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畢竟只是少數,見安飛赤瞬之間就擊倒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左塞侯爵的隨從分成了兩派,一派生出了怯意,不是停在原地嚴陣以待便是悄悄向後退去,另一派人則揮動著武器向安飛這裡包抄過來。
安飛的身形變得扭曲起來,以毫釐之差讓過打頭那劍士的長劍,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膝彎上,那劍士痛呼一聲,斜著跪到了地上。
一道裹夾著鬥氣的劍光從側面刺向安飛,那劍士整個身體都躍在了空中,隨著劍光一起射到,帶著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此刻安飛踢出去的腳還沒有收回,變化身形有些不方便,他索性把身體一扭,用了個鐵板橋,腰部用力,上身與地面成了一條平行線,只是用一隻腳發力的難度太大了,安飛的身形頓了頓,便向地面落去。他沒有試圖控制自己,反而任其自然的放鬆身體,直到後背馬上就要貼上地面的時候,才運力於雙手反向重重的拍在了地面上,安飛的身形借力如彈簧般躍了起來。
那個劍士已經從安飛上方穿了過去,安飛的肩膀正撞在了他的小腿上,無處借力的身體當即失去了平衡,斜著砸到了地面上,砸得沙土陣陣飛揚,雖然靠著鬥氣的保護,這樣的撞擊不能造成太大傷害,但臉面可算是丟盡了。
又一個衝近的劍士揮劍斬向了安飛,安飛反手一叼,正叼住了他的手腕,隨後安飛的身型轉了半圈,那劍士身不由己被扔了出去,一個反平沙落雁式還不夠,更在地上倒翻了幾個跟頭。
左塞侯爵這一次的主要目地是指證安飛,毀去安飛的名譽,沒想過要和安飛當場發生暴力衝突,除了兩個心腹劍師之外,其他隨從都是搖旗吶喊的角色,其他心腹大部都留在了外面,因為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受到了侵害的老人,而不是一個強勢的復仇者。帶那兩個劍師,也只是為了在情勢變得非常有利的情況下,趁著大亂暗中殺死安飛,不過左塞侯爵也知道,這樣的情況很難出現,誰也沒有資格低估米奧裡奇的治軍能力。可惜那兩個劍師開始就被安飛擊敗了,剩下的實力太差,連一個劍師都沒有,大部分都是劍士,佔據上風,他們倒可以做到落井下石,如果局面被動,他們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
左塞侯爵一邊懊悔著自己的大意,一邊詛咒著安飛的瘋狂,腳步不停的向後面退去,自從安飛開始動手時,他就有一種感覺,安飛的目標是他!他只希望那些隨從們能爭口氣,能為他攔住安飛,能為他爭取一點時間。
人的直覺雖然講不清道不明,但有時候真的很準,安飛的目標確實就是左塞侯爵!再次讓過一個劍士揮舞的劍光,這一次安飛沒有反擊,左塞侯爵還差幾步就要躲進米奧裡奇親衛隊的騎士們中間去了,他必須要趕在前面抓住他。自始至終,安飛始終沒有下辣手,如果換一個場合、換一個時間,也許地上躺著的都是死人了,但現在不行,首要的是先爭取到親衛隊那些騎士們的信任,他不能給米奧裡奇出難題。
論速度,他還比不上米奧裡奇等巔峰強者,也比不上蘇珊娜,不過這只限於直線的速度,而論起閃轉騰挪來,這個世界沒有誰能與安飛相比。
身形發動起來的安飛像風,不可琢磨的風,像電,以極限速度穿梭的閃電,讓後方觀戰的米奧裡奇眼中異彩連連。
只閃了幾閃,轉瞬之間安飛已經侵到了左塞侯爵身前,劍士們揮動的劍光全部劈到了空氣裡。
「住手!」一個本來不想參戰的劍士無可奈何的迎了上來,如果讓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害了左塞侯爵,他們再不用幹了,一輩子都將背上無能的臭名,膽怯也要有分寸。
安飛卻看都沒看對方,右手一叼一引,便把那劍士的身體拉成了懸空狀,反手一推,那劍士像個陀螺一樣旋轉著飛了出去。
下一刻懸空的就是左塞侯爵了,安飛的右手已經抓住了左塞侯爵的咽喉,像提著一個小孩子一樣把左塞侯爵提了起來,左塞侯爵的臉漲得通紅,卻一個字也叫不出來,雙腳拚命在安飛身上踢動著,但對安飛來說,和搔癢沒什麼區別,而安飛的手略緊了緊,左塞侯爵只感覺腦袋發沉,身體好似失去了控制,差一點就到便溺橫流的地步了。
「是你們把我嚇跑的?」安飛還在微笑,不過此刻的微笑裡已經帶著幾分輕蔑,隨後安飛的目
在了左塞侯爵身上:「左塞侯爵,我要殺你,他們能」
左塞侯爵的隨從們無言以對,那第一個和安飛對答的劍師已經陷入了瘋狂,他不顧揪心的痛楚拚命想用手把地上的長劍撿起來,可惜他的肘關節已經脫臼,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最後他乾脆用左手撿起了長劍,轉身向安飛衝去。兩個隨從一左一右使勁拉住了他,情況很明顯了,用右手都是迎面便被安飛擊倒,換成左手能做出什麼來?
