樣?足以對巔峰強者構成嚴重地威脅了。
「第一次還能佔到大便宜,第二次就不行了。」安飛突然搖起了頭。
此刻,恩托斯和馬裡諾正湊了過來,聽到安飛和歐內斯特這些對話,馬裡諾還好些,恩托斯已經呆在了那裡。
他手中的魔法杖可以瞬發瞬間移動魔法,無需吟唱咒語,但那只是他出道時賴以保命地利器,雖然這根魔法杖無數次的挽救過他,不過隨著他的實力越來越強,瞬間移動魔法釋放的速度越來越快,近幾年他幾乎沒有再使用過魔法杖上的魔法,完全靠著自身去戰鬥。
恩托斯醒悟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沒想到力量和慣性在空間轉移後依然能有部分保留,以往他偷襲別人時,總是在空間轉移之後才發動攻擊,安飛卻在轉移之前就開始攻擊,攻擊達到一定角度時再發動空間轉移,這節省了大部分時間,而在真正的戰鬥中,一眨眼的時間都可能扭轉戰局。如果他早領悟了安飛的方式,也許一些沒有成功的偷襲都將以他的勝利而告終了。
「第二次?」歐內斯特一愣,馬上明白了安飛的意思,這種方式第一次使用是最致命的,如果是第二次,敵人就會有了防備之心。歐內斯特驀然抬頭,看向馬裡諾,這裡只有馬裡諾一個外人。
恩托斯曾經說過,幾大傭兵團的團長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馬裡諾的表現證實了恩托斯的話,他發現歐內斯特把目光轉向他,第一時間便知道了自己處於什麼境地,急忙舉起右手,莊重的說道:「歐內斯特大人,我願意向神靈發誓,絕不會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第二個人,如果我違背了誓言,我和我的子孫後代將永遠承受惡毒的詛咒,不論生與死,都不得安寧。」
歐內斯特聞言轉過頭,對安飛輕聲說道:「好了,你現在走兩步看看。」剛才是他太過焦急了,現在發現安飛的呼吸緩慢而有規律,不像是受了傷,他的神色放鬆了不少。
「走兩步?」安飛感覺這話很熟很熟,他放開了蘇珊娜的肩膀,看起來非常小心翼翼的走動了幾步,安飛的演技很到位,除了蘇珊娜之外,別人見安飛的狀況還好,只是為安飛感到慶幸,並沒有產生懷疑。
「你們在做什麼?」前方傳來了索爾的說話聲,索爾和尼雅一起從小路的盡頭處拐了過來,索爾的神色看起來很好,尼雅卻是一副無精打采、鬱鬱不樂的樣子。如果換成別人,還不會馬上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尼雅天生就是個樂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突然變成這樣。前後反差太大了。
「老師,我剛才和歐內斯特叔叔切磋了一下。」安飛笑道。
「哦。精神倒是可嘉,值得表揚。」索爾也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尼雅的神色出現了變化,還向著安飛使了個眼色,腳步也停下了,只不過她那眼色實在
顯了,這邊的人幾乎都看得清清楚楚,安飛感覺到,個馬裡諾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向自己。
「爸。我不想出去了。」尼雅低聲說道。
「怎麼?」索爾一愣:「怎麼又不想出去了?」
「就是不想!」
「好吧。」索爾想了想:「我知道你昨天沒有睡好。回去再休息一會吧,晚上你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雅低聲應道。
「安飛,你跟我一起走,歐內斯特,如果你沒什麼事,也一起來吧。」索爾說道。
「什麼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索爾聳了聳肩。
「爸!」尼雅突然開口叫道。
「又怎麼了?」索爾柔聲細語地問道,他知道尼雅不高興,所以口氣要比平常還要溫柔很多。
「我……我和安飛有事情說。」
「什麼秘密啊?不能在這裡說?」索爾故意開了句玩笑。見尼雅眉頭挑起。有發脾氣的跡象。急忙話鋒一轉:「安飛,你跟著尼雅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安飛感覺有些不自在,因為別人看向他地目光是越來越奇怪了,不會懷疑我和尼雅之間有什麼曖昧吧?安飛撓了撓頭,緩步向尼雅走了過去,走上石板小路時,還微微趔趄了一下,以此證明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和尼雅一起走過拐角,又走出老遠,尼雅停下了,不過她沒有說話,好像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用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地,眼神也在迴避著和安飛接觸。
