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安飛翻身從床上做了起來,深呼吸幾口氣,昨日的不快已經隨風而去了,人的眼睛長在前面就是為了向前看的,為了什麼事情耿耿於懷只是在為難自己,做人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既然尼雅是索爾的獨生女兒,他安飛不能用什麼手段去報復,那麼就把事情輕輕放下吧。
推開窗戶,安飛看到歐內斯特正在下面的草地上練劍,說是練劍,其實也就是活動一下身體,實力到了歐內斯特這種地步,已經不是靠著苦練就能突破瓶頸的了,靠的是悟性。
安飛抓起一條手巾,走下了樓梯,一直走到外面的草地上:「歐內斯特叔叔,先擦擦汗休息一會吧。」說完,安飛把手巾扔了過去。
「安飛,起得很早啊,這是個好習慣。」歐內斯特接住了毛巾向安飛走來,隨便擦了兩下,又把手巾遞給了安飛。
就在安飛伸手去接毛巾的時候,歐內斯特突然愣了愣:「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安飛醒悟過來了,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了驚訝的樣子。
歐內斯特伸出了自己的手,兩個人的手大小差不多,手指同樣修長而有力,唯一的區別就是歐內斯特手背上的筋脈突出了些,皮膚也比安飛的手粗糙些。歐內斯特抓住了安飛的手,翻轉過來,他的手心虎口處布著厚厚的一層老繭,安飛的虎口上也有繭,不過只有薄薄的一層。以前歐內斯特沒有注意安飛的手,現在才發現安飛的手不一般。
「你以前練過劍?」
「練過。」
「和誰學的劍術?你身上也沒有鬥氣啊!」
「和村裡一個性格非常古怪的老人,也沒練多長時間,我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老師帶到孤島上去了。」
「你還是想不起來你以前住在什麼村子嗎?」
「怎麼也想不起來。」安飛苦惱的撓了撓頭皮:「我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是母親把我撫養大的,我現在只記得我母親和村長的名字,別的都是模模糊糊的。」
「別急,也許過一段時候,你就能想起來了。」歐內斯特頓了頓:「你們村長叫什麼?」
「他叫本拉登,歐內斯特叔叔,您認識他嗎?」
「不認識。」歐內斯特搖了搖頭。
認識才有鬼了呢!安飛在心中暗笑,臉上做出了失望的樣子。
「來,傻小子,我們來較量一下,讓我看看你的劍術!」歐內斯特來了興趣。
「我?我和您較量??」安飛睜大了眼睛。
「來吧!別害怕,我不會傷到你的。」歐內斯特笑著把昨天得到的魔法劍遞給了安飛。
安飛無奈的接過長劍,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下來了
「小心了!」歐內斯特喝了一聲,一劍刺了過來,與安飛較量,他自然不會動用一點鬥氣,劍的速度雖然快了些,不過力道卻放得很輕很輕。
安飛用劍一架一引,把歐內斯特的劍引向了外圈,隨後劍尖挑起,掃向了歐內斯特的手腕,歐內斯特迅速抽劍回擋,架住了安飛的長劍,隨後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就像魔法師注重魔力的強弱、精神力的高低一樣,這個世界的大劍師們更重視鬥氣,劍術上的造詣則非常古樸。金庸筆下的華山有氣宗、劍宗之爭,而這個世界的武者們全都屬於氣宗,劍宗從來沒有出現過,各個品階的劃分也完全是看鬥氣的強弱,劍術則被忽略了。
雖然安飛用的只是太極劍中很簡單的『引』字決,但身為大劍師的歐內斯特馬上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巧妙,更讓歐內斯特震驚的是,安飛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帶走了,他學到的自然是非常簡單、粗糙的劍術,縱使這樣安飛依然能用出讓他吃驚的招式來,安飛村中那個性格古怪的老人實力又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安飛,教你劍術的那個老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性格很古怪,沒有人願意和他來往。」
「那你能想起那老人的樣子嗎?」
「能,他的鬍子和頭髮都是銀白色的,個子不太高,總穿著一身非常寬鬆的衣服,對了,他的衣服上繡著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歐內斯特以為找到了線索,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一個圓圈,一半是白色的,一半是黑色的,在白色的半圓中有個黑點,在黑色的半圓中有個白點。」安飛中手中的魔法劍在地上畫出了一個陰陽魚,他所描述是張三豐的形象
「這是什麼東西?」歐內斯特皺眉苦思起來。
「歐內斯特叔叔,你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嗎?」安飛明知故問。
「從來沒有。」歐內斯特沉吟半晌:「安飛,來,我們再較量一下!」
「好的。」
兩個人重新擺開了架勢,安飛的力道非常弱小,弱小到只要歐內斯特加了一分力氣,安飛的長劍在碰撞中就要脫手飛去,不過歐內斯特的神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了。
安飛的運劍方法很怪異,他的上臂幾乎不動,完全是靠著手腕揮劍,劍招卻非常辛辣、刁鑽,歐內斯特感覺到,如果安飛具有中階劍師、或高階劍師的實力,足以對自己構成一定的威脅了。