安飛左手一揮,像扔掉一個玩具一樣把左塞侯爵扔了出來,噗通一聲,左塞侯爵滾落在沙土中,他的隨從們急忙一擁而上,把左塞侯爵攙扶起來,有的人在焦急的詢問著左塞侯爵有沒有受傷,渾然忘了剛才自己躲到了最後面,有的人則在輕輕拍打著左塞侯爵身上的塵土,臉上流露著濃濃的關切,還有幾個人持著長劍緩緩向安飛逼了過來,有些人的學習方法很悲哀,只有自己親身嘗到的苦頭才是教訓,別人的一律與他無關。
「還想幹什麼?你們把這裡當成了什麼地方?」米奧裡奇緩緩從上面走了下來。
此刻親衛隊的騎士們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事實永遠比語言更有說服力,剛才安飛如虎入羊群一般,把左塞侯爵的隨從們打得人仰馬翻,可見左塞侯爵的控訴很不可靠。要知道衡量一個騎士的標準要比劍士複雜得多,一個野蠻人可以做劍士,但絕對做不了騎士,騎士不僅僅要修煉鬥氣和武技,還要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甚至對著裝和談吐還有繁瑣的規定,而大量的知識賜予了他們足夠的分析能力,而能成為米奧裡奇的親衛隊,他們更是騎士中的佼佼者,雖然其中還有幾個類似斯奈夫魯一樣的莽夫,不過大多數人看問題還是全面的。
「左塞侯爵,您一定看錯了,如果昨天的刺客是安飛,我想您不可能活到今天。」米奧裡奇緩緩的說道。
左塞侯爵像個木頭人一樣,任由隨從們拉扯著,既不回答米奧裡奇的話,也沒有繼續咬著安飛不放。
「左塞侯爵,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的,然後把兇手送到您面前。」安飛微笑著接道,聽了米奧裡奇的話,安飛已經明白了米奧裡奇的意思,左塞侯爵不能動,至少現在不能動。
左塞侯爵用毫無表情的目光看了安飛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為了陷害安飛他做了很多事情,他買通了兩個巡邏兵,實地檢查了幾具屍體,其中還有他的兒子;還高價請來了一個魔武雙修的劍師,讓他在斯奈夫魯幾個人的屍體上留下足夠混淆人視線的傷口;最後為了死無對證,還讓他的親信們圍殺了那個魔武雙修的劍師,誰知道那個劍師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竟然像拚命的魔法師一樣發動了元素自爆,做為一個遠離聖城的沒落貴族後裔,他手裡的底子本來就不厚,手下的三個劍師將在病床上休養幾個月、甚至更長一段時間,對他來說,這真是雪上加霜了。
如果付出肯定能換來收穫,也許他能找到平衡,可偏偏收集來的情報和事實有著巨大的出入,誰說安飛是一個掌握火元素的魔武雙修者?左塞侯爵真想把那個人活活掐死,可惜他現在腦子亂得很,根本想不起來了。
「厄特?」安飛提高聲音叫道。
「大人。」厄特急忙從後面跑了上來。
「把這些屍體檢查一下。」
「好的。」厄特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掃了左塞侯爵一眼,走到了那十幾具屍體旁,蹲下仔細觀察起來。他是紫羅蘭城的治安官,再富足的城市也會出現惡性案件,所以他對屍體並不陌生。
檢查了幾具屍體,厄特不由感到陣陣後怕,這些屍體和治安署停屍房裡的屍體真是一模一樣,炙熱的火焰劍劈開人體之後,沒有血液流出,因為傷口處的肌肉和鮮血已經被火焰燒糊了,如果不是安飛用奇異的方法擊倒了左塞侯爵的隨從、還活抓了左塞侯爵,是很難證明自己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