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飛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小乘禪的境界中人的六識是非常敏銳的,那黑影靠近安飛房門的時候,就已經被安飛感覺到了。
房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安飛也悄悄的躺在了床上,並故意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那黑影等了片刻,緩步走到安飛的床前,在床角摸索了兩下,隨後轉身向外走去。
在那黑影帶上房門的時候,安飛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跳下床,走到門邊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黑影明顯不是行家,他只是夠小心而已,樓板不時在他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呼吸聲也過於粗重了,而且在上樓的時候竟然差一點把一個裝飾花瓶碰到地上。
見到對方手忙腳亂的動作,安飛冷笑不已,其實他完全有能力把對方留下來,但整件事情透著詭異,在沒有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安飛不想打草驚蛇。
安飛一直跟著對方來到了四樓,眼見對方走進一個房間之後,安飛貼著牆邊滑了過去,靜靜的聽著房間內的聲音。
裡面有人在低聲說話,隔著一道房門,安飛什麼也聽不清,看來自己應該做個簡易的竊聽器了
五分鐘之後,安飛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掀起自己的被褥,一個橘紅色蠶豆大小好似珍珠一樣的東西正躺在被褥間散發著奇異的彩光。
這是什麼?安飛愣了愣,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見沒什麼異常,便把那彩珠放在掌心中,一邊把玩著一邊思考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片刻之後,安飛把彩珠放在了懷中,轉身向外走去,走到歐內斯特的房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是安飛嗎?」門內響起了歐內斯特的聲音。
「是我,歐內斯特叔叔,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傻小子,你說什麼呢?」歐內斯特笑著打開了房門。
「歐內斯特叔叔,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還不好猜?這裡沒有人敢來敲我的房門,索爾嘛,他找我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敲過門,那就只有你了。」歐內斯特朗聲笑了起來,旋即正色道:「安飛,你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你了謝你!」
「歐內斯特叔叔,您謝我做什麼呀?」安飛驚訝的問道。
「你的劍術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歐內斯特緩緩說道:「讓我在迷茫中看到了另一條路!我相信過上一段時間之後,我的劍術會有飛躍性的提高!那時也許我可以去報仇了!」
「我哪裡會什麼劍術,都是我們村裡那個古怪老人胡亂哄我玩的。」安飛靦腆的笑道。
「不,你不能這麼說!我有感覺,你口中那古怪的老人是一個罕見的強者!」歐內斯特鄭重的說道:「他最低也是一個大劍師,甚至已經突破了大劍師的境界,安飛,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找到他!」
「歐內斯特叔叔,你想和他較量劍術嗎?」
「我?我怎麼能是他的對手!」歐內斯特苦笑起來,如果對方擁有與自己同級的鬥氣,輸贏就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了,連安飛這樣的孩子都能給自己帶來震驚,那老人的劍術又該可怕到了什麼程度?!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我的家在哪裡了。」安飛低下了頭。
「以後會想起來的。」歐內斯特安慰道:「對了,安飛,你找我有事嗎?」「歐內斯特叔叔,你看這是什麼?」安飛把彩珠掏了出來。
「這是」歐內斯特眼睛有些發直,一把把彩珠搶了過來,認真觀瞧了片刻:「安飛,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有人送給我的。」安飛笑道:「歐內斯特叔叔,這是什麼東西啊?」
「有人送給你的?不可能!」歐內斯特搖了搖頭:「這是冥龍的魔晶!」
「冥龍的魔晶?很稀少嗎?」
「不是稀少,而是只有一枚!它應該在索爾的」歐內斯特的目光落在安飛身上:「安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告訴我一遍!」
