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斥著一股潮濕和腐爛I|在的氣味卻已經變了,腐臭的味道幾乎能讓人窒息,而越往前走氣味越濃郁,身體較差的瑞斯卡已經乾嘔了幾次,蘇珊娜也是秀眉緊縮、強自忍耐著,唯一能不動聲色的只有安飛了。
「我們先在這裡休息吧。」安飛緩緩說道,他看出瑞斯卡已經挺不下去了。
瑞斯卡鬆了口氣,卻又急忙摀住了嘴,釋放了一個漂浮術,飛到樹冠上,隨後簡單佈置了一道魔法結界,這才招手示意安飛也上來。
蘇珊娜雖然沒有釋放鬥氣,但對一個高階劍師來說,上一棵樹並不是件難事,她緊跟在安飛身後,縱跳了幾番,緩緩在瑞斯卡身邊坐下了。
「到底有多少殭屍啊?這種味道實在是讓我無法忍受了!」瑞斯卡抱怨道。其實他也只是在抱怨,絕無半分回頭的想法,當然,前提是安飛還要繼續向前走。
「如果那些亡靈法師真的攻擊了一個傭兵聯盟的話,殭屍的數量怎麼也有五、六百個吧。」安飛憂心忡忡的說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誰也不知道亡靈法師已經在橫斷山谷活動多長時間了!如果他們已經攻擊了幾個傭兵聯盟呢?」
「我的天……」瑞斯卡目瞪口呆,他以為原來安飛的猜測已經很嚇人了,沒想到還有更嚇人的。
「就在這裡等到天亮吧。」安飛緩緩說道:「夜色對我們太危險了。」安飛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前方給他一種莫名的壓力,那壓力非常沉重,不管是想對付亡靈法師還是想幫助克裡斯,首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唯一一件快樂的事。」瑞斯卡苦笑著說道。
「對了,瑞斯卡,如果在陽光下與亡靈法師戰鬥,陽光會不會影響到亡靈法師?」
「當然會影響了。」瑞斯卡點頭道:「除非是高階的亡靈法師,可以釋放出黑暗之霧、死亡纏繞等等魔法改變周圍的環境,才能讓他們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如果我們被黑暗之霧包圍了,是不是和亡靈法師被陽光照射一樣,影響戰鬥力?」
「除非你也是黑暗生物,才能不受影響。」
「蘇珊娜,你在黑暗之霧中能發揮多大戰鬥力?」安飛又轉向了蘇珊娜。
「我沒有與亡靈法師戰鬥過,我說不準。」蘇珊娜搖頭道。
「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安飛歎道,情報收集工作進行得非常不順利,他沒辦法做出什麼計劃。
「安飛,你先休息一會,從昨天晚上你就忙個不停,一直沒有休息呢。」蘇珊娜輕聲說道。
「還是你們休息吧,我沒有事情的。」安飛一笑。
蘇珊娜和瑞斯卡沒有再推讓,都抓緊時間開始休息了,對安飛的熬夜能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充斥著腐臭氣息的夜風被魔法護罩擋在了外邊,安飛靜靜盤坐在那裡,瑞斯卡胡亂找到的樹冠不合乎棲息的規格,可是在無數殭屍遊蕩的森林中尋找好的棲息環境有些太不理智了,只能將就一下。蘇珊娜和瑞斯卡都是選擇了平行的粗大樹枝,用隨身攜帶的布條來回纏繞,做成一個簡單的吊床,勉勉強強斜躺在上面,安飛覺得這樣湊合一晚,還不如修煉呢!
說不清楚到底在什麼時候,他的修煉進入了一個難關,主要原因是他現在修煉的功決太過繁謹,更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甚至是他的祖輩也不相信的東西!他沒有憑借、沒有老師、沒有經驗,不知道後面等待他的是什麼,不知道出現的效應是好還是壞,也不知道他必須注意的事項!只能在一個全新的領域內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功法雖然在他腦子裡,但那只是給了一個前進的方向和具體的步驟,他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卻找不到人去請教,而且每一次修煉之後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回想過去,因為他修煉的本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千好萬好不如自己的家好!不管在這裡獲得了什麼樣的榮耀和地位,安飛最想的還是回到自己的家鄉,在父母的牌位前述說自己的經歷。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突然一聲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讓安飛從靜定中回醒,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鳥兒的感應能力要比那些食用腐肉的魔鼠和野狗強得多,魔鼠和野狗在食慾的驅動下敢於對殭屍下口,而鳥兒卻遠遠的
,從跟蹤殭屍開始到現在,安飛沒見過一隻敢於在上鳥兒!
