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眾人紛紛從夢鄉中回轉,其實魔法師都喜歡在夜晚冥想,一般情況下早晨起來得也比較晚,不過在逃亡的路上,大家已經把生活習慣更改了,早睡早起,然後開始冥想,準備白天趕路。
「安飛,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克裡斯玎笑著問道。
「沒什麼,出去轉了一圈。」安飛一邊回答一邊揉捏著自己的胳膊,那個女人的破壞力真是十足啊!幸好自己的身體強度還算可以,如果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怕是連胳膊帶肋骨都要被踢碎了!
「來,大家來吃東西吧。」費勒在一邊張羅起來。
「費勒,我們還剩多少食物?」安飛問道。
「按照這個速度,還夠我們吃上七天至十天的。」費勒回道。
「嗯……差不多了。」安飛點了點頭:「大家聽著,我覺得這個山坳不適合我們居住,所以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大家的意見呢?」
眾人對視了一眼,雖然安飛沒有說出原因,而且大家也比較喜歡這個地方,更準備長時間在這裡居住了,但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們已經學會彼此信任了,至少他們知道應該去信任安飛,所以儘管安飛的話很突然,沒有人提出問為什麼,眾人紛紛點頭應是。
安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已準備了幾個托詞,應付大家的疑問,現在卻都用不上了。
回來之後,他仔細思考了一段時間,感覺那兩個女孩子和自己是同一路角色,都是被人追殺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和對方做鄰居,安飛無法瞭解那兩個女孩子是怎麼逃到山坳裡來的,如果她們留下了一些線索,讓敵人找上門來,有可能會連累到自己。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安飛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如果能不相見的話,安飛希望永遠沒有見面的機會。
安飛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大家吃完東西之後休息一會,然後冥想,我在外面保護你們,到中午的時候勃拉維、瑞斯卡、祖賓、桑切斯你們四個分成四個方面找一找,看看周圍有沒有適合我們休息的地方,大家還可以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再出發。」
「前面有一處潭水,誰要是想洗澡了可以去那裡洗一洗。」祖賓補充道。
「太好了,我身上都發臭了!」費勒笑道。
「在哪裡?」撥拉維高興的站了起來,對一個魔法師來說,維持日常的洗漱倒沒有問題,但洗澡就不可能了,如果想用魔法澆灌出一汪潭水,所消耗的魔力大概能把大家都抽空了,而且空氣中的水元素是有限的,消耗的水元素越多聚集水元素就越吃力,能有現成的潭水洗澡自然再好不過了。
「在前面,順著草地往前走就可以了。」祖賓笑道。
「那我呢?」尼雅突然插話道:「我也想……」
大家都沉默起來,不管尼雅在他們心裡是什麼樣的形象,畢竟他們處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年齡,對女人洗澡的話題還是非常敏感的。
「等大家洗完之後,你再去吧。」安飛說道。
「哦……」尼雅咬了咬嘴唇,心中恨恨的想著,這個安飛也太不知道照顧女孩子了,一群臭男人洗完的水還讓她怎麼洗?!
安飛卻是不會為任何人搞特殊化的,哪怕是他自己,而且在不對團隊的安全構成威脅的情況下,他不會去干涉任何一個人的自由,就算尼雅有興趣和大家一起洗澡,安飛也會視而不見的。
但眾人一個接一個進入了冥想之後,安飛緩步走到了山洞外,練起了自己的劍術,他不可能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一直不修煉劍術,一日不練手生、七日不練心生,隱藏來隱藏去,等到了遇到強敵的那一天,也許就把自己的功夫隱藏沒有了。再說,如果有人感到驚訝的話,他盡可以把本拉登那村子裡的怪老頭扯出來……
大巧若拙、重劍不工這樣的境界聽起來倒是很讓人嚮往,實際上都是相對而言的,本身的實力相差得太過懸殊,那麼再精妙的劍術也派不上用場,而對兩個戰鬥力相當的對手來說,技巧就變得相當重要了,如果一個人手持著無鋒的重劍,另一個人卻手持著切銅斷鐵的神兵,勝負將是一目瞭然的!對安飛來說,歐內斯特的劍術就可以用大巧若拙來形容,縱使自己攻擊得再快、再巧妙,歐內斯特也能在最後關頭避開或者格擋開他的攻擊,但如果他安飛擁有和歐內斯特相同的鬥氣底子呢?