安飛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連自己跟著對方的事情也講了,沒有任何隱瞞,歐內斯特低頭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安飛,你是怎麼看的?」歐內斯特已經隱隱猜出了對方的用意,他故意問安飛,是想讓安飛學會思考,學會識別人心的險惡。
「歐內斯特叔叔,你剛才說這是老師的東西?」
「是的。」歐內斯特點了點頭:「冥龍是一種非常可怕的黑暗生物,它最擅長的就是空間系魔法,據我所知,在所有的黑暗生物中,只有冥龍可以不靠任何媒介,單憑自己的魔力撕開空間,闖入另一個位面。冥龍的魔晶對索爾的幫助非常大,也是索爾最珍惜的寶物!」
「那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安飛笑了起來。
「說說看。」歐內斯特鼓勵道。
「有人偷了老師的寶物,然後故意放在我的床下,等老師察覺東西不見了之後,他們再故意從我的床下把東西找出來,然後我就成了小偷了。」安飛笑道。
「這是你的看法?」歐內斯特有些吃驚:「那你想過沒有,他們又是為什麼陷害你?」
「因為索爾老師對我太好了。」安飛輕輕歎了口氣:「歐內斯特叔叔,昨天你也看到了,尼雅小姐是怎麼對待我的,其實前面還有些話您好像沒有聽到,她也是受害者,是別人教唆她來審問我的。」
「那你想怎麼做?」
「歐內斯特叔叔,老師也太不小心了,這樣的寶物應該收藏好啊,怎麼能被人偷出來呢?」安飛轉移了話題。
「那你就想錯了!」歐內斯特笑了起來:「索爾怎麼會如此大意呢?!你感應不到,其實索爾已經在這塊魔晶上佈置了一個隱秘的魔法陣,還在收藏室裡佈置了相對應的魔法陣,只要兩個魔法陣之間的距離超過一百米,魔法陣就會馬上發動,所以沒有人能帶著這塊魔晶離開!而且這塊魔晶就是一個活的座標,你認為有人能在隨身攜帶著座標的情況下,躲開一個空間大魔法師的追殺嗎?」
「原來是這樣!」安飛恍然大悟的說道。
「安飛,說說你想怎麼做?」歐內斯特又把話題轉了過去。
「我的想法有些我不好意思說。」安飛撓了撓頭皮。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說!」歐內斯特急道。
「我們現在就把魔晶還給索爾老師,那個陷害我的人很可能會有所察覺,如果改變了主意,就有些不好辦了」安飛緩緩說道:「歐內斯特叔叔,這個人竟然能把老師最為珍視的寶物偷出來,應該是老師非常信任的人吧?」
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所以呢,我們要保持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安飛笑道:「讓他拚命陷害我吧,在他認為把我逼入了絕境的時候,實際上他是在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然後需要我出面為你作證?」歐內斯特笑道:「不錯的辦法。」
「不,歐內斯特叔叔,事情是永遠勝過雄辯的,物證也總是比人證重要。」安飛搖了搖頭:「我想,他肯定會千方百計挑起老師的怒火,讓老師的情緒出現失控,這樣才會讓我沒有一點辯駁解釋的機會,歐內斯特叔叔,如果你在這時候出現給我作證,反而可能讓老師認為你在袒護我,到時候我們就解釋不清了。」安飛一口一個『我們』,高低要把歐內斯特拖下水。
「我有些糊塗了」歐內斯特歎了口氣:「安飛,你認為當我拿著魔晶為你作證時,索爾會相信他們而不相信我??」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安飛緩緩說道:「但是,有這個可能,既然有可能那麼我們就不能冒險了。」
「你到底想怎麼做?」歐內斯特聽得是越來越糊塗了。
「很簡單,當他們帶著老師來找我的時候,歐內斯特叔叔,你悄悄的把魔晶送到四樓一個房間裡面就可以了。」安飛笑道:「歐內斯特叔叔,你一定要把魔晶藏好,不要讓老師感應到魔晶的位置,您能做到嗎?」
「短時間可以,長時間就不行了,交給我吧。」歐內斯特收起魔晶,認真的看了安飛好半天,才緩緩說道:「傻小子,看起來你一點也不傻啊!!」
「其實歐內斯特叔叔,我對您隱瞞了一些事情。」安飛歎了口氣。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歐內斯特饒有興趣的問道:「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
「也不能都怪我,是您從來沒有問過,實際上您是應該注意到的。」安飛緩緩說道:「亞戈爾老師不斷的用我們做試驗,我們又不按年紀大小或者身高去排號,經常是亞戈爾老師隨便點一個人跟他走,而那個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時間長了,我們都害怕了,所以就發生了很多很多故事。」
「說下去。」
「我們誰都不願意跟著亞戈爾走,但又無力抗爭,只能在同伴身上打主意,互相陷害、讓對方惹怒亞戈爾老師,互相仇視、互相那幾年來發生的故事我真的不願意再回想。歐內斯特叔叔,您知道我為什麼對人人都憎恨的亞戈爾老師抱著感激之心嗎?」
「為什麼?」
「因為我年紀小的時候就被人陷害過很多次,但不知道為什麼,亞戈爾總是放過我,最後還給我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讓我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呵呵,要不然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