「尼雅,你怎麼了?有事?」安飛只好先開口了。
「昨天……昨天……克裡斯沒有生氣吧?」尼雅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幸虧安飛的耳力遠超常人,否則還真未必能聽清楚。
「這個問題你應該直接去問他。」安飛的聲音也很溫柔,尼雅的心事太好猜了,他知道尼雅在為什麼而苦惱。
「我不敢去見他。」尼雅使勁搖著頭:「安飛,你知道嗎?我剛才下樓的時候簡直像個小偷一樣,生怕看到人,我昨天……」說到這裡尼雅說不下去了,她辨別是非的方式很簡單、也很直接,克裡斯生日宴會地請帖早早就發出去了,格蘭登不應該在同一時間召開酒會,就算格蘭登地請帖發得早,也應該改期才對,畢竟他是克裡斯的哥哥,應該謙讓一下,再說酒會的日期是由人來決定的,生日卻無法改變,種種事實擺在面前,讓尼雅心裡充滿了愧意。
「瞎想什麼呢?」安飛輕聲說道:「我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沒有人會怪你。」
「不,你說謊!」尼雅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出來:「我知道,現在大家一定很討厭我!」血濃於水的不止是親情,還有在血與火中鑄造出來的友情,在一場場磨難中並肩戰鬥,確實會讓大家產生一種血脈相連地感覺,與那種遊戲玩伴地友情相比,連尼雅也清楚地知道,一個是重如泰山、一個是輕如鴻毛。所以她真的害怕失去大家,那對她來說,等於整個世界坍塌了一大半。
「怎麼會?我們地尼雅小姐這麼漂亮、這麼可愛,我們怎麼會討厭你呢?」
「你……」此刻的尼雅已經變得非常敏感了,她下意識的以為安飛說的都是反話,『漂亮』『可愛』等等往日讓她甘之若飴的話,現在卻變成了一根根鋼針,在不停的刺痛著她的心。
「看來我是沒辦法代表克裡斯了。」安飛突然揚聲說道:「克裡斯,那由你自己來說吧,你現在會討厭尼雅嗎?」
尼雅大驚失色,下意識撲到安飛身前,把臉埋在了安飛的肩膀上,雙手緊張的抓住了安飛的衣襟,她不想看到克裡斯,也沒臉看到克裡斯。
「完了,尼雅,你完蛋了。」一個誇張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是勃拉維在說話:「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和安飛躲在這裡偷偷摸摸的調情,蘇珊娜會殺了你的!」
尼雅先是大羞,隨後又是大怒,有些玩笑是只能在夥伴之間開的,勃拉維還像以前一樣,尼雅也很快進入了以前的角色,她在安飛的肩頭上抹去眼淚,猛地轉過身叉起腰大叫道:「你放屁……」話沒說完,尼雅便傻在了那裡,因為她看到了帶著一臉笑意的克裡斯。
「尼雅,我們正巧想到街上去轉轉,一起去好嗎?」克裡斯輕聲說道,他的笑容看起來非常溫暖。很多時候,語言很難消除隔閡,行動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實際上誰會去怪尼雅呢?索爾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們又何嘗不是把索爾當成自己的父親?連索爾也不得不去參加格蘭登的酒會,更別說是尼雅了。而克裡斯自始至終也沒有怪尼雅,雖然他在為格蘭登故意製造壓力的舉動而難過,但尼雅與此無關。從性格上說,克裡斯不會因為什麼而產生偏激的心態,他大氣、大度,遇到事情拿得起也放得下。
「哦……哦……」尼雅的神色有些慌亂,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怎麼?」勃拉維在得寸進尺:「難道你還想帶著安飛一起去嗎?你還真是沒把蘇珊娜放在眼裡呢。」
尼雅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摸向腰間,沒有佩戴長劍,掃視地面,該死的僕人已經在清晨把路面收拾得乾乾淨淨了,最後尼雅把目光固定在一顆小梧桐樹上,那顆小樹在她眼裡變成了無數根木棍,只要拽下來一根,她就要勃拉維好看!
就在尼雅衝向那棵小梧桐樹的時候,克裡斯笑著擋在了尼雅身前:「好了,尼雅,不要理他,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看你現在的樣子,別人還會以為你被我們欺負了呢。不過……一會上街你要把欠我的生日禮物補上啊,別想賴賬。」
「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尼雅低下了頭。
「給我。」克裡斯伸出了手。
「你等我一下。」尼雅終於敢和克裡斯對視了,隨後轉過身風風火火的向前面的小樓跑去,看她的背影,那個快樂而活潑的尼雅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