安飛對自己的武學始終充滿了信心,修煉一共分為四個階段,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練虛入聖,前兩個關口他都過來了,現在正在穩定的積累著練神還虛的經驗。
一套劍法使完,安飛盤腿坐在了地上,調息起來,他的調息術是很特別的,不管行走坐臥都可以練,只不過盤腿調息效果最好而已,如果出現什麼風吹草動,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迎敵,不用擔心會出現走火入魔的現象。
尼雅在山洞裡覺得很無趣,大家都在冥想,沒有人搭理她,結果尼雅也走到山洞外,坐在距離安飛十幾米的地方,一邊把玩著青草一邊好奇的看著安飛,最起碼的知識她還是懂的,不能去打擾別人的修煉!所以尼雅的表現倒很乖。
「你在看什麼?」安飛先說話了,調息狀態裡他的感覺是異常靈敏的,他能感覺到尼雅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
「你在做什麼?」尼雅反問道。
「我在冥想。」
「騙人……你總是騙人!」
「我……好像我沒有騙過你吧?」安飛有些不確定,這就是說謊過多的後遺症,一個人再聰明也無法記住自己說過的所有謊言。
「你說呢?」
安飛笑了笑,沒再說話。
「安飛,謝謝你。」尼雅突然說道。
「謝我?為什麼要謝我?」安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天說的話,我想了很久很久,你說的對!如果我們現在去找我父親,肯定會給我父親帶來很多麻煩。你能這麼做,我很感動,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很勇敢的人。」尼雅緩緩說道:「謝謝你能為我的父親考慮!」
安飛很不適應,過了片刻才笑道:「尼雅,今天怎麼顯得這麼懂事了?真讓人吃驚啊!」
「你是說……我以前一直不懂事?!」尼雅不由抬起頭氣憤的看向安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安飛笑著擺了擺頭。
「唉……」尼雅歎了口氣,旋即又垂下頭,用一種落寞的語調說道:「也許,我確實不懂事吧……在我的記憶裡,我一直在給父親惹麻煩,現在我長大了,而父親卻老了……我應該學會照顧他的!」
安飛微笑著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尼雅的感慨。
「安飛,我以前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尼雅輕聲問道,接著自己鼓勵起自己來:「沒關係的,我以後一定會用心去做,我要讓父親為了我而驕傲!你相信我嗎?」
人都是這樣,一旦學會思考之後,就會喜歡上思考,每個人都會在思考中慢慢成熟起來。昨天大家的話對尼雅觸動非常大,做為學生們都願意為了老師而獨自挑起危險的擔子,她這個做女兒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大家後面!
「我當然相信你!」安飛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父親現在在做什麼,可能在……為我們擔心吧。」尼雅抬起頭看著天邊的雲彩。
「所以啊,為了不讓老師傷心,我們必須要成熟起來,最起碼也要知道怎麼樣保護自己!」安飛不失時宜的說道,他什麼時候也忘不了他的啟蒙教育,沒辦法,責任使然。
「我知道。」尼雅點了點頭,笑道:「你修煉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到另一邊去練習劍術。」
尼雅倒是乾脆,說練就練,走到一邊拔出長劍『呀』地叫了一聲,身上隱隱冒出了紅色的光芒,這便是鬥氣了。鬥氣不是畫油畫,色彩是很單調的,大都呈現出紅白兩色,超越了劍師的瓶頸之後,鬥氣便會越來越濃郁,顏色也會由紅轉白。
安飛不由用手錘了錘頭,這咿呀怪叫的,他還怎麼調息?再說他對尼雅是沒信心的,甚至在懷疑尼雅手中的長劍會不會脫手,萬一衝著自己飛過來怎麼辦?
尼雅感覺到安飛在看自己,轉過頭來笑道:「安飛,想不想和我較量一下?」
「算了、算了。」安飛連連擺手,他不想打擊尼雅的信心,這等毫無對戰經驗的對手,他蒙著眼睛都可以輕鬆擊敗。
「怎麼?瞧不起我嗎?我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很大!」尼雅噘起了嘴。
話說到這份上,安飛也沒什麼辦法了,只得緩緩站起身:「好吧,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劍術。」