事實證明,安飛的謹慎是正確的,那隻鳥兒盤旋而下,正好落在了安飛等人棲息的樹冠上,隨後收起翅膀,歪著腦袋打量著安飛等人。
在鳥兒飛下來的時候,安飛已經合上了眼睛,伸開雙腿、身體斜靠在樹枝上,擺出一副酣睡的樣子,但他的眼睛卻透過縫隙觀察著那只詭異的鳥兒。
安飛叫不出那隻鳥兒的名字,通體黝黑色像一只烏鴉,但體型要比烏鴉稍微小一些,眼睛卻在散發著邪惡的猩紅色光芒。安飛在心中不由輕笑一聲,如果這是亡靈法師的把戲,證明那些整天和骨頭打交道的人智商存在些問題,猩紅色的眼睛已經暴露出了鳥兒的本涵,如果由他來做,一定做一隻和其他鳥兒一摸一樣的東西來。
驀然,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安飛心頭升起,緊接著安飛看到那鳥兒身上繫著一條極為細小的鎖鏈,另一邊通向了遠方,同時安飛感到身體裡那塊不知何用的靈魂晶體微微顫抖起來。
那鳥兒低低的叫了一聲,安飛看到的卻不是鳥兒在動,而是一團蒼白色的活物在鳥兒身體中掙扎著、咆哮著,安飛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的是惡靈深淵裡最為低級的惡靈!
此刻安飛可沒有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他從來都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在惡靈深淵裡的經歷才是異鄉做客。
凝視了片刻,種種被他強制塵封的記憶浮上了腦海,安飛已經認出那是一條靈魂鎖鏈!對於這樣純粹的靈魂魔法,他不再需要別人給他講解了,反而是其他人需要他的指點!
那隻鳥兒劇烈的顫抖起來,也許是距離過遠,使得靈魂鎖鏈的威力降低到最小,深淵惡靈奮力掙扎著,試圖掙脫禁錮。
安飛再一次露出笑意,釋放出這條靈魂鎖鏈的人能力很差勁,連最低級的深淵惡靈也無法完全控制住,他緩緩伸出手指,憑空點了一下,使用靈魂攻擊不需要魔力,只需要精神力和強悍的意志,而這兩個要求安飛都具備。
那條靈魂鎖鏈也開始顫抖起來,為了不讓亡靈法師察覺到異常,以為是深淵惡靈自己掙脫了禁錮,安飛只動用了很小的精神力,隨後如是又攻擊了幾次,那條靈魂鎖鏈終於崩潰了。
深淵惡靈終於恢復了自由,它第一個注意上了安飛,那隻鳥兒突然如利箭般筆直的向安飛衝來,還張開了能吞下一隻拳頭的大嘴,真難以想像,那麼小的鳥兒能把嘴張得如此之大!
眼看便要擊中安飛的瞬間,那深淵惡靈突然凝滯在空中。安飛在惡靈深淵裡的地位雖然不是很高,但卻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在君王之間的鬥爭中哪頭強他便往哪頭倒,卻又不落井下石,還通過一些辦法留下沒有證據的暗示,讓那倒霉的君王瞭解到,安飛是在和他的敵人虛以委蛇,反而是在真心的幫助他。也正因為此,安飛從各個君王身上都得到過多多少少的好處,地位、實力相差懸殊所形成的靈魂威懾力不是一個最低級的惡靈所能承受的。
安飛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那隻鳥兒無力的落在了安飛身邊,深淵惡靈的態度變得無比順從,就那麼匍匐在樹枝上,再不敢動彈一下。
惡靈深淵是一個殘酷而又簡單的地方,社會結構只存在臣服與對抗兩種情緒,要麼是第一種,要麼就是第二種,安飛那樣八面玲瓏的角色是獨一無二的另類,對那深淵惡靈來說,縱使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位面,也依然只有兩種選擇。
安飛沉吟片刻,揮手釋放出一個小火球,正擊中了那鳥兒,亡靈傀儡已經沒有用處了。那深淵惡靈從焦黑的鳥兒身體裡飄飄悠悠飛了出來,按照安飛的指示向著前方飛去。
小火球產生的魔力波動讓蘇珊娜猛地睜開了眼睛:「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一隻鳥兒闖進來了。」安飛一笑。
瑞斯卡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向四下張望著:「天快要亮了啊。」
「嗯,你們先吃些東西吧,等太陽出來之後,我們繼續往前走。」
「什麼鳥兒這麼臭?」蘇珊娜皺起了鼻子。
「糟了!」瑞斯卡也看到了那焦黑的鳥兒:「這是亡靈法師製造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