比試了片刻,歐內斯特突然停了手,雙手拄劍,微微仰望著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飛默默的放下了魔法劍,他是故意的!歐內斯特背負著仇恨,苦苦等待著機會,但對方卻已經成了一支主力軍團的最高統帥,索爾曾經說過,傑羅菲克身邊強者如雲,歐內斯特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歐內斯特雖然是個不怕死的人,但不怕死不代表著要去找死,只要歐內斯特出現在傑羅菲克面前,必然要遭受無數強者的圍攻,他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所以安飛故意露了幾手劍法,他希望能帶給歐內斯特一些啟迪。
「歐內斯特叔叔,早餐已經做好了。」尼雅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這種事讓僕人來做就可以了,只是尼雅知道昨天的事情已經惹怒了歐內斯特,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動換來歐內斯特的諒解,畢竟,她還想向歐內斯特請教劍術呢。
歐內斯特如夢初醒,他看了看安飛:「我不吃早餐了,安飛,你自己去吧,今天要去魔法學院上學,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遇到了什麼事,能忍就先忍著,回來告訴我,我去幫你要回公道!」
「歐內斯特叔叔,不會有事的,誰能難為我呢?」安飛笑道。
歐內斯特抬頭看了尼雅一眼,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歐內斯特叔叔,那我先去吃早餐了,第一天上學,如果遲到的話,會給老師留下壞印象的。」
「去吧。」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尼雅見歐內斯特拒絕去吃早餐,有心再勸上幾句,可又不敢,只得帶著安飛向餐廳走去。
索爾坐在餐桌旁,盤裡的食物已經準備好了,他卻一口沒動,好似在等著什麼人,見安飛走進去,索爾微笑著說道:「安飛,昨天睡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老師,我睡得很香,家裡的床非常舒服,早晨我都不想起來了。」安飛笑道。
索爾並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尼雅心中有鬼,她怎麼敢主動交代?安飛不是一個長舌頭的人,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上小學的時候,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從來不會向老師告密,歐內斯特卻自由慣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首先選擇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絕不會跑到索爾面前饒舌,所以在索爾看來,大家還是非常融洽的。
坐在餐桌兩側的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他們中入門最晚的人也跟了索爾三、四年,索爾只是在魔法上對他們悉心指教,在生活起居上卻很少過問。只有尼雅才有資格讓索爾為了她的生活起居操心,現在有資格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安飛了。
「大家好。」安飛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
只有兩個人向安飛點頭示意,其餘的人像沒有聽到一樣。
看來只是小麻煩了安飛反而鬆了口氣,在心中暗自說道,昨天尼雅被人鼓動來找他麻煩,安飛以為對方是一個非常奸猾的人,今天這一看,自己高估了對方,連最起碼的掩飾都不會,對方的心機也是有限的。如果這些『同學們』對自己非常熱情,問長問短的給索爾造成錯覺,安飛會覺得很頭痛,現在情況就變得簡單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索爾對自己太好了,讓『同學們』心中本能的對自己生出了反感,完全可以用時間來淡化這種反感,用自己的努力來贏得他們的認同,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安飛不想和誰成為針鋒相對的仇家。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這個道理安飛明白,是在索爾眼皮底下與這些人勾心鬥角、較量一番還是和大家搞好團結、讓自己真正融進了集體呢?哪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安飛的心胸一向很寬廣,該忘記的不愉快他不會耿耿於懷記在心裡。
「尼雅,一會你帶著安飛去魔法學院,告訴斯迪格,安飛是我的學生,讓他妥善安排一下。」索爾說道。
「好的,父親。」尼雅甜甜的一笑。
(不是我發錯了,昨天十二點更新了一章,到早晨四點竟然還沒更新出來,我以為的程序出錯了,只好又發了一遍,結果還是沒出來……現在倒是出來了,只是竟然出來了